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黎夜经常在道院见到少年。
少年每次来,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
他跑去问院长,院长不告诉他,还让他离那个少年远一点。
有一次,他在道院的金鲤池边玩耍,一不小心,掉了进去。
金鲤池的水不深,但对旱鸭子黎夜来说,依旧是恐惧的。
他扑腾着,叫唤着,久久等不来人。
最后,是那个少年把他拉上来的。
他被跑来的院长揪着耳朵骂了一通,换完衣服去找少年时,却发现人早已经走了。
那是黎夜第一次产生想交朋友的冲动。
他在道院待了太久,也孤独了太久。
虽然道院里有很多弟子,他们都非常喜欢黎夜。
但他们看黎夜的眼神都带着同情,怜惜。
那名少年没有。
少年五官尚且稚嫩,那双眼睛却明亮无比。
他不可怜黎夜,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告诉他,水池边不能玩耍。
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黎夜记了很久。
终于,少年再次来到道院,黎夜鼓起勇气和人搭了话。
就这样,两人渐渐成了好朋友。
少年会跟黎夜讲他在学校里发生的事,黎夜每次都会很认真的倾听。
之后黎夜最期待的事,就是每周日。
因为那是少年来的日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渐渐长大。
少年家的生意出了问题,要迁往国外。
黎夜等啊等,等啊等。
怎么也等不到那个少年了。
一如既往,那个孤独的他。
只配孤独。
……
“乖,我在。”
纪承允轻轻抹掉黎夜眼角的泪,轻拍着依旧熟睡人的背,一下一下,温柔缱绻。最后唇贴上对方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我不会在离开你了。”
梦魇一般的记忆修炼淡去,黎夜眉头舒展开。
他翻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睡去。
谢家出事,谢家的公司岌岌可危。
即便黎渺和谢瑶是好朋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黎渺没有给予任何帮助,甚至还推波助澜。
就这样,墙倒众人推。
谢氏轰然倒塌,其他小公司像是鬣狗一样闻着味就来了。
而找了好几天王杰的王家人,也不找人了。开始加入这场瓜分谢氏的狂欢。
从此,谢家在豪门世家圈子里就此除名。
没了王家的动作,王杰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天他被上了后,就被送到了四楼。
作为拍卖品最低等的商品,卖家选择调教几日,再送到四楼拍卖。
毕竟,这样能获得的利润,比直接拍卖要高的多。
这边王杰被穿上特制的衣服,胸前的链子刮的他皮肉一片红色,但他好像感受不到一般。
任由拍卖师把他装进笼子,带上高台,排在今日拍品的中间。
能进四楼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因此,想进拍卖场,除了要拥有金卡以外,还要带上拍卖场准备的面具。
这面具乍一看,看不出什么。
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每个面具的内里都刻着数字。
每个数字的高低,代表着持有者身份的高低。
重要的是卖家可以通过这些数字,知道买家的身份。
若是有什么“后续问题”,也方便卖家“及时解决”。
黎夜挽着纪承允的手,接过侍者递来的面具,指腹摩挲着数字。嘴里不满嘟囔,“这面具好丑,我不想戴。”
今天,他的身份是纪承允的人。
一个恃宠而骄的小情人。
简小生和肖晓则是被安排在三楼,离卫生间最近的包厢。
如果发生什么事。两人可以进入卫生间,爬墙进入四楼。
“乖,这是规矩,你要听话。”
纪承允扮演的是,一个被金丝雀迷惑的金主。
黎夜勾人的眉眼轻皱,一副我要撒泼的样子,“我就不,这个不好看,我要换一个。”
他说着,不管纪承允压都压不住的嘴角,径直走向侍者身后的面具摆放墙。
伸出修长的指尖,一一从各种面具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一个狐狸面具上。
黎夜拿下来摸了一下,数字是46。
“可是……”侍者一看这情况,顿时为难起来。
以纪承允地位的金卡排名,是要用20之前的数字面具的。
这是经理的吩咐,也是这地儿不成文的规矩。
忽地,纪承允冷冽的眸子扫向侍者,“我的人想要那个就要那个,你有意见?”
说着,他不看侍者为难惧怕的样子,把戴上面具的黎夜,往怀里一搂,像极了十足被小情人迷惑的昏君,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侍者见状,摸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下。
对面的人听完沉默了一下。
“他们的号码是多少?”
侍者战战兢兢的回答,“8和46。”
“不用管了,我记下了。”
对面的人显然知道纪承允。
上一次,纪承允是和合作伙伴一起来的这里。
他看大家人手一个面具,以为是随机发放,就没有拒绝。
进到拍卖场后,前面的拍品还算正常,都是些文玩字画。
直到纪承允听他的合作伙伴说,“这里拍卖的可不止这些普通物件儿,某些特殊拍品……”
合作伙伴不怀好意的看看纪承允的面具,带着讨好,嘿嘿笑道,“只要您想要,凭着这张面具,要多少有多少。”
“比如刚才二三楼的那些女孩男孩们,只要您愿意,都可以去找经理拍下。”
商业伙伴都说纪承允冷血,这次他好不容易“热情一回”,才信由对方带自己来到这所谓的“好地方”。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所。
纪承允顿时冷下脸来,面具下的嫌恶之色溢于言表。
没给这位合作伙伴的任何面子,在拍品还在展示的时候当场离开,并表示今天与合作伙伴谈的项目全部作废。
负责这次拍卖的经理见纪承允要走,还以为是他们的拍品不够好,随后又看到那合作伙伴从怔愣中回过神,低声下气的请求纪承允不要撤销与他们的合作。
经理这才放下心,以为是两方合作不愉快才使的纪承允离开拍场,也就没怀疑什么。
毕竟那时候的拍卖场规矩没有那么多,只要“拍品”自愿跟人走,拍卖场只算是个中间商,说易听点,就是古代的妈妈。
而纪承允呢,只当这里是某种场所,没往深了想。
可现在不同。
现在的拍卖场,“拍品”是被人卖去的,拍卖场可以直接带“拍品”上场展示。
更甚者,像纪承允这样身份的人,都有独立的包间,和对应身份地位的面具数字。
拍卖场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带“拍品”到包间里去展示。简直把“不做人”三个字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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