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忙了。”李映棠脱衣服往床上躺。
秦霰垂眸:“你下巴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洗澡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痒,照镜子发现长了好几个红疹子。”
李映棠轻轻挠下巴,被秦霰握住手腕:“越碰越痒越多,像急性过敏,用了澡堂里的毛巾?”
“没有。”
秦霰用凉水替她擦。
李映棠好受多了,闭上眼睛享受着。
唇上一软。
李映棠推开他:“我都过敏了你还不放过。”
“我这叫转移注意力。”
李映棠又道:“明天你祭祖,今天不该戒色吗?”
秦霰理由很多:“谁规定的?”
“”
翌日,李映棠照镜子,下巴处的红疹仍旧在,坚持一晚上没挠,不痒了。
“好丑。”她丢下镜子说。
“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秦霰道。
李映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该涂什么药膏?最近忙没怎么护肤,皮肤好干啊,过敏了能敷自制的补水面膜吗?”
“回村后我为你配一些护肤的药膏,你可以全脸涂。”
“好呀,如果有效果的话,我便着手开一家美容小店,你翻翻医书,研究研究祛痘,祛斑的特效药,保准挣大钱。”李映棠想起昨晚见过的美女,柜子上挣不到那类人的钱,美容方面肯定能挣到。
秦霰惊于她对金钱的执着:“不累么?挣多少钱才够?真的要几千亿才满足?”
李映棠歪头笑:“难道你没听过,欲壑难填这句话?有几千亿,会想要几万亿,几个兆。”她说着自己都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异想天开?”
秦霰:“我只担心你累着。”
李映棠抬了抬眼睫毛:“越来越会哄人了呀。”
秦霰眼眸带笑,和她在一起,很难不会说好听的话,但他是真心的
两人收拾妥当后,带上扫帚和祭祀用品,锁门准备前往位于北区的烈士陵园。
刚走出胡同,和林屿迎一个照面。
他拿下耳罩,兴高采烈打招呼:“早啊,真巧了在这里遇上,省的我找你们了。映棠同志,你的耳罩在哪儿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李映棠:“”大老远进城,只为了打听这个?“商场早下架了,你戴吧。”
“真送我啊。”林屿颇感不好意思。
秦霰:“嗯,你从队里借的自行车?”
“是的,队里知道我进城找你,死活不收钱。”林屿仿佛捡了一个大便宜,笑得合不拢嘴:“你们村的人真淳朴。”
李映棠听着不舒服:“明明是我老公名声好,老乡们爱屋及乌才信得过你。”和淳朴有啥关系?
林屿连连点头:“是是,你说的对,你们这是去哪儿?”
秦霰:“为亲人扫墓。”
“哦,我差点忘了,你昨儿和我说过,今天进城扫墓,话说,北边陵园也有我家族里的一个伯伯,难得进京一趟,祭拜一下也是该的。”林屿说。
秦霰:“如此说,咱们顺路。”
林屿好奇打探:“你家里人也是烈士啊。”
“姥爷是,其他过世的亲属捐献了遗体用于科学研究,公墓里立了她们的衣冠冢。”秦霰说。
林屿肃然起敬,连带对李映棠的印象也更好了。
到达目的地,李映棠见门口有卖鲜花的,买了四小束,和林屿分开。
陪同秦霰一道,先祭拜了他的姥爷,接着往东边走,在最后两排公墓的墓碑前,分别见到了婆婆,姥姥和姨姥姥。
只有姨姥姥的墓碑上有照片,并非她想象的苍老模样。
约莫十八九,扎着两个鞭子,戴着护士帽,眉清目秀很是漂亮。
李映棠放下花束,同秦霰一道默哀。
良久后。
秦霰道:“棠棠,走了。”
李映棠提步:“你姨姥姥长得真美。”
秦霰主动透露:“据她自己说,年轻的时候很多人追求。”
“没一个看上的吗?”
秦霰轻嗯一声:“宁愿孤独终老也不将就。”姨姥姥临终之前,也这么教他。
将就,对另一个人很不公。
如果遇不到喜欢的,选择独自一人,相当于做一件好事。
李映棠似乎有点明白,为何秦霰不似村里男人那般古板,和他姨姥姥的教育脱不开关系。“你姨姥姥的思想很超前。”几十年后的女子,也鲜少有这般魄力。
秦霰:“超前?你身边有不结婚的么?”
“有,不结婚但对象经常换,清汤寡水的日子谁愿意过?离婚的也比较多,朋友亲戚,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远的不提,说近的。我两个表姐。结了婚之后发现婚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离了。三十岁之后忽然想生小孩,利用试管手段生了对双胞胎,你知道试管吧?”
“嗯。”秦霰内心受到震撼,他在读大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但那是外国的技术。
想不到几十年后,国内已经攻克并普及了。“你表姐没人议论么?经常换对象的朋友是男是女?”
李映棠:“男的,跟你在一起后,我更笃定,女的在身体方面比男人克制。我表姐挺多人议论,家里的长辈们也很不理解,说什么的都有。比如没有爸爸的孩子,人生是不完整的。你的自私,会害了孩子,三言两语说不完。
好在表姐内心强大,任尔东南北风,我自归然不动,长辈说累了,便也不说了。”
秦霰:“………你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能轻易离婚。”
李映棠若非还在墓园,便要笑了,他怎么总对号入座啊。她努力压着嘴角道:“你和我前表姐夫不一样,他霸道占有欲强,管我表姐管的很严,出门化个妆都得逮着问半天,脾气也比较情绪化,一言不合吵架,又砸又吼,没办法正常沟通。
表姐说心累,觉得结婚是给自己找一堆事情,不如离了。”
“你表姐夫再婚了么?”
“再婚了,后来又离。”李映棠说。
秦霰:“”几十年后的人,对待婚姻竟如此草率?“没孩子?”
“没有,九零后零零后对生孩子这件事很慎重。我哥哥三十了,没结婚没小孩,爷爷很急,经常催他,说不结婚,起码弄个孩子回来,哥哥让他自己弄。幸好哥哥没生在这里,否则村里人得骂他老光棍。”
秦霰:“”有这么说自己兄长的么?
两人正说着话。
李映棠忽然挽住秦霰的手臂:“你妈妈的墓碑前站着一个女人,是她的朋友吗?”
秦霰侧首。
目光隔着一片墓碑,遥遥望去。
女人四十岁出头,穿着讲究,烫着时下流行的小卷。
“第一次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