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乌鹭,你为什么坐我相公腿上
“准备出发吧!”
秦牧野也站起了身,如果冯塽的猜测没错,镇宅符案怕是会成为大干近十年来第一大案。
同时牵扯到豪门大族,还有妖官集团。
只有这样,才值得两个宗师随行。
他知道,这么做肯定会激起惊涛骇浪,长远来看甚至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不利的影响。
但王朝迟早会迎来一场大乱。
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全看本事。
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当皇帝搞事的利刃,给自己攫取海量的好处和属性点。
什么长远影响。
就是个蛋!
“好!”
李星罗笑道:“我去叫空虚道长,他歇了这么多天,也该干活了。”
白玉玑神情如常,温柔娴静地呆在秦牧野身边,注意力却在李星罗那里。
只见后者打开箱子,箱子缝隙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泥点子滚落,黏在了傀儡身上。
看到这一幕。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泥点子是一只蛊虫,同鸾凤蛊很像,也是双虫一体,另一只虫子就在自己耳朵里,能通过一些特殊的联系,让自己听到傀儡周围一切声音。
这些天她一直在找机会接近这具傀儡,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一是找不到理由接近,二是乌鹭感知极其灵敏,很容易被发现猫腻。
所以她只能找个机会,控制着蛊虫爬到装着傀儡的箱子缝隙,进入休眠状态,待到箱子打开就能黏在傀儡身上。
虽然不确定有用,但万一能够听到一些有关的东西呢
见到计划成功。
她终于放下心来,将秦牧野扯出了屋,压低声音道:“牧野!你们先去吧,我想要出门一趟。”
秦牧野有些疑惑:“你要去哪里”
白玉玑抿了抿嘴唇:“我有一支族人就流亡到了邕州,我想……去看望他们一下。”
“嗯!”
秦牧野捏了捏她的手心,旋即又取下腰间钱袋塞到她手里。
没有说话。
但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白玉玑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下,便飞快离开了邕王府。
李星罗从屋里走出来,好奇道:“主母这是去哪”
“哦!”
秦牧野信口胡诌:“她有个师妹在这边,去看望一下,不用管她,我们出发吧!”
李星罗点头:“好!”
一行三人两傀儡离开邕王府,大踏步朝邕州府衙走去。
快到的时候。
秦牧野压低声音对冯塽说道:“等会到了府衙,先看看何橦有没有把符纸拿出来。如果没有,我拖住他们,你跟乌鹭姑娘去找,找到之后咱们直接走。牛平天是个眼睛,能甩开就甩开。”
“是!”
冯塽郑重点头,他心里也清楚掩人耳目的重要性。
结果到了府衙,几人都有点傻眼。
那些疑似有问题的符纸,就跟卷宗一起,整整齐齐地摆在文书库中央。
整个衙门空荡荡的,除了在此等候的何橦,只有寥寥几个文吏,就连牛平天也完全不见踪影。
秦牧野好奇道:“衙门人呢”
何橦痛心疾首道:“回大人!下官的小儿子前些日子去外面游玩,结果刚才衙门收到了山匪的勒索信,杨参军已经带着武吏去营救了,若非大人需要下官准备文书,下官也一起去了。”
好好好!
为了摘清关系,这种大戏你都能导得出来。
山匪绑刺史的儿子,嗯……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秦牧野又问道:“那牛平天呢”
何橦赶紧道:“前些日子咱们这抓了一只母牛凶兽,实在是狂野难驯,牛大人闻之怒不可遏,已经去帮我们驯服了。”
秦牧野嘴角抽了抽。
把牛平天支开,向我示好是吧
沃日!
你这老小子,有点上道啊!
何橦一副忧心又为难的样子:“秦大人!现在有冯大人陪您,您看……”
秦牧野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当即挥了挥手:“人命关天,何大人快去营救令郎吧!”
“多谢!”
何橦无比正式地冲冯塽拱了拱手:“冯大人!我不在,邕州府衙就交给你了。”
冯塽:“……”
秦牧野:“啧……”
好好好,冯塽又成第一责任人了。
估计这个案件办完之前,这老泥鳅的小儿子是救不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也不能要求他太多。
目送何橦离开,文书库里就只剩自己人了。
秦牧野咧了咧嘴:“老冯,这口锅可不轻啊!”
冯塽挺了挺胸:“只要能为岭南百姓谋福祉,再大的锅我也能扛起来!”
说罢。
直接取出问题符纸,递给了李星罗:“乌鹭姑娘,你看!”
李星罗结果符纸,眼睛顿时一亮:“这符师本事不小啊!”
秦牧野也来了兴趣:“怎么说”
李星罗捻起毛笔,随手画了一下:“主公你看,这是镇宅符原始版,其内在原理便是感应杀气,随后将内里蕴含的灵气,尽数向目标镇杀而去。
这样的镇宅符威力虽然大,但成本却相当不低。
而这张镇宅符灵气储存却不足百分之一,材料也是最劣质的材料。
符文却能向外延伸,与百丈内的符纸遥相呼应,只要受到侵扰,就能抽干其他符纸的灵气从而镇杀。”
“能挡什么修为的凶邪”
“五品以下,大概能拖十息。”
“倒也不孬,成本怎么样”
“一两银子,我能画二十张。”
“真是暴利啊!”
秦牧野摇了摇头,随手拿起另外一张:“先别感慨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上面的猫腻。”
“好!”
李星罗点了点头,盯着符纸就苦思冥想了起来。
秦牧野撇了撇嘴,这李星罗在装什么
这符纸,自己拿到的那一刻,就看出问题在哪了。
符纸看起来很正常,输入真气之后,符文回路也能畅通无阻地激活。
但……
味道不对!
