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只想要这个娘
厉朝无措的被李艳儿抓着说了许多话，厉朝初时脑子一片混乱，可后来，他渐渐的冷静下来。
听她把话说完。
“我知道了。”厉朝抿着唇，说道，“当初你为了自己的未来，丢下我们兄妹不管，我们不曾怪过你，所以，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不必再回来找我们。”
他冷静的道。
突然冒出来的娘，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娘的确是姓李。
这个人能说出厉家的一切，或许，她真的是自己远离的亲娘。
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要找回来，她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身上穿的，戴的，都不差。
“小朝——。”李艳儿已经泪流满面，“娘这么多年一直不容易，后来，娘的日子好过一点，也去厉家村找你们，可是你们已经不在了，村子里的人说，你们搬走了，搬得很远，到了京城。”
“娘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就想方设法的找你们，没想到，你二叔如此能耐，已经成了当朝辅国公，要是你爹还在——。”她掩面而泣。
要是厉家老大还在，他也必定能跟着这个弟弟享上福的。
李艳儿的确是厉朝的生母。
当年厉家老大去世时，厉初才那么一丁点大，厉父厉母素来偏心厉春和厉明珠，老大和老二就像是两头牛一样。
厉寒后来进了军营，家里的一切都摊在了老大的头上。
老大死了，这些事，自然就落在了老大媳妇的头上。
李艳儿实在支撑不住，也不想再过苦日子，她跟个货郎走了。
离开了厉家村。
可那货郎就不是个好人，将她带到另一处，直接将她给卖了。
卖给了一户人家做妾室。
当年她从厉家村出来时，也不过是双十年华，年纪不大，却给一个大她四十岁的老头当妾室。
老头死后，她勾搭上了老头的侄儿。
她一直是个妾室，直到两年前，为现在的男人生了个儿子，原配也死了，男人只有一个儿子，她被扶正了。
现在，外人唤她一块孙夫人。
她如今的夫婿姓孙，做的是粮食的买卖，在京中有依靠，户部的员外郎是她男人的舅舅。
如今孙家在京城也开了粮铺。
有户部这要路，铺子的生意一直不差。
她从知道厉寒当了辅国公，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头就开始动了。
虽说现在她过的是富家太太的生活，可跟真正的权贵比起来，她简直就不值得一提。
连明珠都嫁了个将军。
厉春现在也谋了差事。
一家子都有了依靠。
她若是认回一双儿女，必定能在厉家上头，讨到些许好处的。
“你现在过得挺好的，那就继续回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来找我们了。”厉朝开始赶人。
“小朝，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是你娘啊。”李艳儿依旧哭着。
“行了，这里可是书院，你不要在这里胡闹，快走。”
“我不走——。”她的继女也在风华求学，她该感谢风华并不以出身招收学子，否则，她的继女孙雅根本就进不了风华求学。
“你不走，我走。”厉朝半点也不想与她再争论下去。
有许多事，他是不记得了。
可他还记得，爹去世之后，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们兄妹是满满的厌弃。
她时常崩溃，对妹妹是骂，对他是打。
她想要摆脱他们。
厉朝小小年纪，不懂事，但他会害怕。
可她还是走了。
厉朝是恨她的。
后来若不是二叔成了他们的爹，二婶成了他们的娘。
他和小初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简直不敢想像。
厉朝匆匆回到纪暖的书房。
纪暖刚处理完事，正逗着元宝。
等厉朝回来，再去铺子看看。
“娘——。”
厉朝眼神闪躲。
纪暖心思敏锐，一看就知道厉朝有事，他的神情与早上出门时，是完全两样的。
她将元宝交给奶娘，让奶娘先喂着奶。
“小朝，过来。”她朝他招手。
厉朝乖乖上前。
纪暖捧着他的脸，对上他的眼。
“你这孩子，不会说谎，来告诉娘，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厉朝抿着唇，眼里泛着红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若是不说，那娘只好自己让人去问，这样只会浪费时间，你若是不在意，那就浪费点时间吧。”
说着，纪暖唤了安欣。
让安欣去查一查。
发生在书院的事，没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是，夫人。”安欣应下。
安欣前脚要走，厉朝立刻出声唤住她。
“不，不用去，我说。”
纪暖拍拍他的肩，“没有什么是不能跟娘说的。”
厉朝突然之间，眼里的泪就滚下来了。
“娘，你会一直是我娘吗？”
现在他心里有些怕。
怕他的亲生母亲找回来，娘就不再是他的娘了，以后，他再也不能唤她一声娘，只能叫她一声婶娘。
他不要这样。
“当然啊，我就是你娘，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纪暖眯了眯眼，“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你告诉娘，娘去替你料理了他。”
胆敢在她的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看她撕不撕烂对方的嘴就完了。
厉朝摇头。
“娘，刚才我见到一个妇人，她说，她是我和小初的亲生母亲，当初她是被祖父和祖母逼走的，是迫不得已的，现在，她想要回来认我们。”
厉朝浑身一颤。
不是他不认母亲，不是他想要攀高枝。
若当初亲娘真的是无计可施，不得不走，他能体谅。
“什么？”纪暖惊了，厉老大死了，一直没见厉大嫂，她也一直认为，她也死了。
虽然他们说，她是走了。
罢了——
看来，是真的走了，这会，人家走回来了。
“你放心，就算她是你亲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她选择了新的路，那就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哪怕当初的确是你祖父和祖母逼得她不得不走，她可以选择带你们一起走，或是走后安顿好了，再来看望你们，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出现——。”
最终如何，纪暖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至少，听听双方怎么说。
不能只听一方之言，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