在行宫,昭明帝是不早朝的,但会召集几位重要的臣子议事。
慕岁宁来后,便等在门外。
没多久,莫穗穗也来了,不过看她面色疲乏的样子,脖颈还此地无银的缠了两圈纱巾做佩饰,便知道她昨夜一定没睡好,且不知道陈定已经失去他作为男人的标志物了。
“郡主也在。”
莫穗穗见慕岁宁竟是一身官服,打心眼儿里头嫉妒,又不甘心表现出来叫慕岁宁瞧见了得意,只笑着道,“听说祁家的小姐被人半路掳去了,现在可找回来了?”
门口除了他们二人,也还有其他一早等着召见的两位官员。
“挽锦不过是路上贪玩,去追兔子,结果崴脚跌进了捉熊的陷阱里昏死了过去,昨儿天刚擦黑便找到了。”
“是么,我怎么听着好像是……”
“挽锦还未及笄,安宁公主留德,若是些没有根据的流言还是不说为好,省得传出去,叫人以为公主连个小孩儿的清誉都要败坏,只当公主果真是民间来的,既无教养,又无品格,叫人笑话。”
慕岁宁一句话,把莫穗穗的路赌得死死的,还把人从头到脚骂了一通。
一旁等候的另外两位官员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悄悄拿袖子掩住藏笑的嘴。
莫穗穗恨得咬牙,“我只是关心挽锦罢了,毕竟我已与侯府世子定亲,等嫁过去,便是挽锦的亲堂嫂,反倒是郡主,不过是她的前堂嫂,既都和离了,倒不必这样藕断丝连,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既把持着淮南王,又舍不下前夫呢!”
闻言,慕岁宁非但不恼,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安宁公主莫非觉得祁世子当真是天上无地上有的绝世珍宝?要说这般珍宝,我库房里也有不少呢。”
谁还稀罕祁天逸一个大活宝呢。
莫穗穗尴尬的脸颊一热,冷眼朝慕岁宁瞪去。
恰好里头回话的大臣出来了,刘公公瞧见慕岁宁和莫穗穗,行了礼,竟是叫了二人一同进去。
慕岁宁知道昭明帝存心叫她吃点教训,倒也不说什么,拿好自己的告罪书袖手跟了进去。
昭明帝仍是在看奏章,时不时留下批注,听到声响,头也不抬。
“有话就说吧。”
“臣……”
“安宁今日来,是想求皇上成全我二皇兄的一段良缘。”
莫穗穗抢在慕岁宁前头道。
慕岁宁眼神冷了三分,莫穗穗瞧见却更是得意,“不瞒圣上,二皇兄迟迟不曾娶王妃,却可以先娶一个侧妃,昨日里,二皇兄与归德侯府的挽锦小姐有了些缘分,所以安宁想求圣上,能将挽锦小姐赐给我二皇兄为侧妃。”
莫穗穗心里美滋滋的想,祁挽锦不过是个死了爹的小姐,外祖家也没依靠,嫁妆也不丰厚,能给陈国二皇子做侧妃,那是祖坟冒青烟的荣耀,一定会答应。
等到时候自家嫁去归德侯府,还怕三夫人不感激自己,尽心竭力的帮自己么?
有了这样能干的三夫人,侯夫人和白氏又都死了,她想拿捏住侯府还不容易?
更要紧的是,叫慕岁宁失了左膀右臂,气也气死她!
莫穗穗的盘算打得很好,就连慕岁宁都忍不住想,若是早个一天,由陈国二皇子来提,昭明帝怕不是真的会答应,毕竟是联姻,牺牲个不知名姓的小姐,再简单不过。
所幸……
“二皇子如今还有心思娶妻?”
昭明帝也纳闷的抬起头。
莫穗穗以为他指的是昨儿被慕岁宁暴揍的事儿,只道,“二皇兄虽然平日里不曾受过这样的罪,但到底是男子,养一养也就好了,若是知道皇上为他赐婚,定是高兴极了!”
昭明帝一贯严肃的脸上竟也露出一丝古怪,慕岁宁更是啧啧称叹,今儿这话要是传出去,陈国二皇子也算是能留下赫赫名声了。
“此事,你待回去问问再说。”
两国联姻不是小事,陈国二皇子若非要求娶归德侯府家的千金,他自然是不会拒绝,但前提是,他还能娶。
大晋又不是战败求和,是绝无可能让陈国蹬鼻子上脸羞辱大晋的。
譬如让大晋的千金,与一个已经去势的皇子联姻,即便那个千金一文不名。
莫穗穗没料到昭明帝会这样回答,想再说,昭明帝已经转头看向了慕岁宁,“还不将你的告罪书呈上?”
慕岁宁还没动作,外面就有小太监匆匆跑来。
“皇上,陈国大皇子来了,说要状告、状告……”
他看向慕岁宁。
慕岁宁一脸坦荡。
昭明帝也瞥了眼慕岁宁,哼笑了声,“让他过来吧。”
陈邦脚步走得飞快,脸色也比昨日还要阴沉上几分,很快便带着陈萦等一帮陈国使臣齐齐走上了殿来,一眼瞧见慕岁宁,便十分有敌意的哼了一声。
“还请圣上给我陈国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昭明帝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若非东宫出事,他是断不会轻易接见陈国这几位皇子的。
莫穗穗也有些不明白陈邦这是
想做什么,就听陈邦带着愤恨的道,“我皇弟不过是寻了几个民女来玩乐,半夜竟叫人记恨上,直接断了我皇弟的命根,陈国只得我与皇弟两位皇子,此人此举,不仅是对我皇弟的伤害,更是对陈国的挑衅!”
“大晋莫非已经不想与陈国联姻,反要挑起战事吗!”
莫穗穗只觉得耳朵一阵嗡鸣,二皇兄昨夜竟然被歹人……
昭明帝淡定抬眼,“大晋自然要与陈国联手抗敌,至于二皇子遇袭,朕会命锦衣卫严加查处。”
“何须锦衣卫插手!”
陈邦直接看向慕岁宁,“最近与皇弟产生冲突的,就只有贵国的嘉和郡主!昨日她便暴打了二皇弟,焉知不是她半夜悄悄犯下这等恶事!”
“说话也要讲证据。”
慕岁宁道,“昨日回去后,我便再没出过院子。况且,我为何要对二皇子生出这么大的仇怨呢,昨日打他,全然是误会,祁家世子和归德侯都可以作证。”
这一点慕岁宁倒是一直咬死了牙关,半句没提过陈定掳走祁挽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