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长子阎书立即就心动了,“爹,要不……”
“贵人在布帛里不是写,能让我们衣食无忧吗?”阎老大按下长子,诚恳的将金子推回来道,“我等不要金子,我等愿意护送贵人回去,那时贵人给我们一个什么活计,叫我们一家老小不至于饿死就成了。”
阎书立马就懂了爹的意思,这些黄金他们有命拿却不一定有命保住,既是贵人给的,哪日追查来,他们同样是个死字,不如护送眼前这位贵人回家。
虽然没看清贵人的脸,但小小年纪,却如此沉着,身姿也这样矫健,指不定身怀武艺,心计更在他们之上。
他们不是毫无见识的人家,眼前这贵人,明显就不是寻常人,若是真的能抱住她得我大腿,日后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对,我们不要金子,我们护送贵人。”
“贵人尽可相信我们,我们虽然只有一把子笨力气,但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绝不反悔!”
“没错!”
其他人也附和。
慕岁宁闻言,心底却是暗暗松口气,她还真怕这些人会见钱眼开,如若他们不能过眼前这一关试探,后半夜她就会再次逃走,如今看来,她倒是能省省力气了。
“先吃些东西,然后辛苦一些,在旁边在挖个洞出来吧。”
总不能真的全挤在一起。
父子三人立即应下,一人吃了个馒头,又被慕岁宁要求着吃了两块点心和一条肉干,这才胃里热融融的去挖洞了。
挖出来的泥便填脚下已经潮湿的泥土。
等到天光熹微,便停下动作。
慕岁宁单独去了那个小洞里休息,他们一家子再新填起一层的大洞休息。
一家子挤在一处倒是暖和。
慕岁宁借着熹微的光看了眼,这一夜她并不曾完全放下警惕,腕上的暗器镯子她早已经找祁天逸要回来,只不过里面没有毒针了,她装了普通的进去,唬一唬普通人足够了。
但第一天出奇的顺利,叫阎家二哥忍不住想出去瞧瞧,被慕岁宁叫住了。
除了几人方便要去外面,一行几人几乎没踏出去半步,甚至几乎都不说话,全凭手势交流。
直到第四日。
“今日能出去了吗?”阎老大过来问,主要几人的干粮即便是省着吃,也已经不够了。
“不急,等夜里再说。”
不怪慕岁宁谨慎,实在她至今没想通焦束羽是怎么悄无声息在遍布眼线的金陵,挖通她的公主府的,她不得不防一些。
况且祁天逸虽然是个渣男,能力却不一般,还有男主气运加身,更得小心应付。
夜色渐渐降临。
众人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吃着最后一顿食物。
但其实除了慕岁宁的,其他人的都不够嚼一口的,但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慕岁宁也不可能在此刻让自己饿着,毕竟万一被发现,她若跑了,这群人被留作线索,不一定死。
但她若被祁天逸抓住了,这群人必死无疑。
吃到一半,外面有枯枝被踩断的咔吱声,几人呼吸一静。
外面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立马停了下来,附近就有声音传来,“盯了这么些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她根本不可能藏在这附近。”
“再说了,这儿连片山都没有,她能躲哪儿去,还能挖个洞藏地下不成?”
洞里的人呼吸停滞。
外面的声音便笑起来,“她要是有焦大人手底下那几个挖地道的山鼠队还好说,可她一个娇滴滴的女郎,莫说挖洞,跑都跑不远,指不定是被她的人救走了。”
“但流民队伍里那厨娘一家也跟着失踪了。”
“几个厨子而已,指不定是掉进那湖里淹死了。”
那人似乎被说服,开始继续走动起来,甚至好几次只差一点点就要一脚踩到陷阱上。
尽管那人不会掉下来,但常年习武,一定能敏锐察觉到脚下不对劲。
洞里几人的心都调到嗓子眼儿了!
“世子不肯放弃,咱们能怎么办,继续蹲树上盯着吧,指不定能打两只兔子打打牙祭。”
“还兔子呢,咱们一早就来了,盯到现在,连只鸟儿都没有。”
阎三娘快吓得跪地上了,今儿上午她还想出去方便来着,但郡主说那些人差不多要搜到这附近了,她便忍了下来,所幸这几日都不怎么喝水,食物也吃的少,倒也忍得住,但此刻却后怕不已。
就差一点,她就暴露了所有人。
慕岁宁朝阎老大看了眼,示意阎老大安抚住其他人,万不可露出半点声响。
阎老大会意,拍拍女儿的肩膀,将外孙女拉到身后,若是出事,外孙女也不会第一个死。
阎三娘精神有些恍惚,但还是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叫自己发出半分声音。
上面的人闲聊了一阵,来来回回,到底没有发现这个陷阱。
=就这样熬到天色将明,才有人来叫他们,“撤!该出林子了!”
“来了!”
两人
应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阎书立即要开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贵人一个厉眼吓了回去。
外面的说话声似乎太刻意了。
慕岁宁不敢冒险,朝众人比了个手势,示意再藏一天。
但洞里几乎没有食物了。
慕岁宁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挨饿的苦,她把这笔账狠狠记在了祁天逸的脑袋上,等她回了公主府,她一定打爆这狗东西的狗头!
挨饿并不好受,尤其持续的受着冻。
慕岁宁的手脚已经有出冻疮的架势了,她强忍着没有挠,白日里阎家人两人一组轮流守着,其他人抓紧时间睡觉。
白日里睡够了,腕上便打起精神小心防备着。
这日后半夜,一行人又听到了说话声。
但其中一道,是祁天逸。
“当真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
回答的还是那两个摸鱼的人,他们虽然心里浑不在意,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祁天逸脸色很不好看。
焦束羽走过来,嗤笑道,“到嘴的鸭子飞了,感觉怎么样?”
“岁宁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她不可能一直藏着!”
他绝不可能让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