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别打扰灵婕妤休息。”,景弘帝萧凛开口说道。</p>
众嫔妃们都快气哭了。</p>
谁愿意在这里看这个小妖精耀武扬威啊?!</p>
忿忿地行了跪安礼后,众嫔妃跟在皇后身后鱼贯离开。</p>
出了翊坤宫的门,众嫔妃们人人脸色复杂,这时她们突然有些怀念妼贵妃得宠的时候了,想当初妼贵妃宠冠六宫,皇上夜夜宿在合欢宫时,可没有像灵婕妤这般气人。</p>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妼贵妃一直受宠呢……”,缀在队尾的郑才人小声的说道。</p>
和她同住一宫的杨美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傻!”</p>
妼贵妃是不气人,那是因为她高傲!</p>
她眼里从来没有她们,准确的来说是妼贵妃没把宫中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皇后!</p>
比起灵婕妤的嚣张气人,她更不喜欢妼贵妃的目中无人。</p>
就好像她笃定皇上就是她一个人的,她们都是跳梁小丑!她就冷眼看她们表演,也抢不走皇上的心。</p>
每每想及此处,杨美人的心便如毒蛇啃噬一般。</p>
“灵婕妤的出现是好事!这代表着妼贵妃不会再一直专宠下去……那就代表着我们所有人都有机会了!”</p>
杨美人语气透着一丝激动和兴奋。</p>
灵婕妤嚣张跋扈的样子是很气人,可是,那又怎么样?!</p>
总会再有新人出现代替灵婕妤的位子!</p>
她跋扈一下又如何?!</p>
她越跋扈善妒,日后就会摔落得越惨!</p>
而且,她注定活不长,不是吗?!</p>
身子弱成那样,只不定哪一场风寒就把她送走了呢……</p>
与杨美人不对付的周美人虽然也被杨美人说得心动,可是,还是见不得杨美人得意,故意说道:“那可是妼贵妃啊!”</p>
“连国师大人都认定了她是女帛星的!”</p>
女帛星之人,历代都是大兖皇帝的真爱。</p>
那妼贵妃定然是皇上的心爱之人啊!</p>
“那灵婕妤真的会一直得宠吗?说不定皇上只是新鲜两天,就又回去找妼贵妃了?又或者说皇上宠她,只是故意表演出来的?”</p>
大兖皇帝代代出情痴,当年耶律南仙那件事情闹得太大了,前朝后宫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说还有御史大夫想要死谏皇上将妼贵妃送出宫去呢,所以,皇上才不得不宠幸灵婕妤的。</p>
若一切都只是皇上做的一场戏,那她们可还是没什么机会呀。</p>
此言一出,杨美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一些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低位嫔妃们顿时全都沉默了,心里乱得跟个被猫弄乱的毛线团儿似的。</p>
远处皇后以及那些高阶嫔妃们早已经坐着轿撵走远了,剩下的这些人无话可说,悻悻地便散了。</p>
……</p>
翊坤宫中的花芜可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操心她是否能一直得宠了,就算知道了,花芜也不会在意。</p>
一直得宠做什么?!</p>
她只要得宠五年就好。</p>
“刚刚太医给你诊治,说你受苦多年,身子虚弱,经不得刺激,要好好调养……”</p>
“朕已经下旨夺了靖安侯的爵位,贬为了白身……”</p>
萧凛替花芜捋了捋脸颊边的青丝。</p>
听到靖安侯被贬为了白身,花芜心中的小人儿仰天狂笑,可想到这是在以孝为先的古代,她还不得不拼命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露出怔怔的神色,眉梢眼角都是心碎的哀愁,下一秒,一串晶莹的泪珠无声地落下……</p>
“快别哭了!哭泣伤身,损耗心血,你身子本就不好……”</p>
景弘帝萧凛一见花芜又哭了,眉头微微一蹙,想到花芜本就因出身被众人嘲笑,若是再没有了侯府倚仗,日后怕是少不了被人嘲笑刁难,生硬的绷紧了身子,有些迟疑道:“你若是不想你父亲是个白身,待日后他若能真心悔改,朕再给他就是封回就是……”</p>
什么?!</p>
还要封回来?!</p>
开什么玩笑?!</p>
花芜眼泪都给吓回去了,她巴不得靖安侯府一家子全都倒大霉。</p>
“皇上,不必了!”</p>
”既然嫔妾天生六亲缘浅,那嫔妾也就不执着了。“</p>
“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那便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和和美美吧,只是别出现在嫔妾眼前。”</p>
“嫔妾心眼小,不想再见到他们!”</p>
花芜扯着景弘帝的衣袖,小脸上满是倔强,斑斑点点的泪痕宛如露珠轻轻落芙蓉花瓣上,使她显得越发清丽脱俗。</p>
相亲相爱?和和美美?</p>
景弘帝萧凛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p>
这世间眼盲心瞎之人太多!</p>
他觉得他给的处罚还是小了,应该再没收靖安侯府的全部家产赔给花芜才是。</p>
至亲之人背弃她,宠爱一个假货不说,还任由她被一个假货暗算、欺辱、作践。</p>
好在花芜已经看开!</p>
既然侯府之人对花芜再无亲情,她又何必再去奢求,心有羁绊,徒伤自己?!</p>
不如一刀斩去,落得个利索!</p>
一瞬间,景弘帝萧凛觉得心中的某种束缚有所松动,他竟感到几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和解脱。</p>
“皇上,您怎么了?”</p>
“是不是觉得嫔妾太过凉薄绝情了?”</p>
花芜红着眼圈,似是有些担心,有些害怕,眼泪落得更急了。</p>
“不!你这样的性格很好!朕很喜欢!”,景弘帝萧凛抬手为花芜擦掉眼泪,“只是你因家世被人嘲笑,如今花濂只是个白身了,你身后没有了倚仗,怕是更会受人欺负了……”</p>
“那怕什么?!”</p>
“谁说我没有倚仗,皇上您不就是我最大的倚仗吗?!”</p>
“嫔妾只要有您便够了!”</p>
花芜闻言破涕为笑,如轻云般柔顺地依偎进萧凛坚实的怀中,柔情似水,美眸含情,好似萧凛便是她唯一的依靠。</p>
萧凛搂着花芜,眼中闪过怜惜。</p>
花芜本该是真正的侯府贵女,理应如其它世家贵女般从小被精心教养,受尽宠爱,可她小小年纪便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罪,甚至身子都熬坏了,寿数有损。</p>
一想到花芜就只有十年可活,景弘帝便心中一疼,对花芜越发的怜惜。</p>
罢了!</p>
她这样可怜可爱,朕便再多护着她一些吧。</p>
不知道鹤云深何时回宫?!</p>
他是大兖神医,有他在,想必可以治好花芜。</p>
室内一片温馨,金盏眼中含泪,轻手轻脚地将寝殿中的宫人全都挥手带出去,顺便又小心翼翼地替自家主子关好了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