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怎又出府了？”顾今朝上前，明知故问的笑着。
“上马。”
“哎——”
紫鸢是不给顾今朝脸的，一个飒然的翻身上马，一拉缰绳，便先走了。
顾今朝连忙爬上八六，而后御马跟上。
“终归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
“你若只会说这些，那大晚上的还是安静些好。”
“先前府衙，你是不是也在？那石子你扔的？”
“...”
好吧，看着羞恼瞪着自己的紫鸢，顾今朝成功把天聊死了。
就连紫鸢驾马都快了许多。
两人很快便走过了街尾，路上几家门店映入眼帘，顾今朝忍不住拉了拉缰绳。
先前陪红鸾逛街，有些东西不好买。
明日老刘就要前往云溪，他——其实也想给柳南栀带一些府城的礼物。
“紫鸢，时辰尚早，要不——逛逛？”顾今朝朝着前方背影突然喊道。
紫鸢停了下来，目光几分疑惑。
顾今朝连忙跟上，笑道：“好了，开个玩笑嘛！先前你在暗中保护我，着实辛苦，请你吃糖葫芦？”
“可...”
见她点头，顾今朝这才笑了起来。
两人将马牵到马棚找人看着后，便游街逛了起来。
与红鸾不同。
紫鸢逛街极其安静，除非碰上非常喜欢的物件，否则不会随意走到摊前观望。
红鸾和小翠就不一样了，先前不管喜不喜欢，都要这摸摸那看看，愣是拉着顾今朝逛了两遍东街。
得益于她们，顾今朝现在对自己在意的店记得那叫一个熟络。
糖葫芦当然是第一时间买的，只不过紫鸢没有吃，似乎大庭广众吃这个，颇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店面前。
红颜阁?
看着那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以及扑面而来的脂粉味，紫鸢略带不解的看着顾今朝。
“喜欢什么，我送你？”顾今朝摸了摸鼻子道。
“不用，我还有。”
“哎呀，来都来了，看看？”顾今朝不由分说，想要去拉紫鸢的衣袖，似又觉得不妥，改成了折扇拍了拍她肩膀，而后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紫鸢脸上的淡然少了许多，看着他的背影，面色略带几分复杂。
‘老刘，你打算何时前往云溪？’
‘明日吧。’
‘我有点东西，想烦你带到云溪柳家...’
衙门口顾今朝小心翼翼又极难开口的样子浮现在了脑海中。
原来她在云溪柳家么？
所谓送胭脂给自己，实则是为她买的吧？
“老板，有没有那种素一点的，涂上去很好看又不伤皮肤的？”
“公子的意思是，既要好看，又要有不施粉黛的样貌？”
“对对对！老板娘当真一点就通！”
“滚滚滚，又想爱美又不想让人看出来，世间哪有这般胭脂，你莫不是来消遣老娘的？”
“...”
噗~
看着站在前方瞬间尴尬的顾今朝，紫鸢忍不住勾起了笑容。
这个傻子...哪有这样问的...
她往前两步站在顾今朝身边道：“凡是胭脂，必显容颜，你若要淡的，那鸣翠膏不错，在临安卖得也极好的。更适合平日只是略施粉黛的女子。”
原来如此！
女人的化妆品他是绝对搞不明白的，完全不擅长。
要不然高低搞个面膜，什么润肤乳之类的，狠狠惊呆这老板娘的狗眼！
让她鄙视自己！
“那就要这个什么鸣膏...”顾今朝略带尴尬点头。
旁边老板娘看了一眼紫鸢又看看顾今朝，顿时笑了起来：“唉哟，我就说公子怎一人进门，原来是给自家娘子买的！你早说呀！你看，你家娘子多识货...”
“能得夫君亲自带着来逛胭脂店，可不容易啊！我家那口子，成婚多年，连胭脂是啥都不知道呢！像公子这般疼爱娘子的丈夫，可不多见呢！”
“这位娘子，机会难得！我这店里可都是好货，比如最上等的贵妃霜！那可是神都权贵夫人都在用的！妹妹这皮肤，这气质，这身段，怎得也要买一盒才是！”
老板娘看着两人的衣着，和气质，开始推销了。
“呃，老板娘她不是我娘子。”
“啊？恕妾身无礼了，告罪告罪...”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老板娘尴尬了。
末了还嘀咕一句：“郎才女貌，竟不是一对？可惜了...”
“啊？”
“无事，公子还看上什么？只要是胭脂，本店都有！价格在整个临安胭脂铺那也是童叟无欺的。”
“就要那什么膏吧。”顾今朝答道。
“其余不要了？公子，我跟你说啊，这胭脂是要几样配起来涂才有绝佳的效果，单买一种大打折扣！”
“啊？”
“她皮肤如何？”顾今朝正懵逼，却听身后的紫鸢又开口了。
果然，被看出来了。
顾今朝也不纠结，笑道：“和你一样，极好。”
“谁说这个！”紫鸢顿时脸色一红：“我的意思是，偏干燥还是出油些？”
“呃，应该干燥些。”
“那配上软玉膏会更好些——点不点唇？”
“应该...点吧？”
“桃花脂不错，淡雅清新，不妖艳。”
“好。”
“眼带呢？”
“呃，什么眼带？”
“老板，上等的护眼膏也拿一盒。”
“好嘞！”老板娘看着紫鸢，几分疑惑几分可惜：“你这小妾倒是厉害，她挑的可都是一些权贵夫人都未必知道的秘方！回去后你可得好好感谢她啊！”
什...什么？
小妾？
顾今朝傻住。
紫鸢耳根红透，瞬间瞪了老板娘一眼：“我与他是朋友，老板娘你若再胡乱猜测，我等转身便走！”
“唉哟！误会！实在误会！给两位客官打八折，八折如何？瞧妾身这嘴——”老板娘更尴尬了，装模作样的拍了自己嘴一下，而后迅速去拿顾今朝两人需要的胭脂。
店里此刻人不多，顾今朝和紫鸢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
怎么说呢，两人都有几分尴尬。
顾今朝是怕紫鸢误会，他的确想给柳南栀买胭脂，但也想送一些给紫鸢的，真不是顺道拉她来的！
而紫鸢则是被老板娘整得差点破防了，之前的娘子还好听些，后面的小妾是什么意思？
我——我有那么妖媚么？
还是天生看起来只能做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