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啊,你看我穿的裙子就知道了,()?()”
鹿宁转圈圈给她看。
“他们以为是什么设计师高定,其实是我帮助一位农村妇女成功离婚后,她为了感谢我,专门去市场买布给我缝制的,我要是不缺钱,能穿这种裙子来宴会?()?()”
这话不是嫌弃的意思。
而是正常来说,来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体面的打扮也是尊重宴会主人,若不是走投无路,鹿宁也不会这样随便。
应如愿不理解:“虽然谢家的财产都充公了,但你不是有一家网红公司,自己也是头部大网红吗?()?()”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关注我了。?()_[(.)]????╬?╬?()?()”
鹿宁咂咂嘴,“我那个公司前年就关了,账号也没有运营了,我现在唯一的收入,就是在网上帮网友解答法律疑问,一单赚个二十块五十块钱。”
应如愿一猜就中:“我看你是因为心太软,遇到很惨的当事人,就忍不住自掏腰包,才会这么快把自己存款都挖空。”
公益律师接触到的当事人,本就非常困难人群,动恻隐之心太容易了。
鹿宁自嘲地一笑:“哎呀没办法,我就是那种,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好,但也见不得别人受苦的人。”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介入她们的对话:“我给你资助。”
鹿宁抬头一看,见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相貌端正,气质儒雅的男人。
“……你是?”
应如愿介绍:“我大哥,贺隋。”
鹿宁瞬间放松戒备,从善如流地跟着应如愿称呼:“大哥愿意投资我的公益律师工作室?”
贺隋斯文地笑了笑:“嗯,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的对话,很有感触。社会给予了我很多,我也应该回报一些社会,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明天约顿午饭,或者约个下午茶细聊。”
“好啊好啊。”鹿宁马上拿出手机。
应如愿看着两人加了微信,目光四处扫了扫:“大哥,大嫂今晚没有来吗?”
贺绍:“没有,她说她面容憔悴,打扮起来也不好看,更不擅长交际,精神也恍恍惚惚,怕来了给你丢脸。”
应如愿无奈:“大嫂也真是的。”
多出来走走,心情也能好啊。
鹿宁收起手机:“那你们聊,我去多加几个人,多拉一点投资。”
“好。”
贺隋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冷不丁说了一句:“阿愿,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办这个宴会。”
应如愿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贺隋轻声道:“你办这个宴会,公开亮相,那些人就都知道你没死了。”
“那些人”,指的就是三年前,与薄叙串联在一起贩毒的人。
比如鹿宁的父母。
“虽然他们大部分被取缔了,但也不是没有残留的,他们对你怨恨在心,你死了他们才觉得好受,”
“现在你没死,还公然出现,他们会认为你是在向他们宣战,他们肯定会对你做点什么。”
应如愿三年前就想过
这个了:“可是错的从来就不是我()?(),
不应该是我躲躲藏藏⊕()?⊕?╬?╬⊕()?(),
而且我也没想过要躲躲藏藏一辈子。”
贺隋看着她:“但你还是会怕他们找你麻烦的吧()?(),
否则两年前也不会离开国内()?(),
藏到国外。”
应如愿纠正:“两年前我离开,主要是怕肚子里的孩子遇到危险,不是怕我自己遇到危险。”
“所以你现在不让里里公开露面,也是怕里里遇到危险吧?你最在乎的,原来是你的孩子。”
应如愿莫名感觉背后掠过一抹寒气。
她抬起头看贺隋,顿了一下,然后半开玩笑地说:“大哥,你这么说话,好像一个反派啊,就是那种,‘终于让我抓到你的弱点’的感觉。”
贺隋哑然失笑:“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是反派?”
“说笑的。”应如愿放下酒杯,“大哥什么时候回京城?”
贺隋想了想:“过完元旦就走吧。”
应如愿便说:“上次赵医生给大嫂开的药刚好吃到元旦,当时赵医生叮嘱大嫂要回去复查,要不元旦后你自己先回去,让大嫂继续留在港城,等到过年边儿大嫂再回去。”
贺隋没有立刻答应:
“到时候再说,你大嫂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她离开我。”
应如愿心思一动:“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在一起十年了吧。”
“十二年了,而且这个十二年,只是我们结婚的期限,我们读书时候就在一起,到现在得十五六年了。”贺隋记得很清楚。
应如愿若有所思:“二分之一的人生都是跟对方在一起度过,彼此就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是啊。”
贺隋又问起,“对了,我听爸说,把之前在海外部的史蒂夫和凯恩调到了港城?”
应如愿点头:“我本来是把他们开除了,但爸爸觉得我这样做不好,会伤了老臣的心,就又把他们给请回来了。”
贺隋蹙眉:“都知道是你把他们开除的,为什么还要调来港城?这不是为难你吗?”
应如愿没有说实话:“因为爸爸又觉得不能太跌我的面子,把他们调过来给我‘欺负’,这样既让我舒服了,也不会被人议论他苛待老臣。”
贺隋好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应如愿:“那倒没有。”
·
应如愿还要去跟别人打招呼,就跟贺隋分开了。
走没几步,又有人喊她:“薄太太。”
这次是一个气质很好的老人,得有六七十岁了。
应如愿眼睛一亮:“您好。”
老人笑说:“薄太太应该不认识我。”
应如愿笑:“怎么可能不认识?曾奶奶,我小时候最喜欢看您的电影,您的武打戏非常精彩。”
老人年轻的时候是当红港星,现在大家都会爱称一句“曾奶奶”。
曾奶奶笑意爽朗:“我知道,当初薄总从我手里买回太平山顶的应家老宅的时候,就跟我说,他的太太很喜欢看我的电影。”
原来当初应家府邸是被她买走了啊。
应如愿倒是没细问过薄聿珩这个。
曾奶奶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方盒子,递给应如愿:“恭喜小公子双周岁,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他。”
应如愿掂了掂,不是很重,不知道是什么:“那我可以打开看一下吗?”
曾奶奶道:“宴会散场后再看吧,都是一些零碎的东西,散落一地,不好收拾。”
应如愿不明白:“零碎的东西?”
曾奶奶慈蔼地说:“当年我买下太平山顶那套房子,请人打扫的时候,收拾出了一些细碎的东西,他们问我要不要丢了?”
“我想到应大小姐活着的时候也是一号人物,她的遗物就这么随便处理,对她也太不尊重,所以就让人全部打包起来。”
“但其实也没多少,主要就是一些信件和照片,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应如愿先是一愣,然后一喜:“这些是我姐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