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查理 作品

第79章 重返医院

等我从医院回来,叼着烟上楼的时候看见杨燕子大冬天的只穿着她的薄薄的睡衣在楼下不停叫她的狗——她的狗和她姐的狗都在楼上,自从杨燕子住院以后我就每天遛这俩傻子,所以把它们关在一起——杨燕子喝多了,大概是跑到楼下不知道干嘛,愣了半天以为自己是下来遛狗的,结果狗不见了,所以在那里叫唤,我费了相当长时间才把她弄上楼,因为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我自己里面只有个短袖,所以冻得我浑身打抖抖——过去冬天的时候我都穿厚衣服,后面发现叶总侯总冀处长他们,或者夏喆嘉佳刘维佳她们从来不穿厚衣服,都是外面一个特别贵的(一般都要好几千)质量好的外套,里面都是短袖,只穿一件厚衣服——人家们就一概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我总不能比他们差吧,所以我也跟着这么穿——

有点意思,要是一直跟杨燕子相处下去,她迟早坑死我,你看看这,又是打架又是挨冻,我可有日子不干这种事了...扶杨燕子上床睡觉以后我下楼去遛狗时,忍不住又觉得很恶心。女人喝醉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因为男人,或者说,靠男人生活的女人但凡喝醉那就是因为男人,她这一出喝酒是表演性质的,主要是给我看她过得有多闹心——杨燕子一般都不喝酒,她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喝多,这个事对她来说完全是个负能量的东西,然后她故意喝多,故意在我眼皮子底下拿大雷蹭别人,向我表示她的不满——哼,我斗不过你我还不会不跟你斗,你愿意你尽情表演就行了,我能看得下去就看,看不下去我还能掉头就走呢对不对,你就是恶心我你都做不到的,老子大不了花点钱,当地就把恶心塞回你们嘴里了——这帮男模现在行情都不太行(事实上,男模这个行业从过去的高精尖发展成现在的矮矬穷了,以前特别贵玩的人很少,现在贼便宜是个人都能玩一玩,硬生生把价钱打下来,他们被迫只好去走量),感觉头上缝五针三万给多了呢,干,我本来是套出来这点现钱准备过几天去老韩那里交际用的,这下我只好厚着脸皮硬蹭别人了。作为赚差价的中间商,连吃饭喝酒蒸桑拿的费用都舍不得出,就是干蹭的话,别人会嫌疼的。

要不再套三万块钱?超预算了啊,我都不知道我能在这里面弄多少,动不动就把六万干进去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不是么,照我看老韩和康总都是抠比选手,他们花俩个钱还不如我利索呢——其实吧,有钱人大都很抠,他们只对自己的欲望和能生出更多钱的那种花销不抠,剩下的都很一般——冀处长不抠,问题是我还不能花他的钱呢,毕竟咱也算是吃到人家的好处了,连吃带拿走的时候饭钱都不付是几个意思对吧,杨燕子才能干出这种事,而且她干你会觉得特别合理——你说我是不是压根对这个孩子绝望了,我怎么能这么放任她折腾呢?倒也不是,这是命,她嫌弃我管她,那我不管就是了,你自己走,咱们看看这个事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想起那时候我爹管我,我也是拼了命挣扎,让我读书我不去,让我娶米娜我直接就给她甩掉了,前几年他在神华集团帮我找了个工作(我也纳闷,他怎么还有这种人脉关系)让我去,我笑了笑压根没有接茬——就跟他那时候说我一样:你这个吊样,一句话不听,那你自己愿干嘛干嘛去,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再也别来烦我——他怎么骂我我都无所谓的,他要是让我不要烦他,我没事就给他打电话,经常喝二两跟我爹开玩笑,说我爷爷五十多岁开始打光棍,他四十来岁开始打光棍,我进化了,我二十多岁就开始而且终生放棍,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这个家族属实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气得我爹破口大骂,能骂我一个多小时——他骂我,我就笑嘻嘻地听着,把这当做一场耐受力锻炼,人这辈子总有一些人是你相处不来而且处于弱势地位的,我爹给我俩嘴巴我也没办法不是么,所以忍着呗,毕竟他也难得有一次这么扯开了骂人的机会,我也难得被人这么长篇大论地喷,这都属于生活里的意外事件,但凡意外的,总比算计里的有意思得多——所以其实就是这样,人都不愿意被人管,人都愿意自己亲自去实践自己的人生,我亲自折腾了,觉得自己状态不错,反正我对我自己没啥不满意,不过杨燕子可就够呛了,因为我是老酒蒙子,特别知道不同的喝醉姿态表达的是什么憋屈——你像我吧,我喝醉了就是睡觉,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杨燕子不是,她喝醉了得折腾很久,折腾我,折腾她的狗,折腾她自己,这个意思就是过得不好又发泄不出来,理智丧失了,感情上还在受伤害——也是奇葩,别人喝酒是要喝得麻痹,她喝酒倒是想发泄,那你可就够呛了——你找我发泄,我不搭理你,你向我放肆,喝醉我也照样锤你,所以杨燕子喝多了也不敢跟我比比划划,她就是一直不愿意上楼,上楼了又要这要那,搂着自己的狗呜呜地哭,回去躺在床上一遍遍说自己难受——谁不难受呢?我们难受都是自己处理的,你开心的时候让我不要管,难受的时候又想让我哄你,那没门,这俩样你只能选一个——而且,不管你选不选,我已经选了,我不会管你的——所以把她扔在床上我就下楼遛狗了,因为不想看见她哇哇吐的那个逼样——

