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咖啡爱好者 作品
一百八十三、威武二师兄
巫女眯眼仔细的听着，偶尔问些问题，姬南都如实作答。
当姬南说道师父妍蚩和姬慕叔祖俩人讨价还价，最后定在“一个七，三个六”的条件才肯教拳时，巫女不禁捧腹大笑。
姬南好奇地问道：“什么是‘一个七，三个六’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明白。”
巫女笑着说道：“就是允许我九黎部可以再多一个七品大巫和三个六品大巫啊。我九黎受人族各代王朝压制，只允许有一个七品巫和五个六品巫，一旦超过这个数字就要派兵前来剿灭。你这个叔祖为了让你学拳可是下了很大本钱啊！”
当说道妍蚩为了不让昭礼宫继续为难九黎部，而且怕自己回到九黎部后，姬南不能当上巫觋，所以自愿继续留在四合庭大牢，巫女唏嘘不已。
“太午棍带回来了？”巫女问道。姬南从怀里掏出太午棍双手递给巫女。
巫女摸索着太午棍，仿佛母亲抚摸儿子般，面露慈祥之色。姬南心里也从太午棍上感受到了雀跃和欣喜的情绪。
巫女笑着说道：“太午棍有一百多年没回家了。太午棍、卜祝铃、湼天犼，巫族三大至宝。太午棍向来由巫觋掌管、卜祝铃由巫女掌管。湼天犼是我巫族护族神兽，迷失在十万大山内已近千年。如今只剩下了太午棍和卜祝铃了！你现在境界还低，使用不了太午棍！”
说完之后，巫女仰望着璀璨的星空久久不语。
少女将烹好的茶水端到两人身畔。巫女将太午棍递还给姬南，这才笑着说道：“咱们光顾着聊天了，忘了介绍，这是咱九黎部的下一任巫女，她叫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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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炉里的银炭慢慢变红，铁壶里的水离沸腾还有一段时间。丑北在边上看着火，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四个人。
巫女继续眯着眼坐在温泉旁泡脚。咸巫、真巫此刻正与姬南面对面的坐在水边热烈的讨论着问题。
咸巫是前天来到此处的，刚到此处时原本是板着一张脸。谁知姬南郑重起身，恭敬行礼，口称见过师娘。
顿时把个美艳白发的咸巫弄得大红脸，把年老的巫女笑的喷了茶，把年轻的丑北笑的掉了壶。
咸巫口中连连“呸呸”，怒斥臭小子休想占我便宜。但是面容却瞬间温柔和蔼了很多。
双方谈判的气氛时而紧张时而轻松，期间咸巫几次站起来拍了桌子，做出欲走的姿态，最终都坐回了桌旁。
真巫是个沉默寡言的老者，没事就捧着竹筒抽烟，自始至终说话都不多。
这已是姬南在山中庭院内的第四天了，三个人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进行着讨论和谈判。
谈判的内容涉及九黎部今后在十万大山内的地位，天伤殿与九黎部的合作关系，姬南一旦成为巫觋后所拥有的权限，解除九黎大巫的数目限制等等，既有牵一发而动东南政治格局的大事，也有开通商路、设置关卡等具体的小事，既相互关联，又极其重要。
每件事都要事先达成意向，然后篆刻到身边的玉简上。不远处的木桌上，放置着已篆刻成协议的数十根玉简。
这些协议是绝密的，最终也只会呈递给昭礼东宫和巫殿内极少数的几个大人物观看，待双方认可后就要认真实行。
这场谈判的大多数协议内容，是姬南和昭礼东宫早就研究完的，九黎部处于相对的弱势地位，无奈答应了大多数内容。
但在几个关键节点上，双方意见分歧极大。比如姬南的子嗣如何承继九黎部巫觋之位的问题，咸巫和真巫始终不肯让步，绝不让外来的姬氏子弟始终担任九黎部巫觋，而这又是姬家必须要控制九黎部的最基本条件。
双方在几个关键问题上争执不下。
巫女到了傍晚则是回屋休息，留下三个人继续唇枪舌战，丑北则继续烹茶旁听陪伴。
