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爷沉默。
王亮则是又怕又有几分不服。
“呵，是不是以为本少小题大做了？”王天风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问你爹，那顾今朝是何等人物！咱们家的内劲宗师怎么死的？被女帝身边走狗威压上门时，是怎么憋屈的？”
“连内劲宗师他都能周旋一二，我与他商道对战三场，皆完败，逼不得已用王家临安文坛的力量抹黑之。”
“昨日之事若成，你觉得以他的才智，会不会想到利用那女人的诬告，将罪名甩给我王家？”
“我们在临安最缺的就是官场上的门路，若被他反咬一口，你以为那姓周的不顺水推舟开始查我王家？”
“临安文会何其重要！在这之前，连我都忍住了！你有我恨那姓顾的？”
“为家族不假，但要是实在蠢，那就找几个丫鬟，多生孩子为王家开枝散叶，少干这些蠢事！”
王亮被王天风这一通分析当场吓傻了。
他真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博弈，更没想到那姓顾的竟然给自家少主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这下，看着王天风阴沉的脸，他是真有些怕了。
连忙磕头：“天风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是那梧桐贱人！是她唆使我的。”
一介妓子，唆使你？
王天风连拆穿他都懒得开口了，对着王四爷道：“如你所言，正是多事知秋，否则本少高低得断他两条腿。”
“是是是~”王四爷听闻此言，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说的条件，可莫要含糊。四书也知道，我们现在很缺钱...”
“稍后我便命人送来五十万两。”王四爷毫不犹豫。
王天风这才笑了起来，伸手托起两人：“起来起来，自家人有什么说开就好了，无需这般见外。”
“...”
四十万两可以说是王四爷这一脉半年所得了。
因为王亮，直接搭了进去。
看看无孔不入的王天风，再看看自家喝花酒的儿子——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
两人这才起身，与王天风一起回到了桌前。
喝了口茶，王天风看着王亮道：“你这一次虽然差点犯了大错，却也有些功劳的。比如，那姓顾的最近动向能有所掌握——昨日之事细节如何，认真道来。”
“是...”
王亮点了点头，而后陈述了起来。
他是真的怕了，生怕漏掉什么，甚至连顾今朝在大厅跟谁坐在一起，喝了几杯茶几杯酒，都努力回想说了出来。
真的很是细节。
盏茶之后。
王天风眼神一愣一愣的。
戏剧？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还有新奇的曲儿？
扬名临安，之前的抹黑直接少了一半？
投花几十万两？
听着听着，王天风突然的就笑了。
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厮，还真是才气冲天！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是啊！天风哥，你不知道，昨晚那东街路都走不通，他能在八大花魁之中抢到最多的投花，每一首曲子都风靡临安，今日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名头算是彻底传开了。”
王亮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也正是因为昨晚见识到了他的厉害，我心生嫉妒又想到他与我王家不对付，才支持那梧桐的。”
“如此说来，他与那魅儿关系不一般？”
“非常不一般！还有两个书生与他很是要好，一个瘦得跟猴一样，听说是武状元，不知真假，另一个则是国子监进士。”
王天风闻言眼神一眯：“国子监进士和武状元？花楼之地，有真心？”
“呃，这小弟却不敢保证，也许是酒肉朋友...”王亮顿了顿道。
王天风点头：“国子监进士惜身，多半为了临安文会而来，那武状元听你说更像是为了老情人才特意进明月楼的，且背后很少有世家，倒可以先看看。”
“至于那花魁魅儿...他不是要捧么？那正好，吾与他再斗一斗！”
说到这里，王四爷微微一顿：“天风的意思是，花魁大比？”
“不错，四叔，我王家秘密培养的花楼如今有几家？”
“三家——但能与明月楼争风的唯有红颜阁一处。”
“那好，你之后去准备，将三家合而为一，挑选极品花魁培养...”说到这里，王天风摸了摸下巴：“还有些不慎保险，我这边会再派人到神都请一位花魁娘子回来坐镇。”
“要与他花魁大比一斗？”王四爷眼神一凝。
“对！商道上失去的，花魁大比，我要全部拿回来！且花魁大比关系临安文会，无论与他顾今朝有没有干系，我王家都不能输！”说到这里，他眼带几分杀气道。
“若真万不得已，届时——将那魅儿抓了，逼他就范。”
“好！”
顾今朝啊顾今朝！
先前是你没有破绽，孤家寡人的...
现在知道你明月楼有相好的，本少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王天风内心突然舒爽了许多，一扫多日郁闷。
他抿了口茶又道：“还有，他开书局这事，也不能落下，临安文坛那些收钱办事的，该认真点出力了！”
“这几日盯紧东街书店，一旦他开业，立马行动！”
王四爷点了点头，又问：“我等还是抹黑为主？还是直接弄垮他的书店？”
“先不急，我总觉得这厮开书店有阴谋，但具体在何处，我还未想明白，且一书店，本就无多少竞争力——这次，他可是动了临安其他权贵的蛋糕的，若真有眉目，让他们先上即可。”
“此事依照先前计策，稳妥些，先污他文名和书店为主，之后随机应变，总之，万不能让他安心做事！”
说到后面，王天风咬牙切齿。
王亮现在算是知道，自己这大哥对那顾今朝到底有多恨了...
制定好了新的计策，王四爷便带着王亮告退。
王天风依旧晒着太阳，但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谨慎：“书店到底是为何...”
“罢了，你总会露出马脚的！”
“顾今朝！本少便与你花魁大比斗一斗！”
就在这时，门口急匆匆走来一家丁：““少爷，风老板来了！”
“终于来了！这七国商人倒是好大的架子！几日前送的请帖，昨日才答应，今日才上门...若非此刻王家银两短缺，何须看此脸色！”王天风自语一句，摆了摆手：“带到偏厅，奉些粗茶，且晾他一二！”
“是！”
下人退去。
王天风继续悠闲的晒起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