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说白了就是位被刻不求时刻使唤的工具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但是它探头往外瞧,看见那俩挨在一块的人就又把头缩回去了。
“不行,”顾怜又低头拔了几棵草就抬起头来,眼神坚毅,“我必须得去把满花楼里面的铜钱给拿到手,师姐肯定不会一直拒绝我的。”
刻不求学着她有模有样地拔着草,不催促也不相劝,只是“嗯”了一声。
“但估计需要一定的时间。”顾怜自说自话,“而且我明天得去找三师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然后找完他们我得找点西什么的去拜一拜我师兄,在鹤云殿那会儿他还嫌弃我。陈斟酒那家伙也是,不知道他那样子还有没有活着……”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其中掩饰的意味明显。
刻不求忽然出声:“顾伶。”
顾怜的话一停,看向他:“嗯?”
刻不求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耳垂:“这里红了。”
“……”
刻不求的指尖冰,触感难以忽视。
顾怜把他的手给拉下来,猜想可能是因为这只是分魂的原因,毕竟正常人的手不可能会那么冰。她低头瞧着,刻不求的皮肤虽白但也并非是毫无血色:“我就是觉得咱俩似乎不对等。”
顾怜把他的手捂在手里:“于你有些不公平。”
刻不求的许许多多,想的念的都跟她有关,这座天秤并不平衡。
刻不求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呢。”
“没什么好说的,我心里想的什么你都能猜得七七八八,”顾怜说:“就像打个比方,你跟顾薪都被抓走了而我只能救一个,我的选择会是顾薪优先。除开顾薪是我的第一选择之外,还是因为你的修为太高了,除了上界给你下的禁制没有什么能对你造成威胁。”
说是刻板印象也好,刻不求在顾怜这里几乎无所不能。
纵使是上界的禁制,刻不求都能够从其中抓到漏洞,然后出来。
“没关系,”刻不倏地轻声笑了,他腾出另一只手来揉了下顾怜的脑袋:“我的确很厉害。”
足以做你的后盾。
足以让你无所顾虑。
夜幕临落,大团从千味堂那边飞回来,发现屋里反常地点了烛灯,就将自身的光亮隐去,停落在顾怜的手腕上。
“嗯?你回来了,”顾怜合上剑谱,伸出手引着大团飞到她的手指上,她走到桌子前。那里放有她刻意揉碎了留下来的糕滓,“你吃点,今晚就不用你点灯了。”
大团绕着顾怜飞了一圈然后就落到了桌子上。
“你这又是上哪儿捡的小虫子?”刻不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在千味堂外边捡的,”顾怜转身折回去,看见刻不求用她很早之前借来的书垫脚,眼睛都瞪大了,走过去赶他,“把你的脚挪开。这书要是坏了估计以后六师叔就不会再让我进藏书阁了。”说完等刻不求把脚挪开了就把书给捡起,甩干净灰尘放桌上去,打算明天顺便还了。
刻不求把脚收回来了,怎么看都觉得这间屋子又空又旧。
小破屋一样。
“你之所以受伤,是因为那所谓的保命符?”
顾怜的动作一顿,明白过来这是在她和林逢说话时被刻不求听了去。想了想,她回答得很客观。“也不全是。”
刻不求说:“你话中有话。”
顾怜到床上坐好,刻不求坐在椅子上跟她面对面:“你的北境我不清楚,但我刚去到南境那边时正在内乱,师姐与大师兄是为了结丹并不能一心只顾着我,随行的还有其他几位师兄,为了我从东境得到的机缘而抢夺。你将我带回北境前,给我招来那只死猴子的是两位同行的弟子,师姐跟大师兄那时都不在我身边,他们都在结丹,顾不到我。而那保命符有的作用也只是在危机时刻能传送回宗门,都各沾了点原因吧。”
听顾怜轻描淡写地说完,刻不求的周身气息都变了。
刻不求动了下指尖,红线微张:“谁?”
