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阻止我爹造反！急！第77章 是秦国公——！
与此同时。
杏楼小院之外。
院外的左领军卫还在疯狂冲击着小院的两个出入口，想爬墙也不行，因为院内有着几十号弓箭手，皆是瞄准着墙沿，只要一冒头，箭矢直接爆头。
此刻的裴寂独子、魏国公、高祖李渊驸马、李世民妹夫、左领军卫将军裴律师，已经是彻底急成了热锅蚂蚁。
因为这一行是长安城之中，又是去自个儿子家赴宴，故而这一次天子出行芙蓉园，并未调动太多领军卫，这也符合李世民出行从简的规矩。
左右领军卫两卫，加起来也就调了三百人，但其中有着两百军士都是隶属右领军卫，若是仔细去查会发现，这两百右领军卫的军士，赫然都是东突厥被充入亲卫的贵族子弟，明显是刻意调来的。
‘阿史那夜狐，我曰你祖宗十八代！’
裴律师咬着牙，疯狂催促着自己的军士冲击，天子要是在这杏楼中有个什么万一不测，他裴律师接下来也不用折腾什么请律师了，直接原地自裁谢罪吧。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有着马蹄声轰轰而来。
裴律师下意识望去，那是清一色的白马黑衣，唯一不同的是为首者，一身圆领紫袍，墨色大氅于身后飞舞不止。
“秦国公！”
顷刻认出来人，裴律师连忙打马而上，似是迎来了救星，眼看着杏楼火势越来越大，他的人又是冲不进去，真的已经没辙了。
当下整个芙蓉园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糟，魏王的芙蓉园仆役尽是反贼，昨夜还跟自己称兄道弟的阿史那夜狐也是反贼。
特么的他现在看谁都像反贼。
吁——！
李象勒住马缰，停留在这杏楼小院之外，脸上有着血渍。
当然，这血并不是他的，是张燕破门杀人的时候，不小心溅飞在了李象身上。
在李象身后的不良人校尉，一个个身上都是带血，有几人身上更是有着血淋淋的刀伤，眼神却是依旧坚定不二。
“陛下危矣，还请秦国公拿个主意啊！”
裴律师连声道。
这等享了半辈子福的二世祖，个人能力实在是不行，一旦遇到大事，完全就是慌了神。
李象瞥了眼裴律师，并未言语，目光看向这已经大火蔓延、刺客汹汹的杏楼，再继续这般烧下去，这楼撑不住一刻钟就得塌。
‘要是楼塌了，二凤、李治、李泰以及三省宰相重臣都挂了…’
这个略微有些邪恶的思绪刚在脑海中出现，便是快速被李象驱散。
人，贵在自知斤两。
要知道杏楼中大唐京师四品以上高官基本上都在，要是一次性都寄了，大唐能原地瘫痪，以自己或是李承乾的威望，根本撑不住。
至少李象不认为现在的他能撑得起这巍巍大唐。
“棘卿，首要之急，是先入院。”
狄仁杰快语说道。
而就在他话音落的刹那，张燕连声道。
“棘卿，我能冲开这群挡住入口的逆贼。”
李象并不通军事，也没学过兵法，更没有攻城拔寨的经验，最多是穿越前看过几部与军事相关的电影，但那也是现代战争，不适用于这个冷兵器时代。
可张燕则是不同。
李象特意命人查过张燕的履历，隋大业元年生人，从军十五年，其中有九年为边军，大小战历经共二十七次，每一次皆立有战功，若非是得罪军中权贵而被逐归原籍，后又因触怒当地权贵被押解入京狱，出狱后成为长安不良人。
不然以他的军功累积，这会怕是都能在军中做到果毅都尉。
“好。”
李象应声，在这种分秒必争的关键时刻，并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想去知道和干涉张燕要怎么做，既然选择了张燕，那就要相信自己选择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作为大领导，他只需要得到最后的结果。
张燕都是微微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见问都不问自己要怎么做，开口就是一个‘好’字的领导。
“都下马来！”
得领导这般信任，张燕干活都是牟足了劲，连声喊道，这些不良人天罡地煞校尉纷纷是下马。
…………………
与此同时。
火光四起的杏楼之内。
当御宴殿门突然主动开启的那一刻，这些疯狂冲楼的刺客都是有那么一瞬间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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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大唐天子竟然会主动提刀而出。
“护住陛下——！”
