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阻止我爹造反！急！第107章 不良人硬闯晋王府！
“萧公，名单之事，还需拜托您了。”
李象碾墨完毕，拿起桌上狼毫蘸墨，随即抬头看向萧老头，将这手中蘸好墨的笔，递给了萧瑀。
“请萧公将晋王之党羽，尽数写在这张宣纸之上，官阶上不封顶，下不设限，知官之地，同样不设限。”
话音落。
萧瑀微微一顿。
他能够感觉到，李象这话是认真的，这俨然是要把事情扩大至整个大唐官场，必然令天下震动。
狄孝绪听的心惊肉颤，眉头紧蹙，面色看起来则是有些担心，不禁开口道：“象公，若是这番无边止的扩大，是否会导致波及面太大，以致最后不好收场。”
闻言，李象偏头看向狄孝绪，笑道：“为什么要收场？”
“他长孙无忌都把刀架在我李象的脖子上了，还希望我收场？”
萧瑀望着李象手中的狼毫，仅是迟疑片刻，便是果断上前接了过来。
“秦国公说的没有错。”
“当下危难之际，我们若是选择退了，往后便是再无进路，既然长孙无忌这小子这般不留后路，那我们也没有必要跟他谈什么收场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
“同样的人，同样的罪，最终审判权在秦国公手中，我们的人罢黜的改成贬谪，流放的改成罢黜，死罪的改成流放，他们的人贬谪的升为罢黜，罢黜的升为流放，流放的升为死罪，死罪的升为灭三族——！”
萧老头这年龄虽然上去了，但在政治场上，脑瓜子依旧是灵光无比，一言便是说准了要点，当下百官定罪审判之权在李象手中，同样的罪量刑有出路很正常，在这上面动手脚，没人能说大理寺卿秦国公不是秉公办事。
说罢。
萧瑀快步坐到案前，提起笔，思索片刻后便是伏案奋笔疾书。
他这一生，纵横朝堂数十载，一双眼睛比任何人都要老辣，朝中谁是晋王一党，是长孙无忌的附庸党羽，他心里皆是门儿清，从京官到地方，从宰相到九品微末之官，都在心里有着一本完整的账。
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喜欢背人名了——！
正是因为心中有着这么一本账，他才敢公然站在李象的身后。
若是没把金刚钻，哪敢狂揽瓷器活。
这一点，从之前萧瑀给李象的名单就能看的出来，萧老头作为大唐第一风险投资家，那是绝对有着充足准备的。
随着萧瑀动笔。
在这案上宣纸之上，有着一个个名字写出，包括这些人名背后代表着的官职，看的在一旁的狄孝绪不由是额头蹭蹭蹭直冒冷汗。
这些人，大多都是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平日里皆是权势人物。
甚至他还看到了好几个带着‘长孙’姓氏的名字，比如长孙安业，这个长孙无忌唯一在世的哥哥，曾在贞观元年因谋逆被流放，近些年好不容易在长孙无忌的安排下回京了，正准备安度晚年。
不多时。
在萧瑀笔下，这宣纸之上，已然是有着上百号人名出现。
这些人名中有着京中绯袍高官，亦有地方上的刺史都督，一列列的，直看得狄孝绪一阵头皮发麻，心道这萧瑀是真敢写。
这时。
急促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来者正是狄仁杰和得令赶来的不良帅张燕。
不良人编制在归入大理寺门下之后，李象便是下令在大理寺的北面划了一片区域作为不良人衙门所在，称之为不良北衙，张燕平日里就在那里办公，以便随时接受棘卿的召唤。
“棘卿。”
张燕入门后，面色平静行礼。
对于这屋内的萧瑀和狄孝绪，张燕并无在意，甚至连礼都不行。
这一细节，正埋头奋笔疾书的萧瑀并没有察觉到，可狄孝绪则是眼眸微凝，心头不由一惊。
别看这只是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细节，但却是强烈的透露出一个信号。
那便是：大唐不良人，除却秦国公李象之外，不遵天下任何人之令，甚至天子之令。
“写完了。”
萧瑀停笔，吹了吹这宣纸上刚落下的新墨，然后将这宣纸递给李象。
接过。
李象连看都没看这宣纸上的人名名单，反正他也不认识，既然看不看都得抓，索性不看了，随手便是将这名单递给了张燕，道：“不良人尽出，不论身处大唐何地，将这名单上之人，
怎么阻止我爹造反！急！第107章 不良人硬闯晋王府！
以谋逆同党之罪羁押。”
“违者，三品以下，拿下。”
“五品以下，立斩。”
芙蓉园谋逆案、承天门杀驾案，这两个案子现在可都还没有完全结案，既然没有结案，那该有的权限就依旧还在手中。
尤其是先前芙蓉园谋逆一案，天子李世民钦赐，李象手中那把‘五品以下、先斩后奏，三品及三品以下、先拿后报’的刀，可依旧还是在握在手上。
只是这些天没把刀亮出来，有些人竟然就忘记了。
张燕神色依旧平静，似乎就算是天塌都不会有表情变化，接过这封名单，行礼：“唯——！”
随即，毅然转身，不带分毫犹豫。
“秦国公，你这位下属，不错。”
