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丝线，在刘备和叶明之间来回穿梭，最终，定格在了虚空之中。
“谁？”
刘备和叶明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急切，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南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望向天际。
“天命……”他轻声吐出两个字，声音缥缈，仿佛来自九天之外。
刘备和叶明一愣，顺着南华的目光望去，只见万里晴空，白云悠悠，哪有什么天命的影子？
“南华先生，你这是何意？”刘备皱眉问道，语气中已带了几分不悦。
叶明更是直接冷哼一声：“故弄玄虚！”
南华却不理会二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天道循环，自有定数。汉室四百年江山，气数已尽，这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更改。”
“胡说八道！”叶明厉声喝道，“什么气数已尽？我偏不信这个邪！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定能匡扶汉室，重振大汉雄风！”
刘备虽然没有像叶明这般激动，但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盯着南华，一字一句地问道：“南华先生，你口口声声说天命，那你倒是说说，这天命，究竟归谁？”
南华微微一笑，终于将目光从天空中收回，落在了刘备身上。
“刘皇叔，您是汉室宗亲，自然比我更清楚，这天命，该归谁。”
刘备心中一震，他隐隐猜到了南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你……你是说……”刘备的声音有些颤抖。
南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刘皇叔，您觉得，如今天下，谁最有资格，继承这汉室江山？”
刘备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自已是最有资格的。论血统，他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论名望，他仁义之名，传遍天下；论实力，他虽然还比不上曹操，但也拥有一席之地。
可是，他不敢说。
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口，就等于承认了自已有篡逆之心，就等于将自已推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
见刘备不说话，南华又将目光转向了叶明。
“叶将军，您呢？您觉得，这天命，该归谁？”
叶明冷冷地看着南华，说道：“谁能延续这大汉四百年的基业，这天命，就该归谁！”
“好！”南华抚掌大笑，“叶将军果然是英雄气概！”
南华笑声戛然而止，目光在刘备和叶明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空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二位可知，那黄巾张角，虽行事乖张，但有一项本事，却是天下无双。”
刘备和叶明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
南华继续说道：“他最擅观天象。当年黄巾起事，他曾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此言虽狂悖，却也并非全无道理。”
叶明冷笑：“怎么，你也信黄巾贼那套妖言？”
“非也。”南华摇头，“我只是想说，张角观天象的本事，的确不假。他所说的‘苍天已死’，实则暗指汉室气数将尽，天命将改。”
“荒谬！”叶明怒斥，“汉室江山，岂是几个妖人能妄言断定的？”
刘备也沉声道：“南华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南华微微一笑：“我想说，这天下，的确要改头换面了。”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直视刘备：“而真正顺应天命之人……”
南华故意拉长了声音，让刘备和叶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曹操。”
“什么？！”叶明几乎要跳起来，“你莫不是疯了？曹贼乃是国贼！你说他顺应天命？”
刘备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紧握双拳，指节发白。
南华却不慌不忙，淡淡道：“曹操雄才大略，虽有不臣之心，却也结束了乱世，使得北方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功绩？”
“歪理！”叶明怒吼，“曹贼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南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叶将军，你太过执着了。天命之事，岂是人力所能强求？”
他转头看向刘备，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刘皇叔，您虽有仁义之名，但终究势单力薄，难成大事。更何况……”
南华欲言又止。
“更何况什么？”刘备追问。
南华深深地看了刘备一眼，缓缓开口：“更何况，这世间，还有一个变数。”
刘备和叶明同时一愣。
“变数？”
南华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叶明的身上。
“叶将军，你可知，你并非这世间应有之人。”
一句话，石破天惊！
叶明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刘备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看着叶明，又看看南华，完全不明白南华在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叶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南华看着叶明，眼神复杂：“你来自另一个世界，你的到来，扰乱了天机，改变了原本的命运轨迹。”
叶明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强压下内心的震惊，故作镇定地冷笑：“南华，你为了替曹操说话，竟编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谎言？你以为我会信？”
南华并不理会叶明的质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
“你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南华缓缓说道，“重要的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变数。你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这天下的走向。”
叶明沉默了。他无法反驳。因为南华说的，都是事实。
他是穿越者，他的到来，的确改变了历史。
“南华，你到底想怎么样？”叶明的声音有些沙哑。
南华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天命难违。你虽是变数，但终究无法改变大势。”
“我不信！”叶明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什么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偏要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