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
秦霰寻草药,李映棠不认识药材,暂时帮不上忙,跟在他后面这里瞅瞅,那边望望。
“棠棠,小心脚下。”秦霰忍不住叮嘱。
“好。”
山里尤其安静,脚下踩断的枯枝,发出清新的咔嚓声。
一段路后,秦霰交待道:“这一片开紫花的你连根一起弄出来。我往前走走,在我回来之前别乱跑。
最近村民们会上山捕猎,万一踩着陷阱,伤了脚不仅受罪,还会耽误你挣钱。”
“嗯!”李映棠不怕受伤,怕耽误挣钱。
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挖草药。
整理完不见秦霰的身影,伸手腕看了一下表,竟然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怎么还不来?
不会踩着陷阱了吧?
她起身往他离开的方向走。
“阿霰,阿霰”
喊了一圈没喊到人,心里越发紧张。
“秦霰!”她加大分贝,快步往前。
终于,秦霰回复了她。
“棠棠,在这。”秦霰的身影被前方的石头挡住大半。
李映棠舒一口气:“还以为你踩陷阱,被困住了。”
“怎么会?”秦霰眼底透着笑,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篮子里的草药,满满当当。
李映棠:“药材齐全了吗?”
“嗯,咱们回去吧。”
山里路窄,有的地方仅可一人通行,秦霰让李映棠走在他前面。
李映棠:“派我前头试探是吧。”
秦霰反驳:“胡说。”他分明担心她走不惯山路,脚步不稳摔倒。
走在她后面,可随时拉她一把。
他又道:“走路别四处看。”
李映棠小手一指:“侧前方的石头边,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不会是谁的头埋在那吧?”
秦霰顺着她指引,投去目光:“又胡说。”
他走上前,用手锄拨弄,自然脱落的牛角,映入眼帘。
“一个破牛角,幸好,不是头。”李映棠提起的心,轻轻放下。
秦霰解释:“这可不是破牛角,是野牛角,质地还不错,不仅能用药,还可以美颜。我磨一些用,剩下的请村里的工匠做成梳子,拿着梳头对头皮好。”
他捡起牛角放进篮子底部:“你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和她一起进的几次山,回回都有收获。
李映棠咯咯笑:“因为我是幸运女神的亲闺女。”
“幸运女神?你的母亲不是林同志的侄女么?怎么变成幸运女神了?你是仙女?”
李映棠:“”他俩还是有代沟的,他有时候听不懂她的玩笑。“对,我是仙女,我会仙术。”
“仙女的脸会过敏?”秦霰笑出声。
李映棠:“”好哇!这厮故意的!
她作势掐他。
秦霰转身跑,前方路平缓,他不必担心她跌倒。
两人打闹着下山,快见着大路时,林屿出现。
李映棠心头一跳:“林同志,你回来了,如何知晓我们在这里?”没用他那对顺风耳偷听吧?
就算认真听,估计也听不到。
山里树多,植被多,会吸收一部分噪音?
“问了村民,说你们往山里来了。”林屿打量的眼神放在李映棠身上。
他为了辨别两人的具体方向,留意周围的一切声音。
获悉了两人的对话。
她的母亲,是他侄女?
他暂时有三个侄女,大侄女天雎吗?她们长得像,但她明明比天雎大。
如果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肯定当成笑话,但秦同志是正经人,什么事都一板一眼,他不得不信几分。
等回了老家,他得告诉大哥。
秦霰提及正事:“墓园里的那个女人,你打听清楚了吗?”
林屿收回思绪:“打听清楚了,她叫郑嘉丽,家住北区,在安鸿路和埒口路交汇的一个胡同,门牌上写着61。离你们西区所在的位置挺近,骑车速度快的话大概一小时十分钟左右。
嫁的男人在她们家附近一个叫平安皮鞋厂里当车间主任,姓洪,单名一个超,月工资一百一十五。她是妇幼保健院的护士,月工资七十五。
儿子不是大学生,高中毕业,她托关系安排进医院管仓库,工资五十六。
按理说条件比普通人已经很不错,但这个女的爱打扮,成天臭美,身上的衣服,一件两三百,家里因为她花钱大手大脚,入不敷出,欠一屁股债。”
秦霰感谢溢于言表:“多谢,但据我所了解,她之前应该在二院工作,护士原则上应该待在原单位至退休。”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打听到如此详细的信息,已经很厉害了。
堪比刑侦队办案。
如果让对方帮他查母亲当年的事,是不是也能很快知晓?
李映棠夸奖:“你好牛啊,你在军队里干嘛的?”
林屿:“这可不能告诉你。”
李映棠挠鼻尖:“我会算命,你告诉我,我替你算算,你媳妇在哪里。”
林屿:“你先说。”
李映棠掐指摆弄半天:“和你一个城市。”
“说了相当于没说,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长什么样?你即使说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涉及职业等敏感问题,免谈,你换个要求。”林屿很有原则。
秦霰:“咱们回卫生站说。”
李映棠附耳:“你要跟他说什么啊,查婆婆当年的事情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
返回卫生站。
秦霰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全部告知林屿。“我和母亲背负了很多骂名,如果她做了错事,我便也认了。可若是没错,我想还她一个清白公道,还望林同志能弄清楚此事。”
林屿稍作考虑,便同意了:“好说。”
“多谢。”秦霰诚心道谢。
林屿却看向李映棠:“记得你答应的事情。”
“嗯,我这就为你算。”李映棠拿出相关书籍,佯装研究。
秦霰轻轻夺下关进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大白天别乱看。”
李映棠:“……”怕什么嘛!
这个时候程十来了,李映棠为对方讲积攒下来的错题,讲新的课程,从白天到晚上,不得闲。
“喝死了。”李映棠休息时喝了一大杯水,缓了口气道:“你也歇会吧,在脑子里捋一捋我讲的内容,加深印象。明天我也在家,你一早过来,我将你剩下的一些课程结束掉,接下来靠你自己复习了啊。”
“全靠我自己啊。”程十惶恐不安。
“我会不定时回家的嘛,你像现在这样攒着不会的题等我讲不行了?你们小学放暑假应该早吧?七月初?”
“据说六月底考试,我不是班主任,考完相当于放假。”程十说。
李映棠“到时候离考试还剩近一周的时间,我不进城了,帮你补习。”
北方的夏天炎热,客户应该不多,她请老李为她找个人守几天店。
怎么招也要把这个资质普通,又肯努力的人补进大学。
如此她前期的付出,才不会打水漂。
程十又有了信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