女人吐非常恶心,我不知道为啥,大概是喉咙眼细吧,吐起来没完没了,恨不得一吐就是几个小时——男人们吐,我见过那种高压水枪式的,能滋出去五六米远,哧一声一股洪流然后就没了,搞不好他缓一缓擦擦眼泪漱漱口还要接着跟你喝呢——女人可不是,磨磨唧唧吐不出来,吐出来又是一些屎黄色的不知道啥玩意,也不是酒也不是饭,估计单纯就是屎吧,然后还没完没了的——所以我把垃圾桶扔她脑袋边就溜了,下楼陪狗子溜达溜达,估摸着她吐完了再上去——

等我再上去这个狗东西总算是睡着了,然后我就把狗子放出来(一般都是关在笼子里,不然狗子满地撒尿),自己在沙发上窝着玩了会手机凑合睡了——哥是有追求的人,我吐了我不会恶心别人跟别人睡一起的,别人吐了也别来恶心我,我不想闻那个臭味——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我开着车把杨燕子拉回去医院,被郭大姐痛骂了一顿,她说我太不心疼自己的女人了,你怎么能带她出去喝酒,她还怀着孕呢——

"啧,人各有命,如果就是一点点酒精这孩子就扛不住了,那她生下来也不好养啊!耐杀的才配做英雄好汉,就是一泡酒就能要了她的命的话,那别跟着我丢人了,我不收这种窝囊废——问题不大,以后再不碰就是了——我不能违背妇女意愿不是么..."

"好好在医院待着吧,再打几天点滴看看情况,她的激素值如果还上不去,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就得刮宫了..."

"刮宫好啊,把里面的脏东西清一清——您知道吗,公螳螂和母螳螂交配的时候就会先给母的刮一下,确保里面干净,生下来的小螳螂是自己的——我猜每个男人都想要这个本事——话说回来,我这知识啊,都学杂啦..."

所以这个时候其实我已经面对着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了,这个事我也没和杨燕子说,郭大姐认为说不说都没用,只会给她增加心理负担,我知道就行了——实际上,对我来说我自己已经躺平了,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最好搞快一点,因为但凡杨燕子在医院一天我总觉得我都有责任照顾她,这就搞得我很累,因为人进了医院总是不由自主突然就比平常需要别人照顾了,杨燕子尤其如此,她让我陪她去洗手间——我堂堂一个男子汉,需要举着输液的吊瓶听别人拉尿,这个感受非常差——而且人在医院仿佛就没啥廉耻了一样,平常在外面娇娇羞羞的年轻姑娘,看见我在洗手间举着吊瓶像傻比一样站着,看都不看去了隔壁,排尿拉屎还夹几个又响又臭的屁你受得了吗——您多少夹着点儿啊,让我觉得那个姑娘菊花可能特别粗,放屁都有回声——

杨燕子住院的那一层都是妇产科,全部都是女人,我从来没觉得女人可以那么恶心,现在感受到了——白天的时候病房里会来很多乱七八糟的病号打吊瓶,大都是妇科病或者干脆就是性病传染病,我每个都要打听打听是什么病,就怕这些家伙把性病传染给我——你要是跟我开心一下传染给我也还值当,我就陪个床莫名其妙感染到性病就不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