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吧。如先前所言,临安之事已了。”刘巨炮说着,又道:“今朝你若有事,我也可以晚几天,无碍的。”
“那倒不用...”顾今朝摇了摇头:“我有点东西,想烦你带到云溪柳家。但烦请保密,勿要透露给任何人——最好,去柳家时也保密。”
“我知道,可能有些为难了,我——”
“哎,今朝。不必多言,吾知晓了。”
顾今朝还准备说,刘巨炮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微笑点头。
“老刘...”
“你我兄弟,便如今日我与安娘之事。我没多言,你之事,你也无需多言。别说送东西,便是刀山火海,你开口,我也要闯的。”
“好,那话就都在之前酒里了。”顾今朝笑了。
“这才对嘛!”刘巨炮也笑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唯独林留之懵逼。
“那,明日清晨,东街街口见?”
“好。”
顾今朝没再多言,但还是对着刘巨炮抱了抱拳,又对着林留之抱拳。
两人回礼,神情均有几分不舍。
毕竟今天三人在一起干的事太多了。
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那啥。
前两者都没有,但最后那个三人却干了。
“今朝他——真有牵挂女子?”林留之看着离开的三人,忍不住问。
刘巨炮点头:“早先我便说了,没有那般情深意切,是写不出兰亭序的。不过,你我需慎言!最好烂在肚子里,今朝如今处境可不乐观。”
“那肯定。知道他要与王家一斗,我便明白前因后果了,唯有佩服!”林留之说到这里,却是一叹:“可恨我尚未有官身,你又是孤家寡人,却是暂时帮不上他...”
“总有机会的,他将此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我,便是对你我二人的认可。”刘巨炮目光复杂的看着顾今朝的背影,眼神却涌现出浓浓的真挚。
从顾今朝这么小心的询问就能看出来了,此事对他而言何其重要。
先前在明月楼内第一次听到自己要去云溪时候,他表情就不对劲,但他硬是忍了下来。
那云溪所在的,定是他最重要之人。
反言之,那也是他的软肋,若是被王家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的。
但他却跟自己和林留之说了。
这还算不上绝对的信任么?
不算身家性命的托付么?
想起今日顾今朝为自己和安娘不遗余力的种种,刘巨炮内心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顾今朝的忙,他定要全力以赴。
月光匆匆,两人边聊边离开了府衙。
两人分头行动,林留之找了家客栈开了两间房。
而刘巨炮则是回到明月楼将安娘带了出来,顺便将府衙之事告知了王妈妈等人。
果然,王妈妈听了都是心有余悸,对梧桐恨得要死,至于翻墙之事,她此刻哪有一点挂在心上的。
甚至送安娘出院门的时候还流下了几滴眼泪,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总之,带着安娘回客栈那一刹,房中的两人均重重的松了口气。
“安娘,你我如今才算是真正脱离了前半生的苦海...”
“心有所依,便不觉得苦。”安娘轻轻的抚摸着刘巨炮的脸颊,温柔道:“怕的便怕往刘郎与我离心,那才是真正生不如死。”
“怎会呢!我早已对天发誓,此生非你不娶,如违誓约——”
刘巨炮脸色变得很认真,正准备再说,却见安娘的手指已经放在他嘴边。
“以前你孑然一身,也无功名,发誓便发誓了,如今你已是武状元,往后还要为你刘家开枝散叶...我的身份是做不了你正妻的,只求能陪在你身边便好。”
“不行,安娘!你随我苦于微末至如今,谈何容易!”刘巨炮眼眶通红:“若...若真如此,我宁不当这武状元!”
“胡闹!男儿为国分忧,方为丈夫。我内心敬佩你还来不及呢。怎可说这等儿女之言。”安娘白了他一眼,而后靠在他怀里:“刘郎,我知你心意,但官场之上岂是你我想的那般简单的,如今你已为官,便靠着林公子,顾公子相帮,也会越来越好的,我与你相知相爱,便不在乎那些名分。”
“但正妻之事,你得听我的,我——不愿我家夫君以后因我出身风尘,而被人看轻。”
“如此...那往后过些年若真遇到了良人,你我再言,你不点头,谁也进不了我刘家门。”
“刘郎真好!”安娘笑着。
刘巨炮搂着她,静静道:“明日我便要起身前往云溪,可能会待上一些时日——安娘,你想在哪安家?”
