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一无所获

他不再想低声下气地哀求,猛地转身,抬步就往外走。

差役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发怒道:“你不准再去了,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可不愿再陪你往远走了,你给我回去!”

凤宸宇愤怒地甩开差役的手,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彻底失控,他双眼通红,对着差役大声吼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慈悲的心吗?眼见那孩子已经快要病死了,你都不能宽容一二让我去找药!你也是为人父母,或者将来也会为人父母,你就忍心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在你面前死去?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你们这些人,平日里仗着手中那点权力,作威作福,如今在这生死关头,竟如此冷血无情!”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愤。

差役被凤宸宇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的姿态:“哼,少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凤家犯了罪,就该有这样的下场。那孩子死活与我何干,我可不想因为你丢了自己的饭碗。你要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伸手去摸腰间的佩刀,做出一副威胁的姿态。

凤宸宇听罢顿时双目通红,死死盯着差役,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差役被他这副吃人的样子吓得禁不住连连后退,心里直发怵。

他深知眼前这位可是上过战场,杀伐果断的将军,要取他一条性命简直轻而易举。

此刻,他满心懊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激怒凤宸宇。

凤宸宇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差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差役的心上,令其胆战心惊。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凤氏家族为了守护皇帝的江山,守护百姓,世代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我父兄,皆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哪一场战役不是冲在最前?哪一次不是为了保家卫国,置生死于度外?我们凤家满门忠烈,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能安居乐业,让这天下太平!”

凤宸宇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他继续怒吼着:“可如今呢?我父亲尸骨未寒,我们家族就遭此大难,被流放千里。这一路上,我们受尽折磨,你们这些人却还如此冷酷无情!一个无辜的孩子,正在生死边缘挣扎,你却连一丝希望都不肯给他。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对得起我们凤家为这片土地付出的一切吗?对得起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英灵吗?”

差役被凤宸宇的话震得呆立当场,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凤宸宇怒目圆睁,继续痛斥:“你们这些人,平日里享受着太平盛世,却对我们这些为国家拼过命的人如此残忍。一个孩子的生命,在你们眼中就如此一文不值?你们的冷漠和自私,与那些敌人又有何区别?你们口口声声奉命行事,可这命令难道就是让你们见死不救,让你们泯灭人性吗?”

凤宸宇说到此处,眼眶中泪光闪烁,那是愤怒与无奈交织的泪水。

“我凤宸宇,就算落得如此田地,也绝不允许你们这般践踏生命,这般亵渎我凤家的忠诚!今天,你若还是执意不肯通融,我即便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理昭彰,什么叫做良心未泯!”

他紧握双拳,身上散发着一股决绝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凤宸宇怒视着差役,胸膛依旧剧烈地起伏着,他恨不得冲上去与这无情的差役拼个你死我活,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差役听了这一番话后动了恻隐之心,他叹了口气说:“罢了,你去找吧,我陪着你,但是不管找没找到药,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凤宸宇虽然心里还有些余怒,但还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多谢,你这份人情我记住了。”

差役也缓和着语气说:“小事,别放心上。我帮你把脚铐打开吧,这样你能轻松点。”

凤宸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差役给他解开手铐脚镣后,他便快步往前走去,差役不得不跑着跟在他身后。

凤宸宇与差役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四周的世界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所笼罩,除了白茫茫一片,再无其他色彩。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将大片的雪花吹得漫天飞舞,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脚下的积雪很厚,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凤宸宇的双腿像是绑上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步都深陷其中,拔出来时还会带起一堆松散的雪块。

差役跟在后面,亦是气喘吁吁,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但声音很快就被狂风吞噬。

极目远眺,天地间浑然一色,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

原本应该有山峦起伏的地方,此刻也只剩下连绵不绝的白色弧线,与天空融为一体。

平日里或许会有树木点缀的旷野,如今那些树木也都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只露出一些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座座沉默的雪雕,在寒风中孤独地伫立。

路边的草丛早已被冰雪覆盖,它们曾经的翠绿生机早已消逝不见,只剩下一些枯黄的草尖在雪层边缘若隐若现,仿佛在向这残酷的寒冬做着最后的抗争,但也显得如此无力。

凤宸宇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草药的角落。

他仔细地查看每一处稍有不同的雪地,希望能发现哪怕一株耐寒的草药从雪下探出脑袋。

他蹲下身子,用冻得通红的双手扒开积雪,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但他依旧没有放弃。

然而,每一次扒开积雪,看到的只是坚硬的冻土,没有他心心念念的草药。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寻,不知走了多久,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