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朝不言，回头对着魅儿道：“魅儿姑娘，不知明月楼可有——戏曲？”
“戏曲？”
“哦，便是一人、两人或者多人对唱那种。”
魅儿愣了愣：“一人有，多人也有，但唱的都是词，这戏曲是何意？对唱又是为何？”
“既如此，不知我这办法，顶不顶得住...”顾今朝心里已有猜测，但直到魅儿说出来，他眉头才松开。
“什么顶得住？你想到什么法子了？”林留之抓耳挠腮，很是好奇。
魅儿一双明眸更是闪亮！
不管能不能翻盘，至少他想出来了！
她就知道，这顾公子非比常人的！
刘巨炮和安娘也是一愣。
还没等开口，便见顾今朝凑了过来，又对着两人看了一眼。
“老刘，吼两嗓子~”
“啊？”
“不用成调，就这么啊啊啊的吼即可。”
“啊啊啊啊~”
刘巨炮照做，虽然都是啊，但还是有几分音调婉转的，难听，但胜在中气十足！
“你记忆力怎样？”顾今朝又问。
刘巨炮闻言尴尬一笑：“不瞒兄弟，武状元考试有一关便是考这记忆的。”
的确，武状元虽然很少书面，但都是当成未来将官培养的，什么军队布防图，什么山河走势都要懂。
而刘巨炮已经是武状元了。
那就没问题了。
“如此便好！”
顾今朝笑容更多了。
至于安娘无需问了，都是花魁了，自然没问题。
事不宜迟，顾今朝立刻对着主坐的魅儿一礼：“烦请准备笔墨纸砚——最好，来间静室。”
“不是，今朝——你这弄得神神秘秘的，行不行啊？”林留之很想追问，但此刻有点摸不着头脑。
别说他，即便是魅儿也不明所以。
但她很想看！
便笑道：“简单，请顾公子随我来二楼厢房即可。”
“好！”
“哎——怎么就厢房了？”林留之一愣。
顾今朝拍了拍他肩膀道：“稍安勿躁，我不确定行不行，先试一试...”
说着，又看向刘巨炮两人：“给我半柱香时间，我给你们整个大的！”
说完，率先走出了房间。
魅儿和门口的芳姨跟上。
片刻后。
古色古香的偏房内，顾今朝端坐案桌前，举目都是红红绿绿的女儿家外衣。
甚至还有个类似榻榻米的小躺椅，贵妃扇也是多种多样，梳妆台上胭脂不少，却很整洁。
想来，这就是魅儿的书房了。
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公几，墨已研好...”魅儿当然不可能给他研墨的，顾今朝又在思索，便只有芳姨代劳。
嗯？
这发音~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啊！
“咳，公子...老身非大炎中人，便带了几分家乡口音，莫怪...”芳姨脸色略微尴尬。
顾今朝却笑了起来：“怎言见怪，在下是听闻大娘口音，很是亲切——大娘来自吴楚之地？”
“公子竟知！”芳姨一顿，有些不敢相信。
在远处端坐的魅儿也愣了愣——楚人虽然分布七国天下，但很难从只言片语就能听出来的。
他真的知道？
很快，顾今朝就给了她答案。
只见他用蹩脚的口音对着芳姨道：“啊婆，吾学得似唔似吖？”
噗嗤！
魅儿当场笑喷了。
好你个顾今朝！
真会啊！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芳姨更是莞尔，看向顾今朝的目光更添几分清切，点头笑道：“公子已有八分神韵，倒是让老身都有几分念家了。”
“哈哈哈，玩闹之举，倒是让两位见笑了。”
他这菜鸡级别的粤语是大学时候跟着干儿子舍友学的，那时候贼迷粤语歌。
此番世界虽然有些许不同，但也大差不差的，也正因此，方才芳姨开口，让顾今朝忍不住有几分莫名的熟悉，便多聊了两句。
谁不想家呢...
“公子去过楚地？”魅儿好奇。
“呃，未曾，就跟来往商人学得只言片语——有机会定去看看。”顾今朝回道。
“七国天下大夏为尊，因此大夏语便是七国通用的官话，很少见愿意学习其他地方方言的...公子为何学楚语呢？”
“楚语平仄相对，口音婉转，唱曲极其好听！”
“公子也觉得楚语歌喉好听！”魅儿眼神更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顾今朝夸她家乡的语言好听，她很高兴，往前走了两步道：“奴家还从未有人听过这夸赞呢！”
君不见后世粤语歌多流行，也就是这里不好用词唱罢了...
“哦，那今天魅儿姑娘便听到喽！”
“咯咯~公子真是有趣！”
魅儿笑得花枝招展。
她还想再聊几句，却见顾今朝已经提笔，便住了嘴，给了芳姨一个眼神。
芳姨起身扶着她离开了房间，顺便还关上了门。
主仆二人回到主房间，芳姨便道：“这顾公子，倒是好生风趣，与他相处，应很难感到无聊吧？”
“那楚语说得，可真是蹩脚~”魅儿吐了吐舌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却也是认真学的。”
“啊婆，吾学得似唔似吖？”
噗嗤！
魅儿学了一句，又笑了起来。
芳姨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姑娘，花魁预选虽不太重要，但若真垫底了，之后行事唯恐不易啊。”
“要我与那林公子合作，我才不要...”
“那顾公子呢？”
魅儿一顿，撇了撇嘴道：“那上面又没写他的名字...不过，林公子似乎有意为之，谁都没写。”
“所以姑娘要不要准备准备？”
“再说吧，连合作的人都没有，准备再好也是枉然。”魅儿又恢复了之前的楚楚动人。
芳姨看得直翻白眼。
咱们都谁跟谁了，你还跟我来这套...
不过，顾公子此刻一颗心扑在安娘二人身上，还真不一定有其他想法。
书房内。
写点啥呢？
戏曲那可太多了。
但此情此景，又是刘巨炮和安娘——得比较贴合实际一些，让人有共鸣一些，才能以新鲜的表演方式和共情，反败为胜。
如此框架套下来，选择可就不多了，得悲情——又得破镜重圆那种，还不能太超前了搞出神仙鬼怪，得循序渐进...
还有，魅儿姑娘——
她口音虽然隐藏得很深，但与那大娘私语时却用的粤语，显然也是楚地来的...
不自觉间。
顾今朝脑中又浮现了方才魅儿发自内心的笑容。
“投花一事本就亏欠她，今日花魁预选，她虽言不争，但女人的话懂的都懂，要不写首歌，让她去唱？这样也算弥补下她的一些损失了——就是不知道，粤语歌在这里能不能行。”
‘不管了，总之都是实验！都是为文娱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