但在最后，巫女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没有正式列入双方的谈判内容里。矮小老妇本来宁静慈祥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神情，她笑着说道，这个条件会在双方正式认可谈判结果后才提出来，这是一个隐秘但是重要的条件，不过只是针对姬南本人，不涉及双方谈判其他条件。
姬南一头雾水，寻思了半天只好答应。
到了第四天的夜晚，谈判算是告一段落。双方都取得了基本满意的成果，剩下几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作为下次谈判内容。
咸巫、真巫向巫女拜别后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他们要尽快回去将谈判的结果进行归纳汇总。
姬南也要将谈判的结果尽快呈报给昭礼东宫。
临走之时，巫女笑着嘱咐姬南，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算命老者千万不可怠慢。
姬南自是连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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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不大，前后五间吊脚楼，中间是空地，周围是石头垒砌的院墙。
言汐在九象城内的这个院子有几十年没回来过了，好在有族人定期打扫，倒也干净整洁。
姬南等人就在此住了下来，一边等着惊蛰带回昭礼宫的回复，一边等着巫女、咸巫等人有事相商，有些细节还要继续磨一下。
姬南到了这里后，深居简出，基本不出院子。每天待在屋里六个时辰的打坐修炼，往往是清晨时分，与言汐、芙茹一起洒扫庭院，然后上午是与言汐练拳，与芙茹学习巫法。
言汐年轻时候受过重伤，伤及根本，所以一生修为不高，也才四品巫的水平，但是孩童时就常年在巫殿厮混，跟在兄长、巫女和一众大巫身边，对各种巫法的见识确是很高。老妪经常说到细微处，便亲自演练。
芙茹的巫法让姬南大吃一惊。芙茹自幼血脉纯净，资质极好，还曾得巫女亲自调教。
在巫女、言汐等人的悉心调教下，一身黑火巫法运用得出神入化，小小年纪已到了神意内敛，圆满无漏的境地，虽然也才四品巫水平，但是将来大道不可限量。
每天午时，与有象在院子内相互搏杀，熟悉一位元婴刺客的手段和方法，约莫消耗一个时辰。
与有义对练，不比与言汐、芙茹学巫法，经常要负伤，其实也就是看着伤痕累累，皮开肉绽，但都是小伤。
算命老者极少露面，神出鬼没，大多数时间是在城内四处游逛，或是去巫殿游览，只有在晚饭时间才回来。城里的巫师们也许是得了命令，并没有干涉老者的走动。
晚饭之后，算命老者就开始唾液四溅地讲起天下江湖风云事，把个小姑娘芙茹唬得“哇哇”惊呼。
九象山下的石城其实并不繁华，由于常年的战乱和乌越部、虎越部等的封锁，九黎部的内部物资供给并不宽裕，仅仅能维持部众的最基本温饱，像铁制武器、甲胄、药物等就十分匮乏。
大巫们修炼用的各种巫器、玉器、丹药等更是极少。
姬南和言汐逛过一次石城集市之后就再不去了。
姬南对老者十分礼敬，每次晚饭前都要向老者行礼，老者只是随手一摆，毫不在意。大家萍水相逢，相敬如宾，平平淡淡就很好。
一天夜晚，姬南走在静静的街道上，避开城内的箭楼和巡逻队，来到石城内一处高门大宅。
寨子内的凶煞气息有意无意地收敛了一些。
姬南推开大门，宅内一个人都没有。
走过二门，正堂大门大开。一个身材矮小、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端坐在大堂内，双手拄膝仿佛就在等着姬南。
黑色巫袍的胸前赫然有六片银叶标识，显示出他是一名六品大巫。
姬邾向前几步，向中年汉子躬身行礼道：“姬南拜见二师兄！”
汉子自顾自端起眼前茶杯喝了一口，问了一个问题：“想过一些人的反应吗？”
