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水江,犹如一片人间炼狱。
火光冲天,哀嚎不断,水面也被染成了一片暗红色,夹杂着猛火油和鲜血,还有无数的尸体与残肢断臂。
姜夫子等人都不敢看了,看一眼就吐一次,脸都吐白了。
就连福王都没有忍住,吐得那叫一个彻底,这场面着实太过于震憾,完全无法直视。
事实上李呈都有些难受,就算他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但眼前的情景又岂是之前的那些场面可以相比?
好在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也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并不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镇西军,来多少,死多少,全都去天水江里喂鱼。
倒是杨武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眼神之中显得无比黯淡,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李呈远远的瞧了他一眼,没有选择去打扰他。
或许这些镇西军的士兵中,有他曾经的部下,又或者是伙同冯远陷害他的仇人。
如此惨无人道,有伤天和的场景,杨武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在心底怪自己太过于心狠手辣?
应该不至于吧,虽然没有任何任务交给杨武,证明李呈还是知道他以前的过往,但因为没有正面谈论过他对于镇西军是什么感情,那么李呈的立场就是在军言军。
身为军人,杨武应该明白无论李呈使用什么手段,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在另一边,冯远的脸色已然毫无血色可言。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究其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从一开始就错估了对手,以为三层盾兵能挡得住火枪,如此便可轻松获胜。
也就是这一个误判,使得镇西军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况。
因为挡不住,所以一切战阵白搭,就只能抢时间冲锋,否则会死伤惨重。而凉州军等的就是你冲,一旦冲起来,也就回不了头,前面就是深渊,来多少死多少。
惨败!
“收兵。”冯远有气无力的说道,已经败了。
这是他打过最惨的一次败仗,也是用时最短的败仗。从开战到溃败,仅仅只有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而且不但败了,五万镇西军至少没了两万,这是何等恐怖的伤亡?
“将军……”
副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未经历过如此败得彻底的仗。连对方的人都没摸到,几万大军就死得七零八落。
此仗必然会被传出去,毕竟这一仗,湖州那边无数人都在看着,有京城的官员,有各地的士子,还有各军的将领。
奇耻大辱!
经历这样的惨败,以后镇西军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整顿兵马,来日再战。”冯远咬牙道。
“是。”
必须要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镇西军绝对不能就这么退缩,否则他们以后还如何领军?
士兵们绝对不会服他们,如此他们的前程也就彻底毁了。
不但要战,还要尽快,绝不能等到京城反应过来,否则一纸调令,一切都无法挽回。
而且此战只是错估了火枪的威力,并陷入了对方设计好的火攻圈套当中。如果再战,绝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只是那火枪……”
“火枪确实厉害。”冯远也不得不承认,为什么李呈会有如此强大的武器。“我军不与之正面交锋便是,采用迂回战术,未必不能拿下江州城。”
“将军高见。”
还好冯远没有丧失信心,如果这一仗将冯远的自信打垮了,那一切就完了。
……
“他们退了!”
“我们赢了!”
江州城墙上一片欢呼,士兵们面现激动之色,他们竟然打赢了镇西军。
虽然都是凉州军的功劳,但他们也是有参战的,帮凉州军打下手那也是参战啊。
江州未损一兵一卒,歼灭镇西军二万余众,如此战绩,可震古烁今,他们必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最耀眼的还是大皇子殿下,这场仗便是殿下的杰作。
“殿下,老朽服了!”
“以后但凡殿下有所驱使,老朽敢不从命!”
他们是真服了,殿下这手段,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难怪一直都那么自信,这简直就是碾压。
镇西军对于殿下而言,根本就是随手可灭的存在,太恐怖了,跟着如此人物,他们还怕谁?
福王也是激动的眼中泛红,不愧是他倾力支持的皇族血脉,他可是将身家性命全押在了李呈身上,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如此人物,必能重振李氏声威,将宁国带向一个新的高度。
“各位,庆功宴已然备好,还请移步,今日务必要多饮几杯。”李呈笑道。
好家伙,庆功宴居然都提前准备好了,如此气定神闲,运筹帷幄,这是何等风采。
大皇子殿下,果然值得他们追随。
姜夫子等人激动的去了,都不敢再往天水江上看一眼,虽然已经有了阴影,但获胜的欢乐应该能够冲淡吧,等下灌几杯酒,睡一觉,可能就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李呈则是看向杨武,发现杨武依然站在城墙边不动,于是走了过去。
“大伯不去喝酒?”李呈来到他身边。
杨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暗红的天水江,江水里还有无数往江州方向扑腾过来的镇西军,但却是被凉州军在岸上补箭,怎一个惨字了得。
“还未恭喜殿下获得如此大胜,相信此仗定能让殿下名震寰宇。”杨武道。
李呈微微一笑,道:“要的就是这效果,不过也得对面配合啊,他们自己过来送死,可不能怪我。”
“殿下手段如此神奇,又有何人能预先防范?如此惨败,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言下之意,就是感慨哪怕是他领军,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凉州军武器太强了,而且李呈的手段也是太出乎人的预料,竟能以盐来快速融冰,以逸待劳,布下陷井让对方跳,镇西军焉有不败之理。
“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选择攻我江州,便是敌非友,死有余辜。”
李呈这话也是在安慰杨武。
果然,杨武闻言眉头一挑,点头道:“殿下说的是,他们……是敌非友。”
李呈十分欣慰,又道:“大伯以为,他们会善罢干休吗?”
“定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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