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皆是提着刀紧靠在李世民周边，大声喊着。
李君羡领着十余位百骑挡在李世民前方，自出殿门的那一刻开始，便是一路朝着楼梯口砍杀而去，百骑不愧是百骑，皆是以一敌十，战斗力就是彪悍。
面对此等此景，二凤面色丝毫不变，手中提着的那一柄横刀已经是染了血，他方才亲自一刀劈了一贼子的脑袋。
当然。
这等小操作对于久经战阵的二凤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
征战天下时，二凤亲手射杀了两千多人，这是来自于二凤自己的统计。
或许是这些刺客被李世民的突然杀出镇住了，一时间竟是没有挡住，生生被李君羡带着十余号百骑杀出了缺口。
李世民等一众重臣纷纷是快步下楼。
而刚踏出这杏楼，顿时有着更多的刺客从院中涌来，甚至还有着院中的‘右领军卫’，这些突厥贵族子弟穿着大唐亲卫的军服，嗷嗷叫着朝李世民杀来。
这一幕于天可汗而言，实乃是对大唐军人的一大耻辱。
“陛下，我们被堵住了。”
长孙无忌望着杀来的这些贼军，面色煞白。
谁能想到，高高兴兴的出来看场诗会，吃个御宴，弄到现在竟然连小命都快要丢了。
再往身后看去。
部分重臣勋贵们都已经是下楼的过程中冲散了，各自奔逃窜走。
刺客们的目标本就不是他们，任由这些人逃散，目标皆是锚定了二凤。
而剩下的那些勋贵，一代们的神色都看起来还好，毕竟这帮人都是隋唐混过来的，都是经过乱世见过大场面的，二三代们则是不同，自幼锦衣玉食，哪里历经过这等凶险，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比如体态魁梧、形似狗熊的昌平伯李欣，与他这魁梧体型相反的是，这会正蹲在地上，就差没把头埋在裤裆里。
“无忌，未到最后一刻，怎可轻言放弃？”
纵然是身处在这般险境，二凤依旧保持着绝对镇定。
李世民当年只身面对突厥十万大军都不眨眼，更何况是现在这等小场面。
“李君羡。”
“你率百骑去砍杀那些弓箭手。”
快速、冷静、准确分析完局势之后，二凤一眼便是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这院内六七十余号弓箭手的存在，阻止着外面勤王军士翻墙而入。
只要解决这些弓箭手，或者说只要对这些弓箭手造成乱象，外面的勤王军士便是能够趁势快速翻墙而入。
“唯——！”
李君羡身上染着血，一身杀意，他知道现在没得选，守在天子身边，反而是等死。
然而。
就当李君羡即将动身，带着仅剩的七位百骑搏上一把之际。
刺破长空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这不是一匹马的声音，而是群马嘶鸣——！
砰——！
只见左侧被堵住的小院口子，数十匹被串在一处的马匹，嘶鸣着悍然冲入，那挡在口子上的贼军，数十人直接被chuang飞！
几十匹马狂奔产生的强大冲劲，哪怕是一头成年大象挡在半道也能被掀飞。
“陛下，是秦国公——！”
萧瑀抬手指去，激动的额头青筋暴起，近乎失声大喊。
闻声一刻。
众人亦是纷纷放眼望去，只见在领头的一匹白马之上，那少年郎策马之身影，格外显眼，宛若人间救世主降临。
‘夫君——！’
萧妍虽未喊出声。
但是这内心的呐喊，已然刺破云霄，她想给大象生小象的心情，真是一刻都按捺不住了——！
“杀——！”
“杀————！”
就在口子被李象领着群马悍然冲开之际，同步之间，张燕提着刀率先策马冲入，二话不说，直冲那帮弓箭手。
这帮边军出身的不良人校尉，入院之后，就跟疯子一般，提着刀逢人就砍。
这些贼军都是突厥贵族子弟，这辈子从未上过战场，哪里是这些不良人校尉的对手，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对冲，便是被砍得撒丫子就跑。
而在不良人校尉之后，裴律师也是带着他的左领军卫军士杀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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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嗷嗷叫着上去疯狂补刀。
尤其是裴律师，这位律师今天差点就把自己赔进去了，被死死堵在院门之外，整个人气的肝都快冒火了。
冲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提着刀、带着人就朝着从另一个口子奔逃的阿史那夜狐奔去。
吁——！
摇摇欲坠的杏楼之前。
