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 作品

第105章 一起出发

这段视频和照片在音乐学院的几个系里、班级中流传,虽然大家都在开玩笑说什么阿飘学姐,但作为这个专业的学生,他们自然要比一般人更懂视频里的琴声究竟如何,有些西洋乐系的学生在看完视频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视频里弹这首曲子的人境界可不低,在脑海中思索了下,并没想起来学院中有这么号人物。

“难道......真像拍视频的人猜的那样,楼顶弹琴的那个人影是学院老师?!”

有人内心想着,不过下一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什么老师会在大雨天,顶着炸雷在楼顶弹琴,这种行为无异于找死,能做出这种事儿来的,不是妖怪就是疯子,反正不是正常人。

与此同时。

音乐学院的一间房子内,几个年轻学生模样的人,一个个都抱着吉他、小提琴、架子鼓等乐器,似乎正在练习着曲子。

这里并不是学生宿舍,而是学校的教职工宿舍,他们几名学生住在这里,并且把其中一间房子装上了隔音材料和音响设备,将其改造成一间练习室,有这种能力,显然在学校里沾亲带故。

其中一人,正是音乐大赛开始前,将业内众人,包括音乐协会的祝会长聚在一起的王教授,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他的儿子,王宗耀。

“耀哥,就以咱们几个的实力来看,完全都不用准备,学院里的人不都是一些废物草包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我也这么觉得,有耀哥在,没意外。”

“就算是那个李鹤鸣也不行。”

听到李鹤鸣的名字,王宗耀轻笑一声,当初他爹和李教授一起攒局想把他和李鹤鸣介绍给祝会长,让对方在即将到来的音乐大赛上多照顾照顾。

实际上他对这种行为是十分不屑的,只有废物才需要想办法走后门,想到当时李鹤鸣那个阿谀奉承的样子,王宗耀就忍不住想笑,人家和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照顾你?更何况,那个祝会长胃口可是大得很,听自家老爹说,给对方送个一两万,连水花都打不起来。

要不是他爹执意要给,他自己是万万不可能给祝会长送钱的。

王宗耀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目空一切的傲然,“这次的冠军,我势在必得!”

“那是必须的。”

“耀哥出马,一个顶俩。”

身旁的小弟立刻恭维道。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忽然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耀哥你看。”

“什么?”

王宗耀一怔。

“这是不久前还在下雨的时候发生的,现在班群里和学院表白墙上都在传......”

小弟开口说道。

王宗耀简单地看了一下视频,不在意的笑了两声,“这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练琴房有琴声不是很正常吗,没有琴声才怪了,说不定是开了音响,又把窗户打开了搞的。呵呵,装神弄鬼。”

“不不不,耀哥你仔细听。”

小弟再次说道。

王宗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拿过他的手机放在耳边,仔细地听了起来。

听了一会后,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古琴?!”

“群里人都说是古琴。”

“现在大家都在猜楼顶弹琴的人是谁,不过虽然是民乐,但肯定不是民乐系那一窝废物,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很多人说是‘鬼’,是‘雷公电母’,还有人说是学校里的老师。”

小弟继续说道。

“鬼、雷公电母......”

王宗耀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之色,“一帮吃饱了没事干的饭桶,有空瞎琢磨这个,不如花点时间好好练练,到时候也不至于被我的比分拉得太大,当个小丑。”

“至于这个下着大雨在楼顶装神弄鬼的人,多半是精神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就在那里放了个音响,拍什么短视频的。这都能吵起来,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够无聊的。”

“耀哥说得对。”

“咱们继续练。”

......

校图书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完视频后,抬起头对身边的人问道:“你是说这段视频就是那一阵雨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我刚好就在那里练琴,要是我知道的话,肯定上去看看到底是谁!”

“泽谦,可是......咱们民乐系似乎没这号人物。”

李泽谦扶了下眼镜,沉吟一瞬后,开口吐出一个名字,“许棠音。”

“许棠音?”

闻言,身边的人一愣,“我知道她是许教授的学生,学的也正是古琴,可是却从来没见她在外面展示过。你怎么笃定视频里的琴声是她弹奏的?而且加上这还是雷雨天,她一个女生,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楼顶弹琴?依我看呐,说不定真是什么女鬼。”

“这琴声很明显听得出来,不是用音响放的,至于为什么雷雨天上天台弹琴,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李泽谦低声自语道,“《风雷引》,看来这次音乐大赛,民乐系有点出头的希望了。”

“风水轮流转,咱们民乐系被他们西洋乐压了那么久,也该有出头之日了。”

旁边的人说道。

李泽谦笑了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你为了这次大赛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有泽谦你在,还怕什么?”

“有我在......”

李泽谦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真的怕呀。”

“呃......”

旁边的人有些不解。

李泽谦低头看书,没再说话。

......

在音乐学院的学生对这个视频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楼顶弹琴人是谁的时候,视频的本人已经离开了音乐学院,来到了大学生创业基地。

青青子君工作室如今生意火爆,只不过由于今天有雨,不能出去拍照片,工作室里的人都显得有些闲,沈歌来时,一些学姐、学妹都和他打着招呼。

“呦,贵客来了。”

邵时雨看到沈歌,笑着说道。

沈歌摆摆手,“我哪是什么贵客。”

“你还不是我们工作室的贵人呐?”邵时雨说道:“现在工作室里的大部分生意,可都是托你的福才招来的哦。别说是我们工作室了,就连榕城文旅,都得好好感谢感谢你。”

甚至于说沈歌是工作室的一个小股东都不为过。

“今天,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秦子君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沈歌后,有些惊讶。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

闻言秦子君眉梢一挑,“呵,你这个大忙人还能有有空的时候。”

“学弟是来视察工作的。”

邵时雨在一旁补了一句。

“什么学弟?”

