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万无疆视野一阵昏暗，口中喃喃道。
一瞬间苍老了不知道多少。
为了这帝意，他不知道筹备了多久，多久，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
可为何，为何在最后的时刻频频背离所愿。
为人作嫁衣？！
他想不明白其中很多的缘由。
现在也没办法去想了。
万般念想终成空。
终究是技不如人。
因为半步先天的实力，即便失去心脏，他还能吊着一口气。
可却再也无法提力作战。
眼前的顾云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死字几乎已经刻在了他的脑门上。
“你...们到底是谁...？”
“为何我这么多年对帝意的策划，却对你们的信息根本一无所知？！”
万无疆再次不甘心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只可惜。
顾云不是一个爱讲话的人。
可没有那么好心和一个将死之人讲废话。
只是漠然地靠近。
一步。
两步。
三步。
...
宛如一个手持镰刀的死神，无限逼近。
万无疆终究还是逃不出死亡的阴影，视线周边开始被黑暗侵蚀。
那种感知不到周围信息的惊惧让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作为一个皇帝，有多少年或者说是多少次，没有面临过如此境地。
你问他怕不怕死？
他肯定会嘴硬告诉你死又何惧？
然而。
一个苟在黑暗深处多年的人，又怎会不惧死。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掌权四方，越是这样的人，越惜命。
不惜命的，都是装的。
万无疆强行压下心中的忐忑，尽量保持自己说话的声音不疙瘩，好让自己看上去那种隐藏在深处的恐惧没那么明显地被觉察。
“咳咳...杀了我，你也出不了这沧澜星，只要我一死，战神殿很快也便会来到此地。”
“初生的天魔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个头大一点的猛兽罢了，你注定只能含恨于...”
“此！”
顾云顿了顿身子，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如此举止瞬间点燃了万无疆心中的生意，急忙道。
“我们本就无冤无仇，不过是一个赛道的竞争者罢了。”
“现在我败了，我认，只要放过我，我会将多年对天魔的情报拱手相让，毕竟你也知道，天魔乃万魔之主，我同样会在你的掌控之下，只要...”
“啪嗒——！”
万无疆说着说着，视野一阵恍惚，在被黑暗完全吞噬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整个身体的全貌。
只是这个身体，没有了头。
从喉间断断续续地飘出四个字。
“朕...不...甘...心...”
这是他第一次。
对与自己实力匹敌之人，称自己为朕，却也是最后一次。
维尔纳从万无疆身躯里抽出手，甩了甩血迹道。
“顾小子，不再等等吗？就这样杀了会不会太仓促了？”
“听他的意思似乎战神殿的信息和他是生是死有关，毕竟若是活着，他自己也是个魔族，总不会还想着招惹战神殿吧？”
顾云褪去了手中缭绕的星辰之力，对万无疆直直垂落的身体不曾注视过一眼。
淡淡道。
“等不及了，咳咳！”
“生死帝意对我的限制太大了，带着这样的伤势我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必须立刻得到天魔帝意。”
“不然想要完全恢复，可能要半个月才有好转的迹象。”
“半个月...太久。”
顾云捂着胸口，在维尔纳面前，他没有再加以掩饰。
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
维尔纳见状赶紧化作一团阴影融入顾云体内，为其稳定伤势。
“可是天魔帝意不是需要一定的基数吗？”
顾云淡淡地笑了一声，褪去了星月恶魔的姿态，展露出自己最原始的面貌。
黑衣！
黑发！
黑瞳！
淡黄色的肌肤！
最为纯粹的地星华夏之态！
哦。
不对，瞳孔因为与恶魔相容已经是呈现猩红之色了。
但！无伤大雅！
“这就要问问它了。”
“现在的基数还不够吗？”
顾云向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淡淡道。
不一会儿，一声稚嫩的回音带着些许不快道。
“肯定不够啊！”
“不是让你收收手吗，一下子被你斩去这么多，怎么可能够！”
“活该！”
顾云依旧保持着一副平静之态，缓缓道。
“小天，你们最终的任务，是选择天魔帝意的最佳合适者。”
“也就是魔族的最强者。”
“而现在，想必你身后的天魔帝意也能直面的感受到我的强大，前所未见。”
“可...！”
“不用急着反驳，听我说。”
顾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所谓的魔族基数，其实我能明白它的本质意义，它是为了保护初生的天魔吧。”
“看到天魔帝意的所有力量形式，我才知道，天魔，也是需要成长的，并不是说凝聚了天魔帝意之后便可无敌于世，不然前者历代天魔也不会陨落，其中无极和均衡最为明显。”
“对吧。”
小天：...
“而天魔帝意是献祭斩去了整个魔族的可能性进而独特化的一种帝意，天魔毫不夸张地可以说是魔族的天，身上背负着，是整个魔族，魔族强大，帝意便强大。”
“之所以有魔族实力基数这个条件，想必也是保证为了初生天魔的能力，也就是相当于新手保护，不至于一开始便被斩杀，再让你们抉择百年之久，等待下一任天魔。”
小天愤愤地说。
“你知道就好！那你还...”
顾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小天想要说的话，气势完全不像是一个重伤之人。
“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这种新手保护。”
“我的特殊性，不管是你，还是真正的天魔帝意，都能感受到。”
“否则很多时候我的任性要求，你也不会一让再让。”
“甚至我杀了这么多魔使，扰乱了天魔计划，你也只是对我不满了两句。”
“我知道，程序是死的。”
“只有满足了条件才能在魔族中诞生天魔。”
“但，我的唯一性，是否可以提前满足基数这个条件，最强，我想已经不用再多加辨认了吧。”
对于顾云的这番话，小天陷入了一阵沉默。
顾云缓缓抬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着。
“小天。”
“恩？”
“数百年了，即便是前任数代天魔，恐怕也未曾有过想要前往上界，开疆扩土吧。”
“恩？！”
“你......”
“想要让上界诸般神魔......”
“都向你俯首称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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