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摸着后脑勺,不敢置信的回头,就看到早就被自己打得服服帖帖的鸳娘手里还举着一只破碎的花瓶。
“小娼妇,你敢……”
“我说过,不许提这个字!”
鸳娘红着眼,再次砸下,男子倒地。
老妇人跪在地上,颤颤看着女儿,却一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鸳娘,你走,娘替你去官府认罪,娘去……”
“他死不了。”
可等他再康复,等待她们母女的,只有更加狠毒的报复,这就是汪德娶回来的那位佳妇讨好婆母的手段!
“那、那怎么办?我苦命的女儿!”
成了婚的女子,若敢擅自逃家,抓到后便要以不贞的罪名活活烧死,她的鸳娘没活了!
鸳娘望着母亲刺绣快要熬瞎的眼,看着她布满岁月苦痛的脸上的鲜血,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又死死抿紧,“或许,或许有活路也说不定……”
想把,她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找出根粗麻绳子把地上的男人一捆,扭头去了绣房。
……
慕岁宁跟莫惜柔和莫惜画用完午膳,又去莫穗穗留下的产业看了看,那几栋美食楼早已被其他蚕食干净,昔日热闹的铺子门前只剩寥落的灰尘。
“倒是可惜。”
“可惜什么,这儿可是黄金地段,郡主把铺子往外一租,又是大把的银子!”
说话的,正是最开始慕岁宁来南街买铺子时的牙人。
这牙人早不是当初最底层的牛马了,如今一身崭新齐整的青衣,手里还不知哪儿弄来把折扇,人模人样的,俨然已经是牙人届的头几位了,慕岁宁在城外庄子附近能买下不少地,也是他在从中周旋。
不过对别人他不管怎么舌灿莲花,在慕岁宁跟前,那是一百个尊敬,“郡主若是相信小的,这事儿还交给小的来办,不抽您佣金,保管给你办的妥妥的!”
“那你去绸缎庄那条街看看,最近若是有低价出手的铺子,能买就都买下来。”
牙人一听,便知事情不简单,但他一个牙人,哪管背后什么阴谋呢,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下来。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慕岁宁瞧着天色不早,宫里该有动静了,挥挥手叫他退下,这才打道回府。
刚到府门口,就见刘公公亲自在门口等着,一见慕岁宁就焦急的上来,还未张口,便见慕岁宁身后跟了个红发绿眼的小姑娘,一时卡住。
“我捡来的。”
慕岁宁道。
刘公公回过神,也没心思关心这个,赶紧道,“您可算回来了,皇上在宫里等着,请您立即入宫呢。”
“皇上不直接判我欺君么?”
“您这话说的,皇上到底是更宠爱您不是,有什么话,也得问上您几句。”
慕岁宁笑笑,对他这话也不说信不信,只道,“我兄长呢?”
“两位王爷都在宫中,只不过各有各的事。”
他说的含糊,慕岁宁也清楚,昭明帝既起了疑心,那肯定是要分开审问的,多半已经问过兄长和祁云宴,这会儿将两人分别寻理由扣留在别处。
慕岁宁点点头,“待我先去更衣。”
“您快些。”
“巧雀,请公公坐下喝杯茶。”
刘公公急得都上火了,哪里还喝得下茶呀,又不好催,只能心不在焉的喝茶等候。
没多久,便见一辆马车从侧门出来,巧雀过来,“公公,郡主准备好了。”
刘公公立马放下茶杯快步出了府,带着人直奔皇宫而去。
各处的视线都盯着,见状,纷纷回去回话。
“看她还能得意多久!”先前挨过打的宗亲老头冷笑一声。
“可嘉和郡主的表现,似乎过于平静了。”
一侧的人开口,众人都看了过去。
“汪阁老,您也是面见过圣上的,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圣上能有什么意思?”有人插话道,“就算圣上想包庇,难道郡主府还能凭空变出个太子来?”
汪阁老没说话,只看向敬王。
他也是新被拉进敬王阵营的,对一些情况还不太清楚。
敬王却似乎没听他们在说什么,见没声儿了,才抬头,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还是见不到祁墉?”
一侧有人答道,“不是天牢的关系不能疏通,是他自己拒绝将我们的人,我们也不能强闯。”
“王爷还关心一颗弃子做什么?”
“弃子?”
敬王嗤笑的看那人一眼,见那人面露尴尬,才收起嘲讽,温和道,“是他主动去认罪的,我们才是他的弃子。”
众人一怔,“怎么可能,我们都查过了,是他那孙媳莫穗穗先去京兆府举报了他,他定是受惊,这才去认罪。”
敬王只觉得一群蠢材实在说不通,也懒得与他们争执,面上却是笑得温和,“那就派人盯着宫门处去。”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了。
……
慕岁宁到了宫门口后,没有下马车,而是掀帘跟
刘公公说了什么。
刘公公一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亲自前往养心殿,没多久,马车居然就这么明晃晃的驶入了皇宫大内!
罗贵妃收到消息时,正在跟夏嫔闲聊。
这夏嫔也不知怎么了,平日里一副恨不得懒得请安都不来,今儿居然热络非常,拉着她东拉西扯,偏偏她话里话外都一副已有身孕的样子,吃酸也吃得很,那样酸的山楂糕一块接着一块,叫她不敢轻易放她离开,非得等太医院来人看过了再说,但这太医居然也迟迟没来。
若是夏嫔当真能有孕,那这空悬多年的皇后之位,还真说不好会落在谁头上。
可她在这儿缠着,外面的消息就不能及时处理,等她知道慕岁宁的马车进了宫,才惊觉不对。
“立即去养心殿!”
“娘娘去养心殿做什么?”夏嫔来拦人。
罗贵妃看她却气不打一处来,挥袖就走,再不肯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夏嫔被甩的一个趔趄,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喊疼,没想到罗贵妃居然脚步都没停一下。
“娘娘,您怎么样!”
一侧的宫女们吓得魂都要掉了。
夏嫔见已经拦不住,也不装了,“可能山楂糕吃多了吧,回去调点蜜水来。”
牙都酸倒了,也不知晚上还能不能吃得动御膳,回头定要慕岁宁陪自己多打几圈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