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汉吉尔感觉到怀中女孩脊背微微一紧,不知她是紧张还是害怕。
他心中大悦,“那对你来说,可是新奇体验。保你一辈子念念不忘。”
云媞掌心渗出冷汗,身子也不觉打了个寒战。
恶心!
可她越是这样,贾汉吉尔反倒越是来了兴致。
他索性松开缰绳,双手从后绕到云媞胸前,想要解她衣裳。
“殿下,”云媞声音轻颤,“让我、我自己来。”
“呵呵,就听你的。”
贾汉吉尔虽是答应,一双手却不肯移走,反而是慢慢向下、向下……
向云媞腰间摸索而去。
同时,王子胯下的那匹白马颇通人性,不用主人缰绳驱策,也稳稳地信步走着。
云媞冷眼里瞧着,两人背离南疆人的队伍,已有十来步。
搭在腰上的那双手,愈发不老实起来。
她……
不想再忍了。
薄如蝉翼的护身短剑自袖中滑至指间,被云媞手指夹着,猛地向后挥去!
两人身子贴得极近,云媞一有动作,贾汉吉尔便有了反应。他身子往一旁侧过,躲开云媞攻势。
却到底慢了半拍,脸颊上被薄刃划过,翻出一道血口。
“你……”
贾汉吉尔手指摸上脸颊,指尖捻到鲜血。他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立刻阴沉了下来。
却没叫人。
堂堂的帝王王子,连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传出去,叫王太子一党听了,岂不是平添笑柄!
再说,大盛太子妃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以为一点伤都能吓退我?太天真……”
贾汉吉尔身子贴上来,一双手正要紧紧锢住云媞。
却觉腹间一凉。
他猛地一愣,难以置信低头。
云媞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紧紧地攥了另一柄短刀。
自己……为了防着她手里的薄刃,竟就这么撞了上来。
腰间一阵剧痛,随着贾汉吉尔动作,渗出血来,染红了雪白的围腰布。
站在最后一排的南疆护卫兵听到声响,想要回头。
“不准偷看!”
贾汉吉尔怒极,一声暴喝。
他手下的这些,不是普通士兵,是父皇和母妃给的皇家侍卫。
个个骁勇善战不说,还都有些来头。
决不能让他们轻看了自己!
他必须靠自己,制服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妃!叫她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本分!
想着,贾汉吉尔正要伸手扯云媞头发。
冷不防,刺入自己腹部的短刀,有力地在他的腹腔内,搅了搅。
“啊……”
贾汉吉尔终于忍不住剧痛,哼吟出声。
他身子一偏,从马上下来。
云媞顺势拔出了短刀,自己一个人高高地骑在马上,牵住了缰绳。
贾汉吉尔脸色铁青,他一只手用力按住腹部伤口止血,阴沉道:“伤了我,你别想活着。那些人也要跟着陪葬!”
见云媞面上冷冷的,全不在意的模样,贾汉吉尔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我出身高贵,不容你们放肆……”
“呵……”云媞轻笑,“陪葬?要陪葬,也该是你们!”
说着,她一双白皙的手,攥紧了缰绳。
贾汉吉尔反应过来:“你是想逃?”
他本想放几乎狠话,告诉云媞她根本逃不了。
可……
稍用脑子一想,贾汉吉尔发现,云媞能逃。
她看起来弓马娴熟的模样,又是孤身一人没了累赘,现在……又脱离了他的军队的包围圈。而他的军队,这百十来人,就只有他一个人骑马!其他人靠两条腿,根本追不上自己的宝马!
只要找到上崖的路,云媞一定能跑得出去!
贾汉吉尔龇牙利嘴!
他决不能让这个太子妃跑出去,然后嘲笑他一辈子!
绝不行!
贾汉吉尔按住腹部伤口,咬紧牙关。他现在距离云媞还不远,只有他能拦住她!
若他失了手……
便只能认下丢脸,让军队放箭……
到时候,这太子妃必死无疑!
想着,贾汉吉尔上前两步,追着云媞。
他以为云媞定控马转身就走。
可奔到眼前,冷不防云媞却突然回马!
他离得太近,竟惊到了马!
“咴儿——!”
白马受惊,两个前蹄高高扬起!
贾汉吉尔猛地瞪大眼睛。糟了!
他自己这匹马,自己清楚。虽然长得漂亮,性子却委实爆裂,六亲不认!
得快些躲开……
贾汉吉尔一向自诩身手敏捷。
可这一刻……
他却觉一股又痛又麻的感觉,从腹部伤口处蔓延开,瞬间抽走了贾汉吉尔身上的力气。
不过是片刻间的迟滞。
“叮咚……”
白马身上的珠玉碰出激烈声响。
两个前蹄重重落下。
踩在贾汉吉尔膝盖骨上。
“……啊啊啊啊啊!”
剧痛袭来,贾汉吉尔眼前一黑,漫出眼泪,口中一声惨叫。
南疆护卫的脊背一抖。
可王子说了,若是偷看,要剜去他们的眼睛……
没人敢动。
把这一切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的大盛贵女们掩住了嘴,不敢出声。
连一旁的南疆俘虏,都因刚才贾汉吉尔舍弃了他的性命,而不愿为他出声提点。
众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唯有贾汉吉尔被踏碎了膝盖,软在地上。他眼前因剧痛聚上来的黑雾慢慢散去,才痛苦地狂喊出声:“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玩过再杀!
不,直接玩死!玩到死!
贾汉吉尔恨恨地:“来人!抓住……给我抓住她!”
南疆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
却见他们尊贵的帝国王子,被云媞一把短刀压在喉结上。
云媞声音清亮,没有一丝颤抖:“放开,让我的人都过来。”
“不、不行……”贾汉吉尔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你们敢!”
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还是该听王子的,没人动弹。
云媞手上用力。
贾汉吉尔脖颈上立时便见了鲜血。
云媞:“晚一刻,我就剁掉他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还有眼睛、耳朵、鼻子……”
森冷的兵刃划过贾汉吉尔尚算俊朗的脸。
云媞:“让开!”
若她面对的是真正的军队,或许会坚持贯彻贾汉吉尔的命令,不会让云媞的人过来。可这些南疆人,只是贾汉吉尔的护卫。
所谓护卫,就是……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若是王子真被人断掉手指,剜掉双眼……
他们这些护卫,怕是要……抵命!
众人不再说话,无视贾汉吉尔的怒吼,默默地,向两边退去,露出一条道路。
云媞这才对着洛芸露出一个微笑:“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