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这个小气的男子!
我是没钱自己买么?
那就是想吃你买的!
这都不明白么?
紫鸢幽幽的眼眸,都把旁边大爷给吓得不敢拿糖葫芦了,但顾今朝仿佛没看到,反而催促老头:“老伯,快些,等不及了!纵观整条东街,就您老的糖葫芦最甜!”
“那是——”老头立刻露出了笑容,正准备递过去。
咳咳!
一声咳嗽传来。
紫鸢甚至故意往前迈了一步,再次直勾勾盯着顾今朝。
“老弟,你这是作甚?你不说你牙疼么?”
“我——我什么时候牙疼了!”
“啊?”顾今朝恍然大悟:“老伯,那——来两根吧。”
“好嘞!公子您收好!”老头如释重负,迅速递给顾今朝两根糖葫芦,收了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终究是心软了...
紫鸢内心一柔,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顾今朝。
“嗯,这秋季的山楂就是甜啊!”
顾今朝咬了一口,自顾自的上马,另一根直接被他收好。
“你——!”
“想吃?叫哥哥!”
“......”
见她肉眼可见的难受起来了,顾今朝内心很爽,可算是出了口气了。
我那声姐姐可不是白叫的,谁说男人不能小心眼?
见她瞬间冷如寒霜,跟阴沉的天气一样,顾今朝走到马前,却不再逗她了,伸手便要递过去。
毕竟,关系还是不太熟。
这要是红鸾,高低得让她气半天...
紫鸢的话还是算了。
但就在此刻,她却先一步跟了上来。
“你等等——”
“嗯?”
“哥...”她突然耳根子红透,顾今朝只听到了一个字,后面那个细若蚊足,完全听不见,只能看到她口型。
头埋的很低,根本不敢去看顾今朝,就像一个傻鹌鹑...
还好此刻是男装,这要是她原来的紫衣,只怕会画风崩坏。
这般冷中带着几分羞的模样,瞬间让顾今朝愣住。
不是,你真喊啊!
你可是紫鸢,冷冰冰的紫鸢,你——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爱么?
“没听见,大点声!”
“...”
紫鸢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糖葫芦,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哎——”顾今朝看着她背影,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不住笑了。
背对顾今朝的紫鸢,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她轻启红唇,咬了一颗山楂——嗯,他没撒谎,的确很甜...
见顾今朝也准备翻身上马,紫鸢一拉缰绳:“驾!”
“哎,你等等我,我还不是很熟练——86!驾!追上她!焯,你哼什么鼻子,早上没吃饭么?”
白马86显然有它自己的想法。
此刻慢悠悠的往前走,眼神却看着旁边马厩旁的几匹眉清目秀的小母马,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这还没到春天,你这就想谈恋爱了?”顾今朝顺着目光看去,瞬间满头黑线。
“快跑!不然今晚就把你阉了!”
“唏律律~”
86反抗一声,终于不情不愿的往前追去。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在长长的官道上形成丁达尔效应,很是唯美。
人烟稀少,树木青葱。
两道身影,官道纵马,追逐相行...
为什么紫鸢不生气,反而还要任由顾今朝这么欺负?
那就不得不提先前顾今朝的那一声姐了。
可以说在相互拉扯的时候,男女双方都一样的患得患失。
你说在绣阁紫鸢就不怕顾今朝生气么?
那肯定是怕的,不过没来得及开口,顾今朝就光速滑跪。
她是女子,自然要矜持些,但见顾今朝要对自己妥协,她自然先一步喊了。
真正在乎你的人,跟你在乎她时一样的在乎你。
重要的是哥哥姐姐么?
不,重要的是这份你来我往的愿打愿挨!
要真觉得顾今朝是故意报复,紫鸢必须生气——那一定是单身狗,没谈过恋爱那种。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不得不说作为一省学府,临安书院的选址极好。
背靠临安炎江上游,江水清澈,两岸绿荫青葱。
左右两侧靠山,一山高,高得入云,上有小亭,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
一山底,低且匡阔,上有群花,花中两处宽亭,此刻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顾今朝报明身份,很快被门童引入书院内。
穿过辗转青石板阶,最终两人来到了一茅屋前。
虽是茅屋,却被打扫得极为干净,更夸张的还是三室两厅类型的。
门口有一小池,池水泛青,池边有一案台,许多字帖摆放其上。
案台后方一棵梅树已发嫩芽。
池口石头已被墨染黑,放着几个破旧的石砚和许多废弃毛笔。
茅屋正厅门口一副对联:洗砚池边青山顾,茅庐房中笔墨清。
“这学习环境,不愧是干教育部长的...”顾今朝环顾四周,只觉心清静朗,不自觉说了一句。
“教育部长?”紫鸢疑惑。
“肯跟我说话了?”
“......”
我为什么不说,你不清楚么?
天可见,她后面已经足够放慢速度了,谁知道顾今朝还是追不上她,以至于那声哥哥之后都没开过口。
总不能她先开口...
“要不,下次换匹马吧?”
“为什么?86虽然有些小脾气,但还是很温顺的。”
“...”
你跟你的马一样,慢吞吞的!
紫鸢白了他一眼。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着。”紫鸢说着,转身到边上的石桌入座。
顾今朝也不犹豫,走到门口,挽起袖子便要敲门。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从两人来时路传来,很快就到了这小院门口。
“快哉快哉!今日兰亭诗会,想不到刚开场便出了两首惊人诗作。若不是得来给夫子问安,我还不愿离场。”
“谁不是啊!问安常可,诗会不常有,更别提旁边还有颖月诗社的‘女秀才’们一同作诗。”
“呸!你那是想兰亭诗会么?你那是想‘女秀才’!吾都懒得拆穿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君不见方才北边来的那书生一诗竟引得群芳惊艳,当场便有小姐跟他求墨宝,实在让人艳羡了。”
“虽说男女诗会不同场,但像今日这般各在一亭赏花的确少见,也难怪咱们书院第一才子吴文白也出席。”
“别提那骚包!我承认他有些文才,但人品真不行,前些日子还污蔑我偷同窗亵裤,都是男的我偷那作甚?”
“临安文会在即,陆续赶来临安的文人墨客已至,怎得也得出来交流一二,可恨书到用时方恨少,未能做出好诗词扬名诗会...”
“哎,今日夫子竟有客人?”
“嘶~长得这般俊逸!不知文采如何?这要是去了兰亭诗会,是个劲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