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看着李成就要被拖走,只道,“原来他只怕姑姑,以后还请姑姑多多照拂我些。”
慕摇歌还来不及嘲讽她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一旁众人便朝自己怒目而来。
先前便替慕岁宁说话的小姐忍不住再度站出来,“是啊,真是奇怪,公主和郡主都是皇亲国戚,说起来,郡主在金陵多年,威望更高,怎么这李成拿出假玉佩污蔑郡主时却振振有词,拿出公主的玉佩,公主一句话他就吓成了这样?”
“方才公主就在欺负郡主来着!”
众人想起刚才慕摇歌死死拽着慕岁宁的样子,脸上犹疑更深。
再想到先前慕岁宁玩笑似的‘男宠’之类的话,心中恍然,这一切,只怕都是这位摇歌公主故意设计的!
因为南安王之死,再加上紧跟着而来的痢疾,慕摇歌在金陵的名声一向不佳,此刻众人亲眼所见她处处欺负刚立了功的慕岁宁,一时间,热血上涌,“公主实在太过分了!”
“郡主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啊!”
“就因为郡主得了赏赐,你便下此毒手吗!”
群情激奋,慕摇歌这才明白,从始至终,都不是她要算计慕岁宁,而是慕岁宁早已做了一张大网,自己当成诱饵,诱惑她往里跳!
好一个慕岁宁,好一个嘉和郡主!
慕摇歌解释不清,也懒得再解释,“倒是我低估了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
慕岁宁想了想莫穗穗平日里的模样,学着她轻轻眨了眨眼,无辜抬头,“姑姑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慕摇歌气得牙关死咬,但如今已经撕破了脸,倒也不必再伪装什么。
“咱们走着瞧!”
没有父母倚靠的弃妇,想跟她斗,不自量力!
至于周遭这群人,她根本没放在眼里,金陵权贵利益至上,况且今日之事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还能将她堂堂公主如何么?
慕摇歌大摇大摆离去,众人除了生气,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倒是那位周小姐,暗暗瞪了慕岁宁一眼,也悄悄走了。
慕岁宁听着这群年轻公子小姐们的安慰,心里越发觉得,大晋的根子没烂,父王所期待的繁荣昌盛,四海升平,迟早有一日会实现。
至于慕摇歌……
她轻轻捻着手里一朵梅花,稍一用力,娇嫩明艳的花朵,刹那凋零。
慕摇歌冷着脸往回走,“告诉莫穗穗,让她滚来见本宫,今日只是她若是不解释清楚……”
话未说完,一阵嗡嗡声响起。
慕摇歌脚步一顿,难道又是错觉?
想罢,继续往前走去,结果才走几步,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居然迎面飞来,带着巨大的嗡鸣声!
“马蜂,是马蜂!”
侍女眼尖认出来,尖叫起来,惊得其他人也跟着慌乱起来。
最慌张的当属慕摇歌,她盯着那硕大的带着毒针的马蜂,两腿微柔软,幸亏被侍从扶着飞快往前跑去。
眼见马蜂追来,慕摇歌脸色一狠,“你们全部留下,不许跑!”
这样这群马蜂就不会再追上来了!
侍女们吓坏了,却根本不敢反抗,慕摇歌可不是个心软的主子,她们若敢不听话,转头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边塞南安王府后面那口枯井里,堆积的白骨都快漫出来了!
侍女们哭着站在原地,强忍着恐惧等着马蜂飞来将毒针扎在她们身上。
可诡异的是,这群毒蜂飞过她们时,居然没有停留,仍往慕摇歌追去。
终于,在不久后,她们听到了慕摇歌的惨叫!
“郡主,成了。”
流华借口去摘梅花,跟了一路,回来,悄悄在慕岁宁耳畔道。
慕岁宁正被几个小姐拉着安慰,听闻流华回话,眸色微亮,在与慕摇歌梅林初遇时,慕摇歌没有感觉错,她的确在她肩上抹了东西,那是她让简术研制的特殊药粉。
而后,再气走慕摇歌,让流华悄悄去砸破马蜂窝。
“咦,听闻前头抓了只兔子,我们去看看。”这时,一位公子高兴的说。
慕岁宁知道他们聚在这里,多少有家长安排相看的意思,自然不能耽误了他们的正事,笑着点点头。
待走到半路,才轻呼一声,“呀,兔子在那儿!”
说着,跟流华一起追去。
等其他小姐们追上来时,只见地面一串杂乱的脚印,却不见慕岁宁了。
暗处,慕岁宁见他们只当她是跑得太快,并未深究,这才跟流华一道朝慕摇歌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论是上次在公主府的算计,还是这次的小衣事件,她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走这里。”
话本里写过,慕摇歌在普济寺有一个秘密住所,便是后山梅林下的一处竹林掩映下的竹屋,周围空旷,并不好藏人。
而恰好,慕岁宁知道一处崎岖且隐蔽的山道,就藏在竹屋下的小溪里,如今溪水干涸,正好方便她靠近。
刚到竹屋附近,便听到竹屋里慕摇歌尖利的骂声。
“该死的慕岁宁,屡次坏本宫好事,本宫抬举她跟本宫一样做南安王的王妃,她不但逃过一劫,还克死了南安王,叫本宫在金陵的名声一落千丈!”
“本宫好不容易找来痢疾扩散到金陵,想借此威胁那个人,却不想再次被慕岁宁这小贱人给破坏!”
“今日她更是处处叫本宫难堪,她就是本宫的克星,本宫非要杀了她不可!”
紧接着,便是哗啦啦一片摔东西的声音。
慕岁宁却是微怔,原来痢疾不是意外发生的,而是她故意为之?
慕岁宁心头蹭的燃起股火气,她可知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城外焚烧的骨灰都积如山高!
“呵,她以为坏了本宫的好事,却不知是帮了自己的仇人。”
想到这儿,慕摇歌欢快的笑起来,却又因为满头被马蜂蛰了的痛而尖叫暴怒,“去,都给本宫滚出去,守在山脚下等着慕岁宁,不论如何,本宫今日非要她死不可!”
她因为这剧痛理智全无,心头的恨意更是滔天。
侍从们不敢多话,赶紧退了出去。
慕摇歌看着铜镜中,自己明艳的脸肿胀如猪头,一想到短时间内都不能再见祁云宴,更是气得狠狠砸了手里的镜子。
房门传来吱呀一响。
慕摇歌沉着脸骂去,“让你们滚听不到吗!”
话未说完,房门推开,慕岁宁站在逆光出,仿若无情的神女冷冷看着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