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
秦霰走出住院部，被贾焰叫住：“小霰。”
秦霰侧首：“有事？”
“你上回为我开的药喝完了，睡眠有所改善，你，还愿意为我治么？”
秦霰沉默许久：“我这个人一向有始有终，你既然找到我，我自然负责到底。”
贾焰汗颜：“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
秦霰为其把完脉，从口袋里拿出纸币写药方。
贾焰又道：“你随身携带纸笔啊。”
秦霰依旧不说话。
贾焰悻悻地闭嘴。
秦霰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他：“按照上面写的方法煎药，一天一剂，连喝半个月，自用药开始，不能停。喝完药停十天再来找我。”
“好，我一定照做。”贾焰道。
秦霰又道：“我随身携带纸笔，受棠棠影响。
和她在一起，我才知道做人没那么不累。
五岁时，母亲去世，实在谈不上教，我的姨姥姥才是教育我成长的人，她给我的关心爱护，教我的道理，比母亲多太多。”
贾焰心头一颤：“都是我的错。”
“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秦霰提步走了。
....................
李映棠在家等得焦灼。
都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会被贾家人控制住了吧？
要不，她还是走吧？
走！
她从衣柜里拿出行李箱放到床上，收拾衣服和钱。
放到车上，跨着车便准备走。
等等，得秦霰一声。
随后，进书房写留言条。
亲爱的阿霰：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感谢你这么久以来的陪伴，我不后悔踹老妖婆的一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死了才好！
我走了之后，你直接与我划清界限就行。
往后你重新娶一个，我不怪你。
勿要找我啦。
--------爱你的棠棠
放下笔，出堂屋门走向车子。
行李呢？
大门锁着的啊。
环视四周。
只见墙角，停着秦霰的车子。
他回来啦？
默不吭声的，还把她的行李弄走了。
贾老太没事？
我去！
得赶紧消灭书房的证据。
她折身回书房，刚把留言条撕了，扔进卫生间马桶冲走，便听开门的动静。
“李映棠！”秦霰愠怒的声音传来。
李映棠：“.......”她掏了掏不适的耳朵，笑盈盈开门：“你回来啦，老太婆怎么样了？”她真庆幸当时没有开通卧室和卫生间的门，否则这会儿非被他当面抓包不可。
“说好了不跑的。”秦霰进院子看见自行车后面的行李，手脚出汗。
回屋缓和至今，才回过劲。
“没跑啊，我害怕，准备到我爷爷家住两天。在这儿给你留言。”李映棠一脸无辜。
“留言呢？”秦霰伸手讨。
“没来得及写。”
“你在卫生间做什么？”秦霰审视。
李映棠：“方便，还能干嘛？难不成玩屎啊。”
秦霰：“........”
李映棠又道：“老太婆怎么样了呀？”
秦霰：“不清楚，总之醒了。伤了脑子，很大概率将行动不便。”
李映棠彻底放心了：“活该！”
她回房间睡觉。
刚躺下，惊坐而起：“我的行李哪里去了？”
“衣柜里，衣服我拿出来了。”秦霰捧她的脸：“钱在行李箱内，找你爷爷拿那么多钱。”今天太晚了，先放过她，明天再收拾她。
李映棠：“........你听我解释嘛.........”
..........
贾老太太的事情过去后，日子恢复平静。
周五午休时间，李映棠到丁萱的学校拿试卷。“这次分数排名，你拿着参考。”
“好的。”
丁萱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道：“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啊。”李映棠最不喜欢拐弯抹角。
丁萱：“贾老太太，半瘫了，听说贾老爷子生日时，不知怎么的高血压脑子缺氧了，在里面又被贾老爷子撞了一下，头磕到他家防空洞的大铁门，当场昏迷。”
李映棠震惊：“防空洞？”
“你不知道啊。贾家在贾老爷子的院子下面建了个防空洞，贾老爷子每天躲在里面不出门，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忘性很大。”
李映棠：“他脑筋不正常，我听说过，不是老年痴呆吗？”
“我说不清，应该也有，然后呢，家里的事情，全归贾老太太管，如果贾老爷子没得这个病，秦大哥的母亲，肯定能进门。可惜了。”丁萱惋惜道。
李映棠反驳：“一点都不可惜。我婆婆没嫁他们家，算幸运。”她复述道：“周二贾老太太上门找阿霰回去为贾老爷子过生日，阿霰没同意，我们双方起了争执。”
她选择隐瞒事情的经过：“反正后来，贾老太太揪她大儿媳的耳朵，我们家那边好些人看见了。我婆婆嫁过去，少不了也被拽耳朵，当母亲的卑微，会被儿子瞧不起的，我们村里就有这样的。
婆家人不把儿媳妇当回事，儿媳生的孩子，看不起妈。
阿霰在这样的环境里，要么看不起我婆婆，要么像贾伯伯一样，连喜欢谁，都无法决定。”
这样的男人娶了媳妇，必然毁了媳妇和下面三代人。
丁萱惊愕：“天哪，这么可怕吗？婆婆和媳妇，为何不能和睦相处？我奶奶和我妈她们几个，从来不吵架，更别说拉耳朵了。”
“我家也没有，我奶奶和妈妈不住一起，隔一段时间再见面，特别亲切。”李映棠无法理解，婆媳为何会斗争。
甚至姑嫂，妯娌。
更稀有的，母女也斗。
或许因为她家人口简单，女性们不爱挑事？
但丁家人口多啊，她们为何不斗？
所以她总结，家里的男人太没用，太差劲，女人们才会斗个不停。
这其中，越没本事的男人，受益越大。
因为女人们都是为了他们斗的。
两人就此话题聊了一会儿。
丁萱提及明天出去玩的事情：“八点半，到我家集合。你们如果有钓具，带上，那边的可以钓鱼，钓到了归自己。”
李映棠惊喜：“这么好啊，我一定带钓具。”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
由于丁萱还有课，李映棠并未多待，拿着试卷回店铺。
照旧在下午四点钟下班。
回到家，像往常做账目，买菜烧饭。
秦霰回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切菜。
“今天吃什么？”
“青菜香菇，虎皮青椒。”
秦霰：“怎么不买肉？”最近一直吃素。
她竟然不腻。
李映棠：“下午的肉不大好，早上打扮的香喷喷的出门，懒得往菜市场跑。”
“这么看，不如在下乡方便了。”秦霰说。
程二杀猪，前一天预定，次日上门取，十分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