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不好吃 作品

第238章 房玄龄你个老阴比,可算上套了!

怎么阻止我爹造反!急!第238章 房玄龄你个老阴比,可算上套了!

面对秦王的梭哈赌法,人生第一次,久经政治考验的房玄龄,这位贞观第一相,乃至后世所称的大唐第一相,陷入了深度纠结。

他迟疑了,但是他也确实是心动了。

良机难遇,转瞬即逝。

错过这一次机会,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刻,他算是有点体会到当年李世民的心境,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当年明明已经赢面极大,但是在劝李世民冲玄武门的时候,李世民依旧会是那么的犹豫不决。

这等关乎己身,关乎诸多身后人的前途大业,乃至于性命的事情,实在是令人难以抉择。

房玄龄心中自是清楚,秦王所提的这一场赌局。

若是自己应了下来。

一旦自己输了,那他房玄龄往后必然是没有脸面再继续忝居在政事堂首相的位置,并且天子对自己的能力印象,亦是会大打折扣。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在某个组织之内,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精准定位。

比如,长孙无忌是靠着关系成为重臣。

比如,李靖是靠着卓越军事才能位极荣华。

又比如,他房玄龄是靠着自身超凡的治政之能才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赌桌上的这三件事,一旦他房玄龄做不成,而秦王却是做成了,那在天子心中的能力天平必然要倾斜,甚至是崩塌。

届时于天子看来,他房玄龄的治政价值便是不如秦王李象,那贞观庙堂不能缺房玄龄为首相的惯例,便是会被毫不留情的打破。

大唐所有臣民,包括天子李世民在内,都早已经是养成了习惯,习惯了坐在百官第一把交椅上的那位,名字叫做房玄龄。

这是一种神奇的惯性,就像你习惯了某位主政天下,久而久之,你便会产生一种感觉,只要这个人在那个位置,身边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就可以维序下去。

贞观只要庙堂上有房玄龄在,天下就不会乱。

而一旦这个习惯被打破之后,而一旦天子接受了庙堂上没有房玄龄,天下依旧是能够得以安稳的设定之后,也就意味着他房玄龄的政治生命即将迎来终结。

这对于房玄龄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他可以隐退,但必须是因为自己想退,而不是被强退,且要成功把自己手中的权柄交付至自己的心腹才行。

这个赌。

究竟是应?还是不应?

为百官瞩目,为天子注视,为秦王李象步步相逼。

其实,此刻的房玄龄虽然纠结,但心中亦是明白一个道理,他没得选。

若是他面对秦王这当殿一赌而选择不应,必然会有绕不过的问题产生。

毕竟他今日已经当众在御前言明了自己对待这三件事的态度。

若是连你房玄龄自己都不敢坚定自己的政治主张,天子又会怎么看?

天子必然会心想:好你个杀千刀的狗东西,简直是岂有此理!明明是连你自己都不信的玩意,竟是拿来道德绑架朕!

‘户部对今年全国的税收预估,我是已经看过的,包括河东道在内,天下十道的税收,与往年并无太大差别。’

‘除非这李象能够凭空变出钱财来,否则以这份税收预估,断无可能做成这三件事。’

‘人生在世,终须一搏。’

房玄龄心中如是想到,接着暗暗深吸一口气。

他这一生,谨慎了一辈子,临了到老,搏上一把。

他所搏的,就是李象是在诈他!

以及,他在这件事上,手中所掌握的能够操作的权柄。

当终于下定这个正面硬刚的决心刹那,房玄龄突然感到自己那一颗垂垂老矣的小心脏,此刻扑通扑通的又是加速跳了起来,似乎是找回了当年冲玄武门的热血感觉。

‘年轻,真好。’

于万众瞩目之下,房玄龄那张历经沧桑的老脸,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紧不慢,缓声道:“既然秦王殿下有如此兴致,老臣若是不应,恐是扫了殿下雅兴。”

房玄龄的这一句话。

顷刻间,满殿之诸臣,皆是心神震荡。

尤其是象党和鸟党的一众官员,这些个公会小弟们,一个个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接下来要上真刀子了!