这座并不繁华的石城，既有着悠久的历史底蕴，也隐藏着无数深不见底的秘密，眼前更给人以风暴欲来之前的感觉。
姬南点头道：“师父之前有过提醒，言汐姑姑有过讲解。百年以来九大族长议事已成定式，巫殿内五大巫各有偏向。我的到来会彻底打破目前的形势，集大权与一身，让九大族长回到以前只管自己本部族的状态。一些积压已久的矛盾也会因为权力的变化而爆发出来……”
“……我出身玄夷族，师父和大师兄出身白夷族，二师兄出身黄夷族，虽然巫师不谈出身，但是我当巫觋之后，这几族必然会获得很多无形的好处，其他几族必然心中不满。所以这城内很快就会暗流涌动。之所以如今还未发生，是因为前段时间我抗击乌越部、虎越部的功劳，影巫殿已效忠于我，还有二师兄已经回来。这才让许多人暂时保持沉默。”
过了几息，中年汉子说道：“你有何应对。”
姬南说道：“等着巫女率五大巫一起出面宣布支持我。”
汉子问道：“巫女那边还有问题？”
姬南说道：“还在等一个消息，而且也不愿催促巫女，成与不成，我都有应对之策。”
汉子继续问道：“怎么说？”
姬南答道：“只说名义大势，我已经占了一半。要说阳谋，我带来了大量的武器、粮食和外援，还有敌人的内部情报，我有信心带领部众打败敌人。若要来阴的，我有影巫殿的誓死效忠。况且还有两位师兄在。”
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点点头：“不错。你既然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我也不多问，你自己看着办。咱十万大山内解决矛盾的方式通常是简单直接，也最清楚明白……”
“……其他四大巫现在什么想法清楚吗？”
姬南摇头道：“咸巫、真巫应该没问题，其他人不清楚。”
汉子道：“如果有问题，我去找他们谈！”
姬南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裹放在桌上，里面有十块极品青玉和一株草药。
汉子皱眉道：“这是何意？”
语气中已有压抑怒气。
姬南连忙道：“师父曾和我说过，二师兄所习巫法最是刚烈勇猛，却也容易伤及心脉。只有定期吸取青玉内的天地元气并辅以丹药，才能大道走得长远。这是师弟替师父他老人家完成心愿。”
汉子看着桌上的物品，良久之后大手一挥，将物品收入袖中。
汉子站起身，“一般情况下，大巫不干涉部族内的事物，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解决，后果自负；但是有些事，瞻前顾后却也让人瞧不起，大山内更喜欢快意恩仇。在九黎部内，只要巫女不出面，咱们三兄弟还不用怕谁……”
姬南说道：“定不会让师兄失望。”
姬南以心声言语道：“师兄，我此刻前来会不会有大巫暗中窥探？”
汉子想了想，“就算有，也不敢有恶意。你身边的那个护卫是刺杀一道的行家里手。那个算命老头儿就是我也看不出深浅。况且你以为咸巫他们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姬南再次点头受教。
汉子道：“你明日午时开始来我处练拳习巫。来时再不用遮遮掩掩！我风哥伤的师弟在这九象山就要大摇大摆地走，看看谁能有意见！”
姬南抱拳作揖，“尊师兄命。”
汉子嗤笑道：“别以为会了点‘刺涅九山’心法，再会点外面的道法剑术，在这大山内便罕遇敌手。百招之内，尽你所能，能让我后退半步，我把这身巫袍送给你。”
姬南小心翼翼的问道：“百招之后呢？”
汉子微笑道：“百招之后，我会全力出手，若是你还能挺过百招，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姬南笑容牵强，“师兄，要不咱们先打打看。或者把时间延后一段，啥时候打过你就啥时候送我礼物，如何！？”
汉子笑着说道：“可以，就以三年为期。你能挺过我百招全力出手，我就送你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