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神令,二十年前,李幽被誉为庆元府、元县刀神。】
【意气风发的他,令族内锻造师以玄铁打造了三块刀神令,赠予三位最要好的朋友。】
【向三位朋友许诺:认令牌不认人。】
【意思是,但凡有人拿着刀神令找到他,并归还,皆可令他无条件做一件事,无论善恶。】
“起初大伙皆不以为然……”
舒越清脆的声音给杨昭解释着,与属性之瞳描述的大差不差。
说到此处,感觉自己失言了,吐吐舌头,不再讲下去。
李幽大手一挥,豪迈道:“谁人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越越你尽管讲,但凡有不详尽的,我来补充。”
舒越点头,继续往下说去……
起初大伙不以为然,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李家在庆元府的势力摆在那。
随着李幽实力越来越强大,地位越来越高,由于他之前许诺的“认令牌不认人”,刀神令等于是一场功名富贵,一次报仇机会,甚至还有其他。
江湖上人人争抢,得到的基本上保留不到三天,令牌、人头一起丢掉,造成了诺大一场腥风血雨,直到五年前才消停。
杨昭少年心性,如听着一个有趣的故事,待舒越说罢,不禁好奇道:“李伯伯,最后三块刀神令都收回来了吗?”
李幽缓缓的点点头,自嘲道:“后来我自己也怕了,什么认令牌不认人,不说别的,若那人拿着令牌让我刺杀自己的上官呢?我做还是不做?”
舒越担忧道:“自然是不能做的,那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呀,李伯伯,您倒是要想个好办法解决此事。”
杨昭不禁哑然失笑:事情不是已经都解决了吗?你倒是像听评书掉眼泪,替古人担忧了。
“照啊!我想着干脆用银子买回来吧,第一块,我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回来的。”
“一百万两呀?”
舒越吐吐舌头,看她认真的样子,估计是在盘算自己到底能不能拿一百万两出来。
杨昭心中不以为然:银子给出去了,令牌回来了,李幽自可去杀人把银子抢回来。
属性之瞳提示:李幽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坏人。
这种事情……做得出!
杨昭自不会蠢到将这个作死的小聪明表露出来。
“第二个人,我替他做了事之后,把他杀了。”
“为什么呀?”
舒越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幽,又看向杨昭,杨昭倒无所谓:这不是应验了我刚才想的事情吗!
李幽叹了口气,“那人让我灭了苍山帮,我照做了,苍山帮的人自然算不得什么好人,其实里面普通人居多,真正做坏事的不多,所以……”
“害!都过去了!”
李幽大手一挥,坦言道:“有见及此,最后一块令牌是我自己抢回来的,然后扔给那人十万两银票了事!”
随即看着杨昭,诚恳道:“阿昭,你无需多虑,这块刀神令但凡你让我兑现承诺,无论何事,我都会无条件动用太守的所有权力,替你完成!”
杨昭绝对相信李幽的诚意,否则他没必要向自己坦言三块刀神令收回的经过。
于李幽来说,他也是真心愿意竭尽全力,为杨昭做一件事情,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杨昭起身,一拜到地,“多谢李伯伯厚赠!”
“大人!”
东门统领伍华进来了。
跟李幽行礼完毕后,与杨昭、舒越说了些道贺的话语,便垂手站到一旁,一言不发。
杨昭、舒越都是有见识的人,正要告辞,李幽摆摆手,“伍华,这里没外人,有什么事都可以直说。”
“是!”
伍华再次行礼,才说道:“昨日,江山河一家老小在通往灵龟州的途中,被杀光了,一个不留!”
当日江勇在平湖旁调戏梅姑的孙女高洁,给杨昭以火箭术斩杀。
而江勇就是东门副统领江山河的大儿子,为此事,江山河给李幽革职,并将他全家赶出了凤凰州。
杨昭明白为何伍华见到他欲言又止,立刻澄清道:“此事与我无关!”
“杨先生勿多心,在下并无此念。”
接下来伍华的话也印证了他的说法。
“江山河一家老小死状十分可怖,全身血液被吸干成了人干,而心脏也被生生的挖去,用的是爪!至于是人爪还是其他的爪子,暂时没有定论。”
“啊!”
舒越忍不住轻轻的发出一声惊叫。
杨昭好奇道:“伍统领,是什么事物所为?”
“暂时不清楚!”
伍华摇摇头,“黑莲教妖人的九阴凝血爪可吸干人血、用以练功,却不会吃人的心脏……”
“伍统领,您说那事物是要吃人的心脏?”
舒越瞪大了一双明眸,觉得不可思议。
伍华点点头,“在现场看到一些心脏的残渣,由此判断!在下猜测……或许是妖魔所为。”
对于伍华的判断杨昭并不觉得惊讶。
于千峰山、洛河、东海,他都见识过诡异的真实存在,更不用说,自己还有一位今年会重聚的老朋友:兔诡老兄。
对于这个世界有妖魔的存在,杨昭觉得十分正常。
李幽摆摆手,“此事我一时半刻也没有个定论,伍华,此事交给你去调查,好了,阿昭、越越,今日大年初一,不论公事,只谈些高兴的事儿。”
翌日。
舒越做了十分地道的南方人过年的早饭:
用来夹着香甜煎堆的年糕,裹了蛋浆香煎的腊味虾米萝卜糕、芋头糕,还有杨昭最爱的豆沙角。
杨昭腮帮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道:“越越姐姐,大年初一,你想到哪里玩呀?”