或者说,颜料里多了一味药材。
这药材一旦沾水,就会与颜料里的朱砂融合,使其灵气绝缘,符纸自然就废了。
凶邪只要朝上面尿一泡,就能直接闯屋掳人了,若是修为碾压,甚至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而符纸,等到水干了以后,这味药就会析出,符纸便又会恢复正常。
这味药无色无味,而且只用了很小的量,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然后它在符纸上附着也不牢固,若是不注意,来回拿上几次,就掉得差不多了。
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现在基本确定,这就是豪门大族跟妖官勾结了。
世俗实力寻找平民天才。
符纸售卖完成标记。
然后专人出手进屋掳掠。
这样的流水线,根本不是巧合能够解释的。
在炼化图腾源炁之后,五感以及悟性基本已经到达了无敌的地步,像这种案子,基本约等于开了透视挂。
这种级别的手段,可能换一个制符大师来,都未必能看出端倪,因为这味药对制符来说已经超纲了。
但在自己和李星罗面前形同虚设。
破案从来不是重点。
跟后面的利益集团硬碰才是。
秦牧野已经在想,到底用什么姿势莽过去了。
不过。
现在他还不能开口。
因为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五感。
还得等李星罗才行。
不过……
李星罗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好似完全看不出里面的玄机。
目光却早已瞄向空虚道长。
这道题太简单了,直接解出来没有什么意思。
不如再借机试探一下。
前几天在飞舟上,空虚道长一直处于折迭的状态,她想试探都找不到机会。
这次总算找到机会了,反正这符纸的奥秘只有自己知道,正好借机攻其不备。
自己先借符纸,吸引空虚道长的注意,让秦牧野放松戒备。
然后陡然杀一个回马枪。
如果秦牧野跟空虚道长真的是同一个人,定会被杀一个措手不及。
我真是太聪明了!
不过欲速则不达,想要诱敌深入,得先让敌方放松警惕。
李星罗打定主意,问冯塽要了一些制符材料,开始疯狂写写画画。
一张又一张。
不断做出改变。
一副试图找出符纸缺陷的样子。
这一画,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满头大汗,像是耗尽了心神。
冯塽安静如鸡,一点都不敢影响这个大佬思考。
秦牧野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幺蛾子,等得有些急眼,却还是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乌鹭,你没事吧”
李星罗揉了揉脑袋:“没事,就是耗的心力有些多,有些头晕。”
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拿起符纸走向傀儡:“道长!这张符纸,我好像抓到了一些问题,但又有些说不出来。我记得上次观摩你赋灵,你讲过傀儡仿魂纹路的构建,我记得有些不太清了,你能再跟我讲一遍么”
傀儡疑惑道:“这跟制符有什么关系么”
李星罗点头:“很可能有!”
“这想要讲明白,可能有些耗时间。”
“不怕!您慢慢将!”
说着。
李星罗就递给他一块木炭,示意他用文书库的墙讲解。
傀儡不疑有他,拿起木炭便讲了起来:“炼傀的确与制符有相通之处,仿魂纹路与符文,本质上都是灵气形成的回路……”
见他侃侃而谈。
李星罗搬去了两把椅子,冲秦牧野招了招手。
待秦牧野坐到旁边,便如同学霸一样认真听讲起来。
心里却在默默注意着傀儡的语气。
待傀儡讲到最投入的那一瞬,也在秦牧野听得最投入的一瞬。
李星罗两眼忽然一翻,身子一软便朝秦牧野倒了过去。
这一波来得突然。
而且是在傀儡的视野盲区。
若两人不是同一个人,秦牧野肯定先傀儡一步反应。
若两人真是同一个人,傀儡的讲述节奏肯定会立刻出问题。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嘭!”
李星罗倒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乌鹭,你怎么了”
这是秦牧野的声音。
过了约莫半息。
傀儡才后知后觉,担忧地冲过来:“帝……世子!乌鹭姑娘怎么了”
秦牧野摇头:“不知道啊!忽然就晕了。”
李星罗:“……”
还真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戏还是要继续演。
她搂住秦牧野的脖子,艰难地睁开眼,汗水扑簌簌地流着,呼吸也有些急促:“我没事,就是耗心力有些多,不碍……”
她想着赶紧站起来,可闻着秦牧野身上的气味,有些头晕目眩。
结果一个趔趄,就坐在了他腿上。
啊
李星罗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吧秦牧野,你这也太饿了!
我现在的相貌这么普通,你都……
她感觉自己身体都不对了,仿佛每一滴血液都在蒸腾热气,烘得她浑身发烫,随后汇聚到小腹,形成一汪暖泉,缓缓朝脐下流去。
啊这!
这这这……
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在门外:“乌鹭姑娘你为什么坐在我相公的腿上”
两人吓了一跳。
齐齐朝门外看去。
发现白玉玑正双眼睁大,满脸震惊地看向这边。
李星罗语塞:“我……”
她头一次这么心虚。
有种跟有妇之夫偷情被抓到的感觉。
秦牧野赶紧解释道:“乌鹭姑娘耗太多心神,忽然晕过去了。”
李星罗赶紧附和:“啊对对对!”
傀儡也赶紧解围:“方才乌鹭姑娘一直在找符纸的问题,的确消耗心力。”
白玉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她刚才也一直在监听,好像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冒犯了,主公!”
李星罗也暗松了一口气,连忙赶紧挣扎着起身,可身体还瘫着呢。
挣扎一次,坐下一次。
坐下一次,被硌一次。
她人麻了。
“别动!”
白玉玑赶紧阻止,飞快跑了过来:“我来给你号脉!”
说着。
一把扣住了李星罗的手腕。
然后,气氛尬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
白玉玑才不解地看向秦牧野:“牧野,你给乌鹭姑娘下春药了”
秦牧野:“”
李星罗:“!!!”
冯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