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努克的目光死死地黏在罗森放置在桌上的“绑架计划书”上。
此时,瓦努克的思绪不禁飘回到先前那批被绑架到妙瓦底的夏国人身上。
那原本是一次绝佳的“赚钱机会”,可谁能想到,还没等他们按照集团的规矩——
对这些新到的“肉票”进行“折磨”,进而“压榨价值”,案子就突然曝光了,一切计划瞬间化为泡影。
按照绑架集团不成文的规矩,刚被绑架来的人,都要经历一段特殊时期。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除了不把人直接弄死,各种残忍的折磨手段都会轮番上阵。
从身体上的殴打、饥饿惩罚,到精神上的恐吓、威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毫无保留地把钱财乖乖奉上。
这个过程通常会持续一个星期到一个月,时间长短视每个人的承受能力而定。
只有当对方的抵抗意志被彻底磨灭,他们才会进入下一个阶段——勒索钱财。
然而,最近这批夏国人,才被绑架到妙瓦底不到一星期,案子就被曝光了。
这一突发状况,让卡伦民团旗下的绑架集团陷入了极度被动的局面,事情变得棘手无比。
那些夏国人现在就像烫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放也不是。
好在从新闻媒体的报道能看出,泰国警方并不知道那批夏国人具体被绑架到了妙瓦底的哪个绑架集团。
瓦努克估计,上头很可能会把这批夏国人送到缅甸偏远地区囚禁起来,等到风声彻底过去之后,再想办法勒索钱财。
但这期间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去看管,又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谁也说不准。
而就在此时,眼前这位自称“罗老板”的人,却带来了一个看似疯狂却又充满诱惑的计划——再骗一批夏国人到妙瓦底。
瓦努克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他心想,如果真能按照“罗老板”的计划行事,先不管后续如何,单是这新一批夏国人的到来,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之前的损失。
如果计划顺利实施,那敲诈来的钱财简直不可估量。
瓦努克的目光再次落在计划书上,他的手指在计划书的边缘轻轻摩挲,仿佛在触摸着真实的财富。
他开始仔细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虽然计划看起来大胆,但其中的每一个步骤,“罗老板”都阐述得十分详细。
从诱骗夏国人的手段,到如何将他们安全送到妙瓦底,再到后续的控制与勒索,都有一套完整的流程。
可是,瓦努克毕竟在这行摸爬滚打多年,深知其中的风险。
实施这个计划,需要大量的人手和资源。
人手方面,要确保有足够可靠的人去执行诱骗任务,还要有能镇得住场面的打手,防止那些夏国人中途反抗。
资源方面,无论是用于诱骗的资金,还是后续控制人质所需的物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一旦计划出现任何差错,比如在泰国被警方察觉,或者在运输过程中出了意外,那一切就都泡汤了。
瓦努克实在不甘心放弃这个看似能让自己咸鱼翻身的机会。
他想到自己在绑架集团中这么多年,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
每次有赚钱的机会,都因为各种原因吃不到最大的肉,只能弄点残羹冷炙塞牙缝。
这次,如果能成功实施这个计划,他就能在集团中站稳脚跟,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财富。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集团核心人物的那一刻,手下众人对他毕恭毕敬,金钱美女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
在这种极度的纠结与挣扎中,瓦努克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他一会儿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一会儿又被各种潜在的风险逼退。
最主要是他对眼前的“罗老板”一点都不熟悉——
但任何合作都有第一次,既然有“关系人”牵线搭桥,也不算完全抓瞎。
瓦努克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计划书上,打湿了一小片纸张。
他的眼神在计划书和罗森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罗森的脸上找到一丝能让他坚定决心的东西。
终于,瓦努克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罗森,说道:“这计划风险不小,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罗森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安抚,说道:“风险肯定有,但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就不会有问题。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
备。”
顿了一顿,罗森接着说道:“整个计划在夏国和泰国的费用,咱们各自承担百分之五十,你们风险并不大。”
罗森的这番说辞符合“行规”,本来就是需要缅甸方面投入一部分钱,这样才合理。
这世上没有傻子,不可能风险全部由罗森这方承担。
那样的话,会显得整个计划很不真实。
瓦努克又沉默了一会儿,内心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最终,财富的诱惑战胜了对风险的恐惧。
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好,这件事就这么干!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事情搞砸了,你可别想全身而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既是在警告罗森,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罗森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成功。”
而此时的瓦努克,虽然表面上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内心深处依然隐隐不安。
“不过,干我们这行,光有计划可不行,还得有实打实的实力。罗老板,不介意的话,给我说说你的情况。”
瓦努克微微向前探身,肥胖的肚子几乎顶到了桌子边缘。
罗森很清楚,对方的意思是要打探一下自己的底细。
在黑道上混,没有案底是不行的。
罗森伪装成黑道人物,那就必须有一套说辞才行。
他脸上依旧保持微笑,不慌不忙地开始信口胡诌起来:“我当年在夏国抢了运钞车。后来案发,倒霉的同伴都被抓了,我命大,一个人拼了命跑路到越南,在那又历经波折,后来辗转到了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