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周四的剑术课,因撞上魔法卡制作的对战考试,被紧急调整到周五上午。
这场剑术考核,规则简单粗暴,双方仅持练习用木剑,以实战分高下。
“唰” 的一声,木剑破风,凌厉气势惊得檐角白鸽扑棱棱振翅高飞。
法伦和千代,这两位公认的剑术翘楚,此刻面对面,相隔仅三步。
谁都没料到,在决赛之前,仅在四强,他们便狭路相逢。
法伦手腕轻轻一转,木剑挽出半轮漂亮剑花,剑风飒飒。
千代则反手紧握剑柄,剑身隐匿于肘后,柔中藏刚。
九黎剑法的迅猛,与樱家古流剑术的阴柔绵密,两股气息在空中暗暗较劲,尚未真正交锋,已让四周观战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整个赛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此前,他俩虽私下也有切磋,大多点到即止,像这般全力对战,还是头一回。
“你不会手下留情吧?” 法伦冷不丁开口。
千代,平日里被大家视作 “冰山美人”,此时竟嘴角上扬,绽出一抹浅笑,随即点了点头。
尖锐的铜哨声瞬间划破长空。
刹那间,千代手中木剑仿若收拢的折扇,裹挟着劲风,迅猛刺向法伦。
木剑自下往上,看似要挑飞对手武器,眼瞅着就要触碰,却陡然一变,成了虚晃一招。
法伦脚步后撤稍慢,千代趁势旋身,鬼魅般绕到他左侧,剑尖恰似吐信毒蛇,直刺其后心要害。
法伦瞳孔猛地一缩,迅速调整呼吸,稳了稳心神,手中木剑迎着刺来的剑尖,果断格挡。
“砰”,两剑相撞,沉闷声响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众人还没回过神,法伦不知何时已反手背剑,精准无比地用剑柄挡住了这必杀一击。
千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 这背剑格挡的招式,她从未教过法伦。
法伦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笑容,趁着对方愣神,发力压剑往前猛冲。
千代反应极快,瞬间松手弃剑,腰肢如风中柳枝般后仰,巧妙避开呼啸剑风。
与此同时,她足尖轻点,地上的木剑被稳稳勾起,反手一挥,剑影重重,带出三道残影。
周围观战同学见状,爆发出一阵热烈喝彩。
就在这时,法伦手中木剑突然脱手,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朝千代面门飞去。
千代心中一惊,赶忙横剑格挡,可就在那一瞬,她瞳孔急剧收缩 —— 原来,这飞旋木剑竟是用腰带系着的!
说时迟那时快,法伦趁势贴身突进,右手化作凌厉手刀,直逼千代咽喉。
就在指尖距她咽喉仅有半寸时,法伦猛地一转,轻轻拈下她发间那片随着动作摇晃的杏叶。
“这招怎么样?” 法伦笑着把杏叶别在自己领口,随后弯腰拾起木剑。
“千代胜!” 一直面无表情的雷欧老师,此刻高声宣布结果,那语气,好似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在赛场上的这番互动。
法伦满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向老师。
“在剑术对决里,使用手刀属于违例!” 雷欧老师补充道。
听到这话,千代再也憋不住,畅快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赛场久久回荡 。
最后千代也是没有意外地拿下了第一,而法伦则是战胜了另外一名同学拿到了第三。
随着考试落幕,法伦径直走向训练场边缘,在一处角落坐下。
千代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在他身旁缓缓落座。
训练场的同学们在考试结束之后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两人因为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准备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法伦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开口道:“最后不会因为刚刚那一下,我最终和第一名无缘了吧?”
可那语调里,分明透着一股子洒脱,仿佛对结果并不怎么上心。
千代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声说道:“哪会呢…… 不过你确实很厉害呢,四个月前,你连怎么握剑都还摸不着头脑,现在却有了这般惊人的进步。”
法伦挠了挠头,神情略显尴尬。
这段日子,他开挂以及一路历经无数惊险,才好不容易练就了这身与召唤师身份不太相符的剑术本领。
“还不是因为你教得好。” 法伦打趣般地说道。
千代突然侧过头,看向法伦:“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得给你个奖励才行?”
法伦下意识转过头,刹那间,与千代那深邃的紫眸对视。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夸张,近到能清晰地瞧见对方眼睫毛的细微颤动,法伦甚至能真切地感受到千代温热的呼吸。
他只觉脸颊一阵发烫,忙不迭咳嗽一声,别过脸去,故作镇定地问:“什么奖励啊?”
千代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那笑声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而别过头的法伦,自然没留意到千代耳根悄然泛起的红晕。
“先不告诉你,等下周考试结束,再给你揭晓。” 千代卖着关子,转过头看向前方,手搭在了膝盖上,即使是夏天了,千代依旧穿着连裤袜。
“这么神秘?” 法伦转过头,同样看向前方,眼神却往千代的膝盖上飘。
“那就好好期待着吧。” 千代笑意盈盈。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
“还有多久?” 法伦小心翼翼地问道。
千代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个月。”
法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明白,一个月后,恰好是大陆杯落幕之时。
随后,法伦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尘土,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向千代伸出手:“暑假的时候,欢迎我去东流岛做客吗?”
千代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举到半空,却始终悬在那里,没有握住法伦的手。
她心里清楚,一旦回到东流岛,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以她当下的实力,要战胜兄长,希望太过渺茫,此去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这份邀请,沉甸甸的,法伦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邀约。
见千代这般犹豫,法伦走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坚定地说:“我早就说过,谁也别想把你夺走,神也不行!祂,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