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要见人
他还是个病人,真折腾到地上睡一晚,明日的病情还不知道加重到何种程度。
纪暖也不好对着他发火。
他折腾自己的身体,心疼的倒是他身边的人。
“好,我搬到床上跟你一起睡。”她妥协。
将枕头被子搬到他的床上,她与他同睡一床,却不能真的碰到他的伤口。
他现在情况还处于危急时段。
“一人一边,你别过来,我也不碰到你。”纪暖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不想她委屈了自己。
这会,她已经依了他,若他还得寸进尺的。
她可就不能再由着他了。
所幸,厉寒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纪暖不是个没有脾气的。
一旦惹恼了她,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呢。
“好,都依你。”他的语气软了。
这可苦了纪暖,一晚上她也不敢睡深了,就怕自己睡沉了,翻了身,碰到他的伤口,他又强忍着,让自己的伤势加重可怎么才好。
翌日一早,纪暖顶着两只黑眼圈醒的。
厉寒见状,心疼不已。
当晚,纪暖便让人搬了一张床过来,挨着厉寒的床,这样一来,她不需要委屈自己,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担心伤了他。
厉寒眼睁睁看着,只能默许妻子这么做。
厉寒稍好一点,他的体质比一般人更强健,所以,他坐起来已经没有问题。
只是,要在一众将士面前,展现他厉国公的威武,暂时还是办不到的。
骆河有些焦急。
在营帐外来来回回的走了好一阵,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入营帐,将如今的状况,如实告知二哥。
“咦,骆河,你在门口走来走去做什么?有事为什么不进去说?”
纪暖早就撇到他,刚开始还以为他只是路过。
骆河如何在军中掌握一定的权力,厉寒放心交给他来处理。
有些事,他是可以自己直接拍板的。
“二嫂,我——。”骆河张口欲言,双眼往里又瞄了瞄,“二哥可歇下了。”
“养着神呢,你若有事,可以进去,不会打扰他的,他说过,若有人有事要禀告于他,可直接入内。”纪暖倒是没有反对厉寒这样的决定。
毕竟,这里是池门关的大营,不是国公府的后宅。
他人在这里,就要起到一定的作用。
再说,只要他不上前线,动动脑子和嘴巴,对他的伤口愈合,并无大碍。
“的确有点事。”骆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入内。
毕竟,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真的做不了决定。
与几位副将商议过,但——
还是需要二哥拍板。
“的确有一件急事,我这就去问问二哥的意见。”骆河道。
纪暖点头,让安欣去看着汤药,她则随骆河一同入内。
厉寒并未入睡,外头有点动响,他都听在耳里。
纪暖坐在床沿,厉寒已经睁开眼。
“骆河来了,他有要事,要我到外面去等吗?”她问。
也只是客气的问一问,并不是真的要到外头去等。
她不觉得他在她面前有什么秘密。
“不必,你留在这里。”厉寒撑坐起来,看向骆河,“说吧。”
骆河也没耽搁,直言道:“咱们安插在北离的探子送来消息,兀蒙这一次,抓了咱们不少的探子,损失惨重,非但如此,兀蒙也安排了眼线在我们这边,他们已经得了消息,知道你受重伤,他已经集结人手,这两日,就要攻打过来。”
“我人在军营,想要完全隐瞒,的确不是一件易事,你先找几个人,盘查军中可疑之人。”
“我已经让人去查。”
“让将士们做好准备,随时迎战。”
“是。”
骆河松了口气,二哥这番话,简直就是定心丸。
骆河从不质疑厉寒的决定。
消息下去,所有人戒备,随时准备出战。
军中也开始盘查北离的眼线。
骆河前脚走,纪暖便询问厉寒的情况。
“还好吗?伤口疼不疼,我让孙大夫再过来一趟。”
“不必。”厉寒握着妻子的手,“没那么娇弱,如今北离人也知我受了重伤,军中也瞒不下去,那便不瞒了,明日,我会在大军面前,让他们亲眼看看,我如今的模样。”
他的眼眸黑沉。
眼中透着的是坚定,与冷傲。
便是伤了,又如何。
他亦不曾把兀蒙真正的放在眼里。
兀蒙的确有些手段,他从前就已经了解。
兀蒙急切的想要在百姓面前树立威望,光是这一点,他就不可能轻易获胜。
越是心急,越吃不了热豆腐。
兀蒙一旦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是谁。
只会败得惨烈。
“你的伤还没好,再歇两日。”
“不必,我挺好,暖暖,你别担心我。”
他拍拍妻子的小手。
“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没有什么伤病是好不了的。”
这话说得,让纪暖的眼眶微微泛红。
“你若是早点服下那粒药丸,身体能早些恢复,便是在三军面前,也不会显露半点虚弱,可你现在的情况的确没有那么好。”
他的身体还虚着。
便是硬靠着一股傲气立于人前。
终归还是会折损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
“还不坏,你就别挂念那颗药丸,我有大用。”厉寒直言,他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服下那颗药丸。
若他已经没了气息,服药,也是白白浪费,就更没有必要。
宁周,宁安手上没有几颗。
他的命硬,要保的,是家人的命。
药,他得留着,给纪暖,给元宝留着。
他们可是比他的命还要珍贵。
“你有什么大用——。”
“以后你会知道的。”偏偏厉寒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纪暖咬牙。
要不是看在他现在受着伤的份上,她一定会对他严刑逼供的,无论如何,也要他交代,到底留着有什么大用。
还有什么大用是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的。
厉寒决定明日一早,在将士们面前露脸。
孙大夫来了,军医也来了。
他们都觉得,厉寒还需要再歇上两日。
“纵使国公爷身强体健,可终归是伤及肺腑,还是要小心为宜。”孙大夫委婉的道。
倒是军医的看法与孙大夫稍有不同。
或许,是他们行医的方法本就不同。
军医要做的是保人性命,能救一个是一个,至于救活之后,才会考虑其他。
如今国公爷醒着,坐着,一切已经无碍。
那做什么,都不算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