李象勒住马缰，快速翻身下马，扑通就是跪在李世民跟前，这个动作是极其连贯性的，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主打的就是一个丝滑。
只见李象眼眶发红，眼泪哗啦啦就涌了出来。
那脸上、眼里对二凤的担忧之情，旁侧人看了都要感动泣零。
这时候不演戏，什么时候演？
李象之所以冒着坠马的危险，冒着可能被弓箭手射成筛子的风险骑上头马，就是为了让二凤能在绝境之际，第一时间看到自己亮相。
那种冲击感，绝对能够二凤记一辈子！
“阿翁，孙儿救驾来迟，陷阿翁于险境，孙儿万死、万死啊——！”
‘砰’的一个响头磕地。
咯噔。
当李象抬起头，当李世民看见李象那淌满泪的脸，当李世民听见那一声亲切的‘阿翁’之际，心巴被猛的狂戳。
喉咙似有坠石，一时竟无语凝噎。
再看身后趴地上瑟瑟发抖的李欣，二凤不由在想，为什么都是自己的直系血脉，差距就这么大呢？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陛下，须得赶紧离开此地，楼快塌了。”
长孙无忌连声说道，一句话将二凤从感动中拽了回来。
“无忌说的是，象儿快起来，随朕一同离开此处。”
说着。
二凤亲自上前扶起跪着的李象，祖孙二人快步往小院外走去，在这个走向院外的过程中，二凤一直攥着李象的手。
‘妈的，好恶心。’
李象心中这般想着，却也是不敢甩手。
但落在其他人眼里，尤其是魏王党和晋王党一众人眼中，都是极其之沉重。
天子执手，并肩而行，这是何等殊荣。
当走出这杏楼小院的刹那，所有人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鬼门关口走上一遭，才能真切感受到活着的美好。
亦是在这时。
徐惠和武媚在军士护送下从远处快步而来。
她们两身为后宫妃嫔，从礼仪而言是不宜赴外朝宴会，故而刚才杏楼御宴之际，一直在杏园旁边的梅花林赏花，发觉杏楼失火，这才是匆匆赶来。
“陛下——”
徐惠见李世民皇袍染血，眼眶发红，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写满了担忧。
从这表情得以看出，绝非是装的，而是真切实意，这位年轻的徐充容是真的崇拜、爱上了比她大三十岁的李世民。
正如史书记载的徐贤妃那般，在李世民驾崩之后，徐惠哀慕成疾，始终不肯服药医治，一心随自己的夫君故去，与李世民同葬昭陵，令人可慕可叹。
“朕无碍。”
李世民握紧徐惠的手，轻拍了拍。
而与之相比，武媚只能是孤落的站在一旁，悄然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
当看到李象浑身浴血之际，心神不由震撼。
她还未从想过，李象这个年轻的少年郎竟然有这般铁血的一面，而李治则是不同，面色煞白，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一时间，在武媚眼中，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让原本就在李象和李治两个选择之间摇摆的武媚，愈发偏向了李象。
“象儿。”
这时。
李世民折过身，看向李象。
天可汗的威严，顷刻一展无遗。
所有人都是心头一个咯噔，皆是能够感知到来自于天可汗的愤怒。
在长安，在天子脚下，对天子行谋逆刺杀之事，这是何等胆大包天的诛九族之罪！
只见。
李世民抬手递给李象自己随身佩戴的天玺（非天子玉玺，而是一种奇异白石，唐后天子常佩在身，成为常见的天子信物之一）。
“执此天玺，五品以下，先斩后奏，三品及三品以下，先拿后报之权。”
“朕命你，查清一切。”
二凤话音落。
长孙无忌、房玄龄、岑文本、马周、刘洎、李泰、李治等等，无不都是听的心头猛的一颤。
怎么阻止我爹造反！急！第77章 是秦国公——！
五品以下，先斩后奏。
三品及三品以下，先拿后报。
整个京师，加起来才几个三品之上？
那岂不是说今天的秦国公长安无敌了？
完全是想砍谁就砍谁，想抓谁吃牢饭谁就得吃牢饭！
毕竟谋逆这种事哪里说得清，‘啪’的一个罪名大锅往你头上一盖，再随便捏造个口供什么的，你就是一百张嘴也是道不清，就算最后没被砍了，官是肯定没法做的，最好的结局都是赐一个致仕。
对此，李象没有丝毫推让，他本就是大理寺卿，这种谋逆大案就该他这个棘卿来查。
再说了，自己既然都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了，还退个鸡毛！
淦就完了！
面色恭敬，双手呈起，从二凤手中接过这一枚天玺。
直身，行礼：“臣，奉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