随着房玄龄的当殿应赌,象党和鸟党之间,可以看作是全面开战。

这一场以贞观庙堂为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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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权斗之争,即将迎来属于它的巅峰时刻,若是象党输了,鸟党将由鸟化鹰,从此翱翔在贞观庙堂之上。

若是鸟党输了,大象将蜕变为龙,从此制霸大唐,再无所禁锢。

随着房玄龄话音落下,一股紧张的氛围,这时不由萦绕在殿中诸臣的每一人之心间,尤其是魏王李肥四,在房玄龄应下赌约的那一刻,一张肥脸激动的狠狠抖上了三抖。

对于李泰来说,他也说不清此刻是激动还是忐忑,

唯有吴王李恪,依旧是一脸的面色平静。

作为一头大白猪,站在他的角度来看,象党和鸟党之间斗的越激烈越好,李象和房玄龄之间厮杀的越惨烈越妙。

稳坐钓鱼台,当个好渔翁。

而此刻。

大位之上。

天子李世民依旧还是那副微微侧靠尊椅,保持着扶额揉着太阳穴的姿势。

不过他的眼神,这会却是若有若无的在瞄向李象,似是在给与李象暗示:好大孙啊,真的不用为阿翁做到这一步,只要你张个口,阿翁这就帮你把这赌约给挡了。

显然,哪怕是在李世民看来。

这一场赌若是约定,李象和房玄龄之间,李象的赢面实在是太低了,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好大孙彼时处于尴尬的境地。

毕竟,他又不是杨广那种虽有雄心壮志,但死活就是不看账本的皇帝。

作为一个很有作为的实干家,作为一个被历史验证盖过章的千古圣君,李世民自然是很关心每年的国家税收,每一年都要亲自翻一翻账。

而每一年国家的税收入库之后,国家各处需要花费的地方极其之多。

比如常备军的军费维持、如铠甲兵器更替等,比如全国官员的官员俸禄以及各级行政日常所需的运作成本,又比如全国三百六十州的一应基建、赈灾、道路桥梁、水利设施等,还有各项用于维系民间平稳的社会福利,以及用于教育支持和文化事业的发展等。

这其中的每一项,无不都需要莫大花费。

依照每年的朝廷旧例,对当年收上来的税收进行入库统计之后,各部各司要做一个来年预算,用当年的税收刨除来年各项常规预算之后,最多也就能勉强留下个一二成,而若是遇上些什么重大基建、意外战争、巨大灾荒等等,怕是连个一二成都留不下来。

不过对于一个高速运转的国家机器来说,尤其是对于一个刚刚从天下崩乱的废墟上建立起的统一国度来说,再加上贞观年间实行的乃是轻徭薄赋之政,大唐能够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之内就做到了扭亏为盈,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纵观历朝历代,帝王在位期间,国家财政能保持不赤字,就已经是堪为当世明君。

有唐一朝,二百八十九年国祚,其中有着将近两百年的时期,国家财政都是长期处于入不敷出的赤字状态,其中甚至包括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开元盛世的后期(李隆基花钱实在太凶了)。

‘终于把你这老小子给逼到台面上了,天天在阴暗中爬行,抓你真是难啊。’

李象扫了眼房玄龄,心中如是想着。

他之所以搞这么一大通,就是要把房玄龄给逼到台面上,正面锣对锣鼓对鼓。

接着,朗声道。

“既然房相应约。”

“今朝百官在殿、天子御前,你我三击掌,以定赌约,就此不可更改。”

继房玄龄话音之后,李象声音再次响起,这让房玄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但心头却是微微一顿。

在他看来,如果这一次李象是在诈自己,在自己表示应约之后,应该会有些许露怯才对。

‘难不成李象果真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财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全国十道税收情况皆在我手,来年各司预算之权亦是在我手!有何所惧!’