萧瑀看着张燕离去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赞叹，他从这张燕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秦王府门人的影子。
“萧公谬赞。”
“萧公，狄公，二位今天既然来都来了，那便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今天的长安，不宜在外，除了我这大理寺之外，怕是会有些乱了。”
李象淡淡道。
……………………
晋王府。
简单的餐食，五菜一汤，三人围一胡桌而坐。
司徒长孙无忌，黄门侍郎褚遂良，以及晋王李治。
“舅舅，此番我们将李象等众逼至死路，可否不妥？”
李治蹙着眉头，无心吃饭，眼中有些担忧之色。
在他看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势头正盛的大象。
话音刚落。
长孙无忌手中的筷子便是落下。
顷刻间，李治和褚遂良的筷子都是不敢动了。
接着，充满斥责的声音响起，长孙无忌抬眸看向李治，训斥道：“我教过你多少次了？”
“对他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庙堂之争，生死之间，岂能给对手退路。”
咯噔。
李治心头一慌，连忙是站起身来，乖乖退到这桌旁，恭恭敬敬的给长孙无忌行礼，一个屁都不敢多放，生怕舅舅一个不高兴。
坐也不敢坐，连站着都不敢把腰支起来。
“司徒公，殿下毕竟年幼，往后会成长的。”
褚遂良在一旁轻语道，这显然是在给李治找个台阶下。
不过。
长孙无忌明显不想给李治这个台阶，他已经习惯了对李治的训斥方式。
“呵。”
“成长？”
“那李象可需成长？”
“稚奴，你别忘了，从年岁上论，你可比李象还要大上两岁——。”
哗啦。
李治没有分毫犹豫，瞬间就给长孙无忌跪了，姿态摆的极低极低，低着脑袋，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长孙无忌，眼神笃定道：“舅舅放心，稚奴往后一定不会心软，稚奴会成为舅舅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单这一点来看，可见这小野鸡的确是很会忍的。
长孙无忌看着跪在地上认错的李治，沉默了三四秒之后，才开口道：“嗯，起来用膳吧。”
“这一次李象等众被我整治之后，将会在朝臣间彻底失势，往后其门下将再无人投靠，再加上又开罪了那帮疯子一般的山东士族，无根之萍，成不了气候。”
“待陛下寿宴之后，我会向陛下奏请，让李绩随军出征薛延陀，有他在，你的功勋便是有了保证。”
跪着的李治连忙又是行礼道谢，这才是敢小心起身，坐了下去，只是他的眼神，在低头之间，在无人觉察的不经意间，有着极致冰冷。
从长孙无忌对李治的教导模式来看。
李治在登基之后，逼的长孙无忌这个亲舅舅自缢，抄了自个亲舅舅的家，实在是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当然，这也怪不得长孙无忌，他只是犯了一个权臣都会犯的错误，哪怕是千年之后，被誉为大明第一相的张居正，亦是逃不过历史中的权臣定律。
而就在这时。
从这屋院之外，有着惊乱纷杂之音响起。
“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
这里可是晋王府，白昼之间，岂能有这般纷杂。
“来人——！”
李治见状，连忙出声。
怎么阻止我爹造反！急！第107章 不良人硬闯晋王府！
霎时间。
门被推开，有着一奴仆快速入内，面色恐慌的来到三人之前，扑通便是跪在地上，急声道：“殿，殿，殿下，是不良人——！”
“不良人闯进王府来了——！”
话音落。
“什么？！”
在听到‘不良人’三个字的瞬间，李治面色惊愕，蹭的便是站了起来，眼神中透着不敢置信之色。
自从芙蓉园谋逆一案发生之后，不良人这把秦国公手中的刀，俨然已经是变成了长安权贵的猎杀者，但凡不良人所过之处，长安权贵尽是闻风而逃，根本不敢与之匹敌。
‘莫非是来抓我？！’
李治顿住了，心头顿时有点慌。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所想，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大象，难不成大象狂怒之下，杀上门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褚遂良倒是没有慌张，只是蹙眉道：“司徒公，擅闯王府乃是大罪，不论李象要做什么，我们先去弄清楚情况再论。”
闻言，微皱眉头的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笑道。
“走，去看看。”
“本司徒倒是想领略一番，这被长安满城权贵惧为虎狼的不良人，究竟有何等威势，竟是连王府重地，都敢无诏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