“那便云溪吧?刘郎第一次公干在那,我便在那。”
“好!如此我们便在云溪置办房产,往后若有变动再议,巧的是今朝——”刘巨炮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顾公子怎了?”
“咳,无事...总之,安娘你愿随我去,真是太好了!”
“呆子...”安娘很了解刘巨炮,见他突然不言,那必是有不能或者不好开口的事了。
她也不强求,正要转移话题,却听刘巨炮解释道:“安娘,非是我不想与你说,实则为今朝的秘辛,待明日我将你我决定告诉他,得了他的同意,我再与你说,如何?”
“好,便该如此的。”
刘巨炮想的是他们如果在云溪暂时安家,那或许自家安娘可以跟顾今朝意中人聊聊天。
女子相思最为愁苦,或者能靠着安娘只言片语,让她欣喜闻讯也是极好的。
当然,他是这么想,但此刻顾今朝不在,便只能先问他可以透露否。
说实在的,刘巨炮此刻是真站在顾今朝角度考虑,将顾今朝的事当成自己的。
“只可惜,我们若是置办酒席,今朝和留之却是不在...”
“酒席?”安娘一顿。
“是啊!”刘巨炮看着她道:“娶妻该办酒席才是!经年你我穷困,如今自当补上。”
“可,可我是妾...”
“谁说的!”刘巨炮瞬间瞪眼:“我三人白天喝酒聊天时便说了许多。男女之事亦如此。”
“今朝说,只要喜欢,管他妻妾,管他外人语!我等又不是像留之那般,有巨大的世家人脉要继承,上下乱不得套的。”
“他还说:爱她,就要给她最好的...往后的事,往后再说,珍惜当下,活在当下,经年之后才不会后悔。”
“你这顾兄弟,真的是...”
安娘一时间无语凝噎,只觉得顾公子思维当真寻常男子,让人忍不住敬佩。
甚至一言一行,不自觉间影响到了刘郎。
昔年两人虽互相喜欢,他却也不会说出这般动人心魄之语,恨不得此刻为他去死都可以。
“是吧,我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未来发生什么,未来再看,但我喜欢你的心永远不会变的,此刻唯有你我。”刘巨炮见识了顾今朝一人周旋三女的名场面后,自己也开始了油腻之旅。
但安娘却被他哄得不要不要的,眼如秋水都快溢出来了:“既然这般...那你我成婚便在临安吧。”
“你若等的那自然好了!待回来临安,咱们便请他们喝喜酒。”
“呆子,都这般久了,再等几个月又有什么呢?”
“是啊,都这般久了——”说到这里,刘巨炮看着换上新衣的安娘,喉结上下动了动:“安娘,你我上次同床还是上次...”
“噗!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害!被今朝带坏了...”
“已是八年前三月十五...”安娘红着脸道。
记得这么清楚!
不愧是我追求的女子。
刘巨炮立刻激动,干咳着:“安娘,我想——”
“叫娘子。”
“娘子,我——”
“嗯...妾身也想为夫君生个孩子...”
还用再多说么?
看着安娘通红的脸,秋水般的眼眸。
刘巨炮鼻子出气,宛如发狂的老牛一样,几分手足无措,又带着浓浓的欣喜。
很快啊!
被子被掀了起来,两个人裹了进去,衣服开始褪出来。
接下来就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十年的相思之苦可不是谁都能顶住的,再加上刘巨炮可是武状元!
这可苦了隔壁准备入睡林留之。
他正看着窗口的月色,准备赋诗一首,聊表今日心情呢!
兄弟之事有了着落,还结识了新的兄弟。
一起大闹明月楼,一起踩郑宏,一起进温柔乡,一起被抓...
今日发生的,几乎是前面二十年林留之不曾感触到的,当真五味陈杂。
可惜啊,诗情刚起,隔壁就传来了床的晃动声...
“老刘这牲口!真够生猛的...”
林留之脸色修造,忍不住暗骂一声,裹起被子,直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