房玄龄面色不变,暗吸一口气。

‘乳臭未干,一诈再诈,心性之沉稳、腹黑,可堪称一句巨猾。’

‘少奸巨滑。’

做了这么多年贞观首相,房玄龄自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些能力的,自认为在解决问题这件事上,大唐能出其右者,在世难寻。

如果是让他来同时做这三件事,他虽然尽全力也能够做到,但前提是对帝国的其他各部各司的各项预算进行极度恐怖的压缩,这样做必定会导致朝野震荡。

“自是可以三击掌,但老臣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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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条件。”

房玄龄与李象,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这殿阶之下,折身相对。

“房相请讲。”

李象微微一笑。

随即,房玄龄出言道。

“老臣为尚书省左仆射,对国之安稳负有重责,不得不提出此举,还望秦王理解。”

“秦王可以行此三事,但朝中各省各部各司,天下各州各县,所需花费,当行如初,断不可因事而废。”

房玄龄这意思就是在说,你秦王可以做你的,但是不可以压缩任何部门的任何预算。

至于办事的钱从哪里来,自己去想。

“那是当然。”

对于房玄龄的这个要求,李象微微一笑,随即抬手。

接着。

房玄龄亦是抬起了手。

啪。

二人,一击掌。

击掌之音在这寂静的贞观殿之中响起,极为清脆。

啪。

又是一击掌。

啪。

最后,三击掌。

天子亲见,百官为证,赌约定成。

至于这房玄龄放上赌桌的赌注,并未开口言说,也不需要说。

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场赌,看起来是秦王李象和首相房玄龄之赌,但实际上赌的就是两党的命运,赌的就是这殿中七八成官员的未来仕途,甚至是自身小命。

大位之上。

天子李世民亲眼见到李象和房玄龄击掌为约,这会也是眉头暗中紧锁,随即摆了摆手。

这意思,便是退朝。

在旁的内侍监王德随即上前半步,朗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老太监的声音,依旧是中气十足。

随即。

殿中诸臣,皆是怀揣着各自心思,起身行礼,目睹天子在内侍搀扶下离开贞观殿,这才是纷纷退出殿外而去。

一出贞观殿,便是抱团议论。

任谁都能想到,接下来的贞观朝局,必然是有着风暴降临。

尤其是那些还依旧处于中立的朝官,在这种风暴之下,自是理解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

若是不赶紧选一条大腿抱住,怕是一个余波就翻船了。

此刻的出宫之路上,年逾六十的房玄龄大步流星。

其身侧左右,岑文本和韦挺以及一干鸟党的核心成员皆是相随在后,这帮人一路上皆是不言不语,一直到出了紫微宫城,房玄龄才是脚步微微一顿。

房玄龄脚步驻停,身后一众,皆是停下。

接着。

房玄龄微微侧眸,余光扫过身后跟着的这一干人等,这些人都是朝中各司要害的主官,都是有权柄在手之人,亦是鸟党现存的所有核心力量。

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

现下的鸟党,虽然之前因为魏王李肥四的胡搞而被狠狠打击了几次,但其实李肥四所能够调动的鸟党力量,实在是极其有限。

简而言之,生动一点的形容,魏王李泰先前动用的都是鸟党集团的边缘集群甚至是全外包部门,就算是被全灭了,也不会伤及鸟党根本。

而真正的鸟党核心部门,一直都是在房玄龄这个老阴比手中握着,这些人都和房玄龄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是潜藏在暗处。

现在房玄龄都已经是浮出水面,正面对刚,这些人自是也不会再继续潜水了。

再加上长孙无忌的车裂和李治的赐封黔州,在鸡党的崩散之余,有着许多鸡党的重要骨干,生怕被象党打击,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已经转投入了鸟党麾下。

这个时期的鸟党,看似表面有创,实际没有伤及内核,并且在朝中各司的影响力,其实比之过去,还要更强。

当然,愤怒的小鸟们比之大象鸿途无限集团,还是有着一定差距。

“兹事体大。”