沈歌盯着她说道:“说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呃......”

邵时雨一怔,点点头,“好的沈植物。”

“对了学姐,来这里是有件事想问一下你。”

沈歌忽然开口说道。

秦子君瞥了他一眼,“我就知道。”

“过几天我要去一趟苏州,你以前不是常说你经常去旅游嘛,那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苏州,要怎么坐车?”

沈歌问道。

“苏州?”

秦子君一愣,“你去苏州干什么?”

“前两天我不是拍了个制作矿石颜料的视频,但那只是跟着网上记录的方法学的,我觉得不是特别好,所以我在网上找了个专门制作矿物颜料的大师,打算去向他请教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学一学具体该怎么做。”

沈歌如实回道。

“还要学?”

秦子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天矿石颜料的制作过程,她作为摄影师是全程观看了下来,其中的复杂程度她一清二楚,可是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他竟然还说做得不是特别好!如果这样都不算成功的话,那什么样才算好?

金子做的颜料吗?!

“时雨,那个视频你也看了吧?”

秦子君问道。

邵时雨点点头,“看了,毕竟是咱们工作室领导人做的视频,我怎么敢不看呢。你别说制作的过程了,光是看着我都觉得累,又煮又磨的,跟个什么炼金术师一样。”

“是的,还不够完美。”

沈歌回道。

他要画的是什么?《千里江山图》,东西自然都要用最好的,人家慕容复找矿物颜料找得也很辛苦,他肯定不能辜负对方的一片苦心。

“坐飞机的话,应该要去隔壁市。”

秦子君拿出手机开始查找航班。

“飞机就算了。”

沈歌摇摇头。

“怎么,你不敢坐?”

听到他这句话后,秦子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好奇地盯着沈歌。

一直以来,对方在她面前始终都是一个平静的表情,她几乎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慌乱,再加上他又会这又会那,还可以无所畏惧毫不犹豫地从四五米的高台上跃下来救她,仿佛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无所不能的人。

现在突然知道,他不敢坐飞机?

秦子君脸上有些兴奋。

沈歌略显无语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还没回答我。”

秦子君继续问道。

“我以前从来没坐过,”沈歌对她说道,“而且......飞在天上的话,总感觉不怎么踏实。”

“哈哈哈。”

秦子君笑了两声,开口道:“沈歌,没想到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这很正常吧。”

沈歌心想,自己只是觉得不怎么踏实而已。

“我第一次坐飞机是在小时候,那时候心里的确挺怕的,不过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秦子君说道,“但实际上,坐之前你的感受是,太可怕了这辈子都不会做飞机;坐之后是,飞机就是快,下次还坐。”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沈歌看着她。

“骗你干嘛,”秦子君摇摇头,“不过,这次就不让你坐飞机了,还是坐高铁吧......诶,没票了。”

“其他的日期呢?”

沈歌急忙问道。

这件事可不能拖,他只有那几天有空。

“前天、后天,我看看......”秦子君翻着手机,“临近假期,都不是很好抢。这里倒是有一趟车,先坐火车去一个中转站,然后再换乘高铁直达苏州,只不过火车也只有硬座了,怎么说?”

沈歌点点头,“就这个吧。”

对于出行方式,除了飞机之外,他没什么要求,绿皮火车坐得多了,甚至有一次二十四小时的硬座,整整一天一夜他都熬了下来,这一趟短短的中转路程,自然不在话下。

“好,那我买了。”

两人最初签租房合同的时候,秦子君就有沈歌的身份证号,不用他再告诉她了。

“时雨,正好过两天假期,要不我们也......”

秦子君看向邵时雨。

邵时雨眼睛一亮,“好啊。”

“你们去苏州旅游?”

沈歌看着两人。

“对啊怎么了,不行吗?”

“当然可以,”沈歌说道,“你们怎么去,坐飞机吗?”

闻言,秦子君和邵时雨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说道:“当然是和你一起了。”

“和我一起?”

沈歌一愣,觉得有些麻烦。

“不方便吗?”

“不是......很方便。”

秦子君点点头,“行,那我们可就跟着你咯。”

“也不怕我把你们两个卖咯。”

沈歌淡淡道。

这要在以前,可凶险多了,江湖上本就三教九流居多,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像平时大人吓唬小孩,说只要被人拍下肩膀,就会乖乖跟人走的“拍花子”都还只是小手段而已,更有甚者,采生折割,凶残至极。

“现在治安那么好,你能把我们卖到哪去?!”

邵时雨撇撇嘴。

沈歌点点头,也是。

他又想起来一件往事,记得以前小时候和老爷子跑江湖的时候,那时候各地治安很差,出了火车站就会有黑出租连推带搡把你往车里塞,甚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去哪儿,反正只要上了他的车,一群黑出租司机围着你,看你敢不给钱。

沈歌和老爷子没有钱,也没给钱。

给黑车司机的胳膊上留下一排牙印。

那个年代,粤东火车站,外来打工人的噩梦,“车匪路霸,群众打死有奖”这个标语,足以证明,现在的社会治安是多么的好。

“行,那我们到时候一起出发苏州。”

沈歌对两人说道。

“说实话,我坐绿皮火车的次数不超过十次,”秦子君说道,“尤其还是硬座,小时候好像坐过一两次,记不清了,这次感受一下......”

沈歌微微摇头,看来学姐从小就是个大小姐,长大了又变成富婆,火车硬座又挤又硬,有什么好体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