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魅儿离开拐角走廊后片刻,刘巨炮和安娘二人缓缓从门扉走出。
两人均是面带惊喜,隐约间还有几分梦幻之感。
四目相对,眼眶均是通红。
“安娘,你我二人此刻算是真正团圆了!”刘巨炮拿着手中安娘的卖身契,没有丝毫犹豫,将其撕了个粉碎。
“哎~留着做个念想...也好...”安娘想要制止却已来不及,轻轻的依偎在他身侧,目光如水。
刘巨炮道:“此为恶也,做甚念想!”
“呆子,你买了我,那我便是你的人,这不是念想么?”安娘也笑着。
“呃...哈哈哈!”
刘巨炮一顿,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他内心从未有过的欢喜,十年的煎熬,一招得散,他有太多话,太多的心情想要分享了。
“刘郎,我们这一别,实在太久了...”
“安娘~”
此刻相思得解,又经历了今晚这么多事,两人正是夜话桑麻之时,可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便听到侧面一间房传来了杀猪般的喊声——
“你——你不要过来啊!”
安娘愣住。
刘巨炮也呆了。
“是留之!”
他面色一变,二话不说拉起安娘就冲到了门前。
正要敲门,却见安娘一把将他拉住:“刘郎,有些不对——先等等。”
刘巨炮一顿。
便听里面传来一阵无奈却又有趣的女子笑声:“公子,你莫怕——”
“胡说!吾堂堂书生!怎会怕汝...”
“那要不这般——奴家与公子换个玩法?”
“?”
里面没了声音。
外面的两人对视一眼,脸却不自觉的红了。
“可恶的林留之!喝个花酒喊的跟杀猪似的!”刘巨炮几分尴尬,放下准备推门的手,甚至还远离门口几步才骂骂咧咧。
“便说让你别冲动——妈妈今日得了大彩头,便不会亏待你两位兄弟的。”安娘也有几分忍俊不禁。
是安排得挺好的,叫的这么大声...
刘巨炮想到这里,看着面前的安娘,老脸也红了起来,糯糯的凑到她身边:“安娘,你我十年未见——便先不管他们二人,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安娘自然明白刘巨炮这什么表情。
虽然多年不见了,但两人第一次的场景历历在目。
这厮脸红成这样,用脚想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安娘嗔了他一眼,挽着他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刘郎去哪,我去哪...”
“好!那,那回屋方才侧面不是留了我们一间么!”刘巨炮顿时欣喜。
他倒不是说一定要与安娘做什么,毕竟来日方长。
但此刻想抱着怀中佳人好好诉相思之苦是肯定的。
两人又不自觉瞟了房间一眼,而后笑着回房。
月光冷柔,照着不同的人。
顾今朝这边是静坐赏月。
林留之是与美同行。
刘巨炮是对月诉苦。
到了梧桐院子,却是一阵淫靡之息...
她早已醒来。
气得依旧发抖,但再气也要将今晚的功臣服侍好,才能再找回场子。
此时香闺软塌,一朵红梅极其醒目。
郑宏这个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了回来,还潜进了梧桐的闺楼。
此刻正躺在床上,一脸舒爽,仿佛多日寻觅终有了结果,极其自在。
若此刻有烟,估计他得猛抽一根不可。
梧桐则是轻纱半掩身材,轻轻的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言语尽是柔弱:“郑郎,这下——你满意了?奴家是你的人了!”
“桐儿,我如何疼惜你,方才你是感受得到的,且今日我确实尽力了。”郑宏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吾不怕那林留之的,姓刘的也一般,便是那顾今朝极其难对付——”
“你莫气,待我回神都,便再收拾他林留之。”
君不见,他今天丢钱又丢脸的,都从明月楼爬出去滚进来了...
要不是吃了梧桐,顾今今夜做梦都会被气醒。
现在好多了,美人能抚平心伤...
他是真的难啊!
谁知道梧桐闻言非但不体恤,反而瞬间起身,一脸生气道:“郑郎!你不喜欢奴家了!果然——妈妈说得是对的,男人,得到了便不珍惜了。”
“啊?桐儿此言从何说起啊?”郑宏瞬间也跟着起身,他是真有点着急,追了这么久,虽然不可能娶为妻子,但是真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见识了梧桐真面目之后他还跑回来。
甚至可以说,在郑宏心里,他是要纳梧桐为妾的。
可别以为不是妻子只是纳妾这郑宏就是负心汉了。
要知道,对于官场之人来说,哪怕纳妾也是极其讲究的。
你纳青楼女子,其他不说,被耻笑是一定的。
“奴家今日被气的半死,郑郎有家室有手段,却不愿意帮奴家——”
“我,我怎么不帮你了?那投花的钱,还有与王家那公子的合作,乃至最后的赌约...吾郑宏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说到做到。”郑宏不解,甚至看着此刻的梧桐,也有几分气。
本以为这番解释,能让梧桐明白他的苦心。
可惜梧桐却是眼眶一红,啜泣了起来:“下去!你滚下去!莫要上我的床!”
“啊?这——桐儿?”郑宏傻眼。
喝了这些年的花酒,也做了几次入幕之宾,没碰到过这种啊!
“奴家身子都给你了,为我做这些小事不都是应该的么?”梧桐一边哭一边说着:“再退一步说,那也是你和林公子的意气之争,关奴家什么事?最后被人嘲讽也要怪到奴家身上来,郑郎,没想到你这般没有担当...奴家看错人了,呜呜~”
“...”
郑宏没有说话,甚至有几分想笑。
他看着此刻假哭的梧桐,突然间有几分明白了,为何梧桐当时对顾今朝用美人计,顾今朝理都不理。
要知道,当时他可还在呢!
而面前这女子,直接抛弃了他,各种勾引放低姿态去讨好那顾今朝...
他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只觉得她被气昏了头。
现在想来,当真悲凉...
但,怎么说今夜才欢好,他忍了下来,陪笑道:“好好好,是吾错了,桐儿莫气了,吾明日租一艘船,我两乘着秋末之风,泛舟湖上岂不美哉?”
“不美!你都不喜欢我!只馋我身子,就让我被别人气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