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会这样！
早在张林说出当时王家的酒宴，这临安书院第一才子吴文白也参与其中时，顾今朝就猜到他来这里会是这样的局面。
但架不住紫鸢的好意和夫子的相劝...
不过，这样也好！
他正愁黑的范围不够广呢！
顾今朝还没开口，旁边的林留之先忍不住了。
“吴兄，先前临安关于顾兄的，都是谣传！你莫要一错再错，辱他文名！”
“林兄啊！你被这厮蒙蔽双眼了！”吴文白像是瞬间找到了发泄口，指着顾今朝毫不客气道：“此人极擅伪装，且心思龌龊，连五十老妇都敢勾引，猛王府今日风头正盛，但钱财十有八九进了他囊中！”
“且此人目无尊上，对权贵毫无敬畏之意，当街撒泼，无理取闹逼得王家公子气愤离场，就这般人别说君子了，连小人都算不上！平日他不敢来书院，见不到也就罢了，今日我必狠狠申饬他！”
林留之见他开口闭口就是小人，一时间也怒了，但还是忍着怒气道：“那夫子呢！夫子说的话，你总信了吧？方才吾等下去问安，夫子与他平辈相交，吾等亲眼所见！”
说着，看向后面学子。
那十几个已经觉醒的学子，连忙跟着开口：“对！顾兄品德仁厚，学识更是丰富入海，可为吾等半师！”
“他，半师？哈哈哈！”吴文白顿时大笑了起来：“汝等怕不是一同被此人蒙骗了！夫子年老，不识小人也正常，尔等为何助纣为虐？”
说着，他又看向身后的临安书院的学子们道：“诸位同窗，你等方才也听过多遍关于此撩的龌龊事，此刻不与我一同驱逐，还等什么？”
另一部分则是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吴文白也没放过：“至于诸位仁兄，乃是大炎各地先遣而来的有识之士，请一同随我驱此败类！”
刷！
相比于受过传道的学子，书院的这一大批，显然被吴文白先前的话术给洗脑了，此刻八成以上的人往前站了出来，唯有留下的两成在观望，或者了解吴文白人品，但人微言轻不敢开口的。
“吴兄所言虽有待论证，但今日兰亭诗会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林兄，你今日初识，怎比得上吴兄本地人，快些过来吧！”
“今日本就不顺，诗会被女子压了一头，莫要再因此人被女子看轻了！趁她们侧目过来之前赶紧驱他出去！”
“这位顾公子，你文名已污，洗清之前，便不要出现在这般场合了，吾等不知你为人如何，但相互交流也会让吾等文名受辱，请见谅...”
最后一句还算客气，但在场反对声却是肉眼可见。
林留之彻底绷不住了，只觉此刻内心一股气憋得要爆了，他啪的一声将酒坛拍在旁边的石桌上：“吾以文名起誓！顾兄绝非吴文白口中龌龊小人！”
“林兄，你太让吾等失望了——”吴文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你——”林留之气的发抖，这鄙视的目光是对着自己么？
他吴文白也配！
我可是国子监进士！
反而像你这样平白无故为了利抹黑他人的学子，也配在书院待下去！
此事之后，必向夫子禀明，必须开除！
旁边的十多名学子也是义愤填膺，正准备开口，却见顾今朝突然笑了。
“不止如此，今日吾还是为夫子作保而来。”
“作保？作什么保？”吴文白不自觉问。
“乃吾新开书局之保。”
“你——！”吴文白瞬间大惊：“贼子安敢乱夫子名声！”
“你也配开书局，你......”
巴拉巴拉巴拉巴~
吴文白开始了！
从一开始的春风得意，以为自己必然成为此次诗会最瞩目的书生，最后顺利摘得魁首，到中途被林留之抢了风头，他是气的。
但询问得知林留之来自神都之后，这份气便压了下去，反而成了讨好。
而后，自己做的诗词连前五都没进，他更气了。
最气的是后面女子那边还来嘲讽，那丫鬟牙尖嘴利他都说不过。
现在好了。
出气筒来了！
自己背后有王家撑腰！
区区一王府客卿，还是靠这般手段上位的，自己指责他义正言辞，站在大义的角度，他根本反驳不了一点。
他虽然收了王家的好处，要其抹黑顾今朝，一开始自然也是有负罪感的，觉得违背了读书之道。
但王家管家所说的那些罪行一条条都刺痛着他的心。
让他既羡慕又嫉妒。
凭什么啊
凭什么差不多的年纪，他可以在猛王府舞动风云，丫鬟一天睡一个，大管家跟他同眠，不用为衣食劳碌，而自己就得扯着脖子在这寒窗苦读。
他知道这不一定真实，但他信了！
因为恨！
因为嫉妒！
以至于他极力让自己相信自己是对的，这就是顾今朝原本的为人。
可以说，王家的营销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不说顾今朝怎么成为上等客卿的，招贤七试怎么厉害那是一字不提，单纯以美人、金钱、权势来抹黑。
这对于正值愤青年纪的学子们来说怎么受得了，那必然战斗力爆棚。
不单单是吴文白，其他的水军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顾今朝不出门短短两天，自己的名声就已经烂大街了...
永远不要小看人的嫉妒心！
尤其是一群人的嫉妒...
吴文白几乎穷尽了所学之词，对着顾今朝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林留之想插话都插不上，战斗力可见一斑。
紫鸢脸色铁青，袖口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若不是怕坏了顾今朝的计划，她此刻已经上去掌嘴了！
见如此狂喷的吴文白，别说在场其他人愣了，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书院第一才子，感情全都才在了骂人上了。
甚至，旁人都有些同情站在那里挨骂的顾今朝起来。
哥，你好歹回一句啊！
但顾今朝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拂袖离开，就这么负手而立，脸色不变的听着。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小丑是小丑了点，但只要能得利，谁管他二五六。
他今日所为书院绝对是待不下去了，等于断了他前途。
至于后面，他无非占着王家做后台，只要书局爆火，黑红之后，以王天风的脾气，想不通后，便会将气撒在曾经安排抹黑的这部分人身上。
别问。
问就是领导老传统了。
我让你黑他，你给他黑得这么红？
你怎么做事的！
而且，吴文白这战斗力也不行啊！
连祖安人一半实力都没有，完全没压力，他甚至都没带父母的，这你敢信。
搞得顾今朝都有些急了：‘再加大点战斗力，最好让今天这名场面成为最近临安最热闹的话题啊！’
而此时，旁边两个丫鬟也看呆了。
随后，小环立刻收好话本，转头就朝着对面女子兰亭跑。
“哎，小环，你跑那快甚？”
“我去喊小姐！敢这般折辱她心上人！这吴文白不要命了他！真当临安府兵吃素的么？”
“啊？心——心上人？”绿衣丫鬟不可置信，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