“烦请诸位劳累,自今日起,务必尽尔等所能。”

房玄龄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冰冷,透着一抹肃杀之气。

虽为首相,但谨慎为先的房老阴比,素来待下都是极为温和,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等口吻出言。

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这听起来更近乎是军令。

以岑文本、韦挺、杜楚客等人为核心的鸟党官员,皆是微微正身,齐声低语道。

(杜楚客:杜如晦弟弟,曾为魏王长史,现为工部尚书,史载结局,

怎么阻止我爹造反!急!第238章 房玄龄你个老阴比,可算上套了!

因支持李泰夺嫡被贬为外地县令,客死异乡)

“房相放心,我等皆知晓怎么做。”

身后一众,皆是行礼。

他们回去之后,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回去疯狂上奏哭穷,回去可劲的埋头做部门来年预算!

大家都是混江湖庙堂的,都不是傻子,都知道秦王要做成那三件事,最为主要的核心,关键就是在一个字:财。

有财万事易,没钱诸事难。

依照帝国财政惯例,都是今年年底做明年的财政预算,他们各司把预算都做的高高的,这样留给秦王的预算就少少的。

比如工部,原本修一把椅子需要十钱,现在改成十五钱,有问题吗?经济发达了,国家发展了,人工费不要涨?没问题啊!

而且,最为关键。

这等各部各司、天下各州各县的财政预算提案,作为尚书省左仆射,作为首相,作为行政部门一把手的房玄龄,可以直接批!

正因为有着这么一把利剑在手,房玄龄才敢应赌。

我把明年的预算都给你花光,倒要看看你怎么行事?!

“一切,仰仗诸位了。”

说罢。

房玄龄率先大步离去,岑文本等人皆未相随,只有杜楚客在后紧跟着。

鸟党一众都是明白,这杜楚客最近是房相身边的大红人。

岑文本和韦挺看着杜楚客的背影,二人心中皆是知晓,近期房玄龄一直都是在力挺杜楚客入相,只是连续提了两次,都被萧瑀在天子面前硬生生找理由给压了下去。

一而再,再而三。

待到下一次房玄龄再提,就算是萧瑀再出面压制,天子也不好再回绝了。

毕竟杜楚客的履历和出身都摆在那里,尤其他还是杜如晦的弟弟。再加上有着房玄龄的推举加持,入相毫无问题。

房谋杜断,这可是贞观庙堂的一大美名,天子也想看一看,这贞观初年的美名佳话,是否能够再续上一段。

……………………

与此同时。

本应离宫去和萧瑀、杨师道、狄孝绪、孙伏伽、马周等人开个加紧小会,商量一下接下来应对之策的秦王李象。

前脚刚刚迈出贞观殿,后脚就被李世民给召至了徽猷殿东厢阁。

对于这一点,李象也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今天这会开完,二凤还得找自己单聊,这都已经成习惯了。

而徽猷殿东厢阁,这是李世民在紫微宫中的书房。

闲来无事时,李世民便会来这东厢阁中小憩一番,读读书,看看奏章。

尤其是今番入了严冬之后,不知为何,这东厢阁竟是比之其他阁殿都要暖和的多,风疾愈发严重的天子。更是喜居此阁。

此刻。

徽猷殿,东厢阁。

一眼望去,很是温馨的布局,阁门一丈之内便是天子御案,整个阁中更是有着袅袅檀香飘曳,沁人心脾。

“皇祖父。”

李象迈入阁门,来到案前,恭敬行礼。

接着,还不等执笔写字的李世民抬起头来。

只见,李象扑通一跪,‘砰’的便是一脑门撞地,在这占地面积不大的东厢阁内回响,听的极其清脆。

“孙儿知错!”

管他三七二十一,开聊谈心之前,先给老板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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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近期在老家办事,码字的时间规律被打乱了,有时候更新不及时,还请诸君见谅,一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如果超过了,我绝对会提前发单章通知的。

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