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郑宏直接拒绝。
他正等着踩林留之呢!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梧桐娘子可是明月楼头牌!
今晚第一舍她其谁?
“不是,老刘!你这话什么意思?见外?”林留之顿时不开心了。
“留之,你别闹——”
“你才别闹!就你那怂样,知道怎么捧花魁么?会做诗么?花魁预选可是要作裙带诗词的!被人骂了,知道怎么骂回去么?”
“不知道。”
“那你就别——”
“但我知道,不能再让你们跟着丢脸。”
“你——”林留之呼吸一滞,抬头看向刘巨炮,却见他眼眶含泪,笑着。
他满肚子牢骚瞬间说不出来了。
“罢了罢了!丢死你个龟孙的大脸!”
他骂了一句,转过身独自赏月。
“郑公子怎样才肯善罢甘休?”刘巨炮再次看向郑宏。
“倒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跪下——”郑宏一脸打趣,正准备装一波。
噗通!
话还没说完。
刘巨炮单膝已经跪在地上,正准备跪另一只,旁边的安娘也跟着弯腰准备下跪。
“呃——”这倒把郑宏整不会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林留之。
只见这厮虽然背对众人,但手拳头握得很紧,余光更是死死的盯着自己。
似乎自己只要再为难,他就上来拼命一样。
“无趣...”郑宏撇了撇嘴,而后对着旁边的梧桐道:“时候不早了,桐妹,咱们还是早些去准备。”
“嗯呢!”梧桐点了点头,又看向安娘:“那,妹妹便先走一步了,等着看姐姐在台上大放光彩呢!”
两人一走,周围众人也开始朝着前院子赶。
看热闹得趁早,这里没了,但更大的热闹在明月楼主楼,这不得早点准备瓜子看戏?
“王妈妈,我刘巨炮在此只问一句,是不是安娘今晚上台参加花魁预选,卖身契之事便能解决?”刘巨炮拉着安娘起身。
王妈妈叹道:“老娘没打算这般难为你...罢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作甚——今夜结束,拿个一百两意思下便好。”
“给你一千两,十年前说定的。”刘巨炮一脸认真。
王妈妈一顿,随后笑了:“你这愣小子...我准备些衣服和胭脂水粉与安娘,便送来魅儿院子打扮吧。”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魅儿,声音凌厉许多:“你个懒鬼!我养你又不是吃干饭的!花魁预选都不积极!你等着喝西北风啊?”
“...”
魅儿吓得一抖,缩在了顾今朝的身后。
“躲哪呢!养一个看上穷小子还不够,还来?”
王妈妈见顾今朝尴尬的看着自己,顿时叉腰:“看甚?长得俊有用?若学你兄弟吃白食,看老娘收不收拾你!”
顾今朝:“...”
魅儿:“....”
欺负我兄弟?
这哪能忍,刘巨炮立刻开口:“他可不是我这等武夫,他诗词已入化境!”
“你瞧瞧你说这话,自己信么?还入化劲——”王妈妈撇嘴,一脸不信:“半缘修道半缘君,听过否?能作有此诗五分意境,老娘求着你做明月楼姑娘入幕之宾!”
刘巨炮一愣:“不是,他真的——”
没给刘巨炮开口的机会,王妈妈叉腰瞪向魅儿:“快些准备!待放烟花时还见不到你!我撤了你的花魁,卖了你的落红,给老娘接客去——投花找回来不?”
魅儿闻言瞥了一眼顾今朝,弱弱道:“没...”
“真是个小废物!干啥啥不行,偷懒第一名,拿不回投花,你等着做奴婢吧!一个个的,真是气死老娘了!”王妈妈摇着贵妃扇,骂骂咧咧的离开。
刘巨炮和安娘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安姐姐,先去梳妆——”魅儿见状喊道。
安娘回头一笑:“不必了,让梧桐看她想看的罢了。况且我这脸——梳不梳妆也无分别...妹妹还是快些打扮自己,身在花楼,身不由己,年轻时还是早些要为自己做打算。妈妈虽然心地不坏,但说话也不作假的。”
刘巨炮则回头很飒然的对顾今朝两人道:“改日我做东,好好谢你们一顿!”
“好。那你便先去...”顾今朝笑了笑,随手拉了拉旁边赌气的林留之。
“哼!”林留之就这一个猪哼。
风清月明。
侧方小院只剩下了顾今朝兄弟和魅儿主仆。
“行了,别装逼了,人都走了。”顾今朝拍了拍林留之手臂。
林留之立刻转过头,四处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通往前院的方向:“刘巨炮那傻货,去了必丢脸!还有郑宏,这孙子我今日非收拾他不可!”
末了,他欲言又止,显然此刻的心绪和刘巨炮一般纠结。
他是想去,但又怕连累了顾今朝。
“今朝——”
顾今朝摆了摆手打断了刘巨炮的话,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看着我。”
“怎了?我知道你长得俊,但我想说的是——”
“你看我怕吗?”
“呃???”
“哈哈哈哈~”
顾今朝大笑一声,朝着魅儿和芳姨一礼,而后摇着折扇跟着刘巨炮方向漫步而去。
“你看我怕吗?娘的!那词什么来着?装——这下真给你狠狠装到了!”林留之先是一愣,随后浑身一激灵。
月光下,顾今朝负手摇扇,赴汤蹈火。
他只觉帅爆了!
恨不得刚才那句话是自己说的。
怎么这小子,搞什么都这么潇洒!
自己咋就整不出来他的效果呢?
“今朝,等等我!等我一起装——”林留之连忙也打开折扇,匆匆追了上去。
魅儿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精光闪动,整张脸变得清冷异常,与之前的柔弱简直判若两人。
“顾今朝......”
“不是顾留炮?”芳姨问。
魅儿翻了个白眼:“能一眼看穿梧桐的为人,虽没怎么说话,但方才一直是他在控场,压住林留之的冲动,顾及刘巨炮的感受,甚至还想到拿两万两让我给安娘赎身这计策,他的话你也信...”
“那你觉得——他很厉害?”
“对!芳姨,我承认——这世间果然有些奇男子能让人高看一眼的。”
“既如此,他方才为何不出手?”
“顾忌吧——”魅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变得复杂:“顾忌刘公子的感受,顾忌闹到见官后林公子的身份,也顾忌连累我。”
“那为何现在他又去了?”
“因为情况不一样了,难解决的是卖身契这事,现在梧桐不再咬着不放,改为让安娘出丑。那就变成捧花魁的游戏,这与前者完全不一样——他必有办法的,但我却想不出出来,这般情况他如何让安娘不丢脸。”
“走吧,芳姨,回去梳妆。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