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哭得可怜,慕岁宁没有过多考虑,便答应跟她一道回侯府。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救祁挽锦母女,莫穗穗上次勾结慕摇歌,偷她的小衣意图陷害她,这笔账她一直没工夫跟她算,如今倒是可以一并算个清楚!
“红玉,你先去一个地方。”
慕岁宁想到最近才查到的一件事,嘱咐她几句,这才上了马车前往侯府。
短短几个月,归德侯府内的下人似乎少了不少,听红玉说自从她和离后,府上几房闹得不可开交,现下几个庶出的都分房出去了,独留下几个嫡支的。
“少夫……郡主回来了!”
门房见到慕岁宁,既欣喜又激动,要知道,眼前的慕岁宁可不仅仅是个普通的郡主,而是金陵百姓的大恩人,是皇上褒奖的功臣,在这次疫情里展露出的财力更是叫人心惊!
她若是不曾和离,归德侯府还担心什么账目亏空,那就是抱了一座花不完的金山啊!
可惜……
“我来探望三婶。”
慕岁宁看出门房的心思,“不知可方便通传?”
巧雀上前抓了一把碎银子在门房手里。
门房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连忙将银子收在袖子里,笑道,“您稍等,小的这就去。”
说罢,飞快跑了去,不多会儿便领着三夫人身边的丫环莹芳过来了。
莹芳眼眶还肿着,一见到慕岁宁,立马下拜行礼,“郡主请随奴婢来。”
慕岁宁扫了眼不远处偷偷往这儿看的下人,随莹芳一道到了三夫人的院子。
刚踏进来,一道女声就传来。
“我家大郎如今也是莫家的话事人,虽然暂时没有功名在身,但迟早也是要进入官场的,如今我家穗穗要嫁给祁世子了,我们两家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
“再说了,你现在清白都坏了,你不想嫁,难道要绞了头发去当姑子?”
“你爹早已经过世,你也不是什么才貌出众的小姐,我家大郎早晚要做大官的,届时你就是正经的官家主母,对于你这样的身份来说,就是没毁清白,都算高攀了。”
巧雀咬牙,忍不住低声跟慕岁宁抱怨,“这都什么话!”
慕岁宁没急着生气,而是若有所思的听着里面莫家这位继室夫人啰啰嗦嗦的话,想到一个问题,她为何这么笃定,她那个连秀才都没考中、在莫家一直唯唯诺诺默默无闻的儿子,一定能做官?
而且莫丛维被抓进了大牢,莫家也一直没慌张过,就好像笃定莫丛维不会出事似的。
这份底气,到底来自莫穗穗这个未来侯府少夫人,还是当初真正指使他污蔑外祖父和大舅舅的幕后之人?
看来,这莫家她得好好过过招了。
就在三夫人搂着哭得几乎晕过去的祁挽锦,咬着牙要跟这位恬不知耻的莫夫人拼命时,慕岁宁掀帘走了进来。
莫夫人是个四十上下的妇人,微胖,五官看似一团和气,平日里在莫家也是唯唯诺诺,但此刻面对祁挽锦母女却有一种‘婆母’的审视与傲慢。
看到慕岁宁进来,先是一愣,而后便亲热的笑起来,“早听说挽锦这孩子与郡主关系好,如今看来真是。郡主也好好劝劝她,女儿家的名声大过天,她已经被毁了清白……”
“不是说,只是有个登徒子闯入了挽锦的更衣室么,如何就毁了清白?”
慕岁宁笑问,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问一件极寻常之事。
三夫人微愣,那莫夫人忙道,“看见她更衣,岂不就是坏了清白?”
“大冷天儿的,挽锦换件外袍而已,这也算坏了清白的话,满金陵的女子是不是都要立即自尽谢罪才好?”
“可她分明不是换外袍,而是……”
“就是换外袍!”
三夫人回过神来,睁大眼后,立马一口咬死!
是莫家大郎闯进了祁挽锦的房间,当时下人们都被支使开了,祁挽锦没有证人,同样的,那莫家大郎也没有证人,谁敢说祁挽锦一定就是在换里衣!
想通这一点,三夫人只觉得堵在心口的石头瞬间被搬走了,态度也立马强势起来,“你家大郎私闯我侯府内宅,造谣我女儿名声,想以此娶了我女儿,做梦!”
莫夫人没料到她们居然来了这么一招,轻咬着牙,蹭的站起身,“三夫人,我本是好心好意过来,你现在否认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传开了,挽锦还能不嫁?”
“你们放心,我们莫家也不会亏待了她,她虽已不是清白的大姑娘了,但还是会照正经娶妻娶了她,只是这礼数要走得快一些,聘礼来不及齐,她若是愿意嫁,今年年前就办了喜事,若是不愿意,就自己一根白绫吊死吧!”
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女子能不在意名声!
祁挽锦面如死灰的红着眼就要挣扎着拿剪刀自戕,三夫人又急又气,刚硬气起来的气势瞬间又跌了回去。
不承认又能怎样,外面流言蜚语,一样会要了挽锦的命。
“原来莫夫人是这样想的。”慕岁宁出声。
莫夫人以为她害怕了,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自己才和离呢,哪有什么本事……
“既然本郡主在这里,就成全莫夫人吧。”
成全什么?
莫夫人不解看去,就见慕岁宁微微含笑,“来呀,拿条白绫给莫姑娘送去,就说她母亲说的,丢了清白的姑娘,合该一根白绫吊死,省得坏了父母名声,她不但失了贞洁,连孩子都有了,岂能留她活命!”
巧雀立马脆声应是,不等莫夫人反应过来,扭头就往外跑。
莫夫人急得直拍大腿,“郡主,臣妇岂是这个意思,祁挽锦哪能跟穗穗相提并论,现在世子可是答应迎娶了啊!”
“莫夫人说笑了,本郡主的挽锦妹妹不过是才被登徒子撞见更换外袍,你便逼着她非嫁既死,想必一定是个恪守规矩的贤妇,既然如此,又岂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与男人苟且淫乱,败坏父母名声和兄弟前程呢?”
慕岁宁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如今世子虽答应迎娶,却抹不掉莫穗穗不贞的事实,本郡主与莫夫人实在是一见如故,如何能见你这做继母的这样为难?索性今日就替莫夫人清理了这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