“阿昭!”
舒越一双明眸焕发出异样的色彩,从桌下抽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放了番薯、芋头、还有土豆。
“我们去田里,挖一个灶头,烤这些家伙。”
那天杨昭带着舒越玩尽了他儿时的玩意儿,就欠一个烤番薯、芋头。
“越越姐姐,最好还烤一个乞丐鸡。”
“鸡么?是大公鸡还是母鸡?我去买!”
杨昭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买来的不香,偷来的才香呢!管他公鸡还是母鸡,偷东西但求一个顺手,抓了就跑。”
舒越紧张道:“偷谁的呀?”
杨昭干脆利落:“当然是有钱人的!”
半个小时后。
舒越从一处高耸的围墙内跳了出来。
只见老实的姑娘一手拎着一头七八斤重的大公鸡,气喘吁吁、双颊泛红,一双明眸藏不住的是兴奋。
汇合了把风的杨昭,急忙道:“阿昭,快跑!”
杨昭问道:“越越姐姐,你给人发现了?有人要抓你吗?”
“有人要抓我吗?”
舒越紧张兮兮的反问道。
杨昭看着她那样子,不禁莞尔,随即安慰道:“没有呀!越越姐姐,你当小偷天分挺高的,第一次就能偷两个鸡,我第一次偷一根甘蔗,都给人揍了!”
杨昭自然没有说,是自家妹妹看到隔壁小孩吃甘蔗,馋嘴了,才冒了险去偷。
是给人揍了,妹妹也吃到了甘蔗,还是值得的。
舒越拍拍胸口,“阿昭,我心跳得厉害呢!这事若给爹娘知道了,一定会吓死他
们。”
“杨先生、舒姑娘!”
迎面而来一位十二三岁、高挑、清秀的小姑娘,向着两人打招呼。
若非杨昭一把拎着舒越脖子后的衣服,怕是她早已经逃了:以为事情败露!
“小姑娘是你呀,新年好呀,你奶奶可好?”
杨昭认得,来人正是那天他救下来的小姑娘高洁。
高洁乖巧的点点头,“好着呢!”
随即扬起手臂,“您看,这是舒姑娘给我银子买的新衣服。”
舒越惊魂方定,“好看呢!小姑娘,你是要去拜年吗?”
“不是的!”
高洁摇摇头,“是我老板要请你们去吃饭呢!”
随即“噗呲”的笑了出来,“是醉月楼的沈姐姐,她见我们一家可怜,让奶奶到厨房帮忙,我就帮忙端菜,她成了我们的老板呢。”
沈月人美心善,名不虚传。
杨昭点头,“如此,你奶奶就不必挨冷卖馒头了。”
“非但不必挨冷,沈姐姐还推荐我哥到武馆学艺呢,是凤凰州很出名的清风武馆,馆主昨日称赞他有天赋呢。”
以武为尊的大玄,一家人中有人可以进武馆学武,等于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而此人又有天赋的,等于是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很好!”
杨昭心中也是替眼前的小姑娘高兴,毕竟是自己救下他们全家的,自然希望他们能平安喜乐、生活越过越好。
随即道:“小姑娘,你回去告诉沈老板,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做呢,多谢她的好意了,我们心领!”
舒越马上点头,老实道:“我们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高洁乖巧的笑着,“知道,我回去跟沈姐姐讲就是,对了,杨先生、舒姑娘,你们可以叫我做高洁,或者小洁也可以!”
说罢,干脆利落的挥挥手,大步往回走去。
“小洁!”
“怎么?”
高洁转身,迎着朝阳,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杨昭。
“喏,虽然我没成亲,不过利利是是,祝你跟奶奶、哥哥,以后都好好的!”
杨昭胡乱在地上捡了一张鞭炮的红纸,包裹了一两银子,给了高洁,便与舒越往田间走去,此事也只当个小插曲。
醉月楼。
高洁向沈月转述了杨昭的话,便离开屋子、下楼。
“害,小丫头呀,怎么走路慌慌张张的!”
梅姑差点没跟孙女撞到一起,笑骂着。
高洁吐吐舌头,“奶奶,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沈姐姐,我都会很怕的。”
梅姑笑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识,看到高贵的人心中慌乱!”
“看到我都会很怕?我有那么可怕吗?”
沈月推开窗户,远眺着平湖,嫣然一笑。
笑得好生好看,笑得好生可怕。
在她的手里,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樱桃小口美美的咬上了一口,嘴角残留了一丝嫣红的鲜血,十分娇艳、可怖。
“杨昭、舒越,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面,怎么今日就不来应约了?”
随即又是甜甜的笑着,“对了,你们是没见过我的,只有我见过你们……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