“那两位弟子我杀了一个还差一个,剩下的那个没在门派里看见,可能是被当做替罪羔羊赶出去了。”顾怜说,“保命符是二长老所给。”
刻不求听后点点头,一副即将去杀人越货的模样。
顾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觉得好笑。
“不是我说你啊刻不求,”顾怜语重心长,“不是所有事情光靠打打杀杀,就能够解决的。
“人死了没有那么多事了。”刻不求说
“然后你杀了二长老,于他们眼中就是无理之举,二长老的名誉仍在或许往后还会被人赞颂,而你只会落得满身骂名,”顾怜说,“在没有看见真相之前,他们只信所他们所信。”
“那又如何?”刻不求的口吻捎上冷意,“不过骂名罢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顾怜说:“你是要飞升的,刻不求,人间事不必让你挂怀。”
便算作是她多管他人事吧。
后面刻不求就没再开口。
翌日一早,顾怜起来后就去议事厅了。
一路上有弟子瞧见她,扭头就窃窃私语,顾怜听见几句什么“兼修三道”、“难遇天才”,一脸麻木地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议事厅外有弟子把守,顾怜刚一过去话都还没说出口对方就眉开眼笑:“小师妹来了,师伯他们已经在殿中了。”
“我知道了,多谢师兄。”顾怜点点头又朝他一拱手,“辛苦师兄。”
“分内之职。”
往里边走,顾怜一抬头就看见落座于长老位上的四位长老,中间掌门与二长老的位置是空着的。
他们原本在浅谈着什么,一看见顾怜就都纷纷停下来了,眉目祥和地看向她。
顾怜敢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几位长老对她那么和颜悦色。
顾怜按着礼数行礼:“弟子顾怜拜见诸位师叔。”
“不必拘礼,”三长老乐呵呵地摆了摆手,“今日让你前来,主要是为了同你谈一下翘青大会的九台守擂一事。”
顾传站直了,心说我就参加了那一项你们就翻来覆去逮着说了,不过吐槽归吐槽,顾怜面上还是客气恭敬的:“师叔清讲。”
三长老问:“据霜儿与生安说,你兼修三道?”
“……”澄清那么多次了还是没人听,顾怜心累地搬出那一道说辞,“只是略有涉猎,弟子自认仅修剑之一道,并未有那一说。”
兼修三道?
其中说的那符、阵两道还是玩命的,她疯了吗?
闻言,三长老和其余长老相视一眼。
“咳,”话最少的四长老清了下嗓子,抚须开口道,“你能有此天资实乃我扶光派之骄傲,往年是师叔们对你略有忽视,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顾怜还没有应答,一旁的五长老就接下了那句话:“你有天赐机缘剑骨在身,本就比旁人多得天眷顾几分,有此天资倒也合乎情理。”
六长老点了点头:“魏官主已将肆台云镜的情况交予我们一瞧,这是与不是我们皆可知晓,你不必有所顾虑。”
顾怜:“……”
这都被你们盖棺定论了,我还能怎么解释?
顾怜不再挣扎,只问:“那师叔可还有别的话要问?”
见她终于不再否认,三长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转而记起什么来又问:“你是金雷筑基?”
顾怜:“?”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顾怜无法反驳这个事实,只得点头承认:“正是。”
三长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连连点头说了好几个“甚好”,随后肃正起态度:“此番让你前来,主要是因为我们几位师叔商议过后,决定让你入剑冢中,寻一把属于你的命剑。”
顾怜一愣:“剑冢?”
剑冢是历代掌门及其长老们在外收集带回来的灵剑的存放之处,里三层外三层地下了结界保护着,里边的灵剑珍稀难得。
顾怜以前听引歌说过,但没往心上放——因为她那时觉得自己肯定跟剑冢无缘,却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真让她碰上了
三长老道:“三日后,我会让绝儿引你前去剑冢,届时便看你的机缘了。”
顾怜先是没有应声,她看着长老们,心中清楚,他们不过是看见了她的价值而已。
不然以前她哪里有这个资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