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我还担心你应付不来后宅的阴私,会踩进别人的陷阱,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群 ”
谢瑶华很是感叹,“吟月,你现在很强大。”
十六岁时的沈吟月,肆意明媚,只做能让自己高兴的事,只结交自己喜欢的人。
十八岁的沈吟月,肆意勇敢,为爱不顾一切,远走战场,最后落得遍体鳞伤。
二十一岁的沈吟月,不够明媚,不够灿烂,但足够平和,她知道怎样跟自己和解,她学会了与这个世界和平相处。
谢瑶华替沈吟月开心,但又替她难过。
她原以为沈吟月能永远保持明媚,但事实证明,人总是会变的,不是被环境改变,就是被自己改变。
就好像没有谁能永远年轻一样,这是不可抗拒的事情。
沈吟月出宫之前,容铮赶过来跟她见了一面。
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是将她当成自家小妹妹的。
“看来这梁家不错,我瞧着你气色比从前好了不少。”
“不是梁家不错,是她嫁的人不错。”谢瑶华纠正,“糊涂的祖父母,清傲的婆母以及混账的公爹,梁家哪好了?”
容铮摸了摸鼻子:“确实这梁家只有述之出色优秀。”
沈吟月啧了一声:“孩子都快三岁了吧?铮哥还是这么惧内,也就是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要是旁人见到,只当是我瑶华姐要踢掉你这个皇帝,自己当女帝呢。”
容铮瞪她一眼:“我这不是惧内,我这是爱妻。再说了,若这皇位你姐她瞧得上,换她来做女帝又有何不可?我与你姐早就不分彼此了。”
“行行行,知道你们恩爱了。”沈吟月站起来行了个礼,“那就请你继续疼着我姐,爱顾我姐了,姐夫。”
一声姐夫,把容铮哄成了翘嘴,于是吩咐李公公带沈吟月去他的私库,让她随便挑几样东西回去。
谢瑶华这边当然也不会少,比起容铮那些华而不实的赏赐,她送出手的,都是沈吟月实实在在用得上的。
这次柳太后没跟着送。
反倒是在沈吟月出宫后,她特意过来提醒帝后:“吟月那丫头命苦,的确是该心疼,但有时候盛宠太过倒是不妙。”
容铮道:“母后所言有理,但我与瑶华只是替她撑腰,梁述之的前途,还是得靠他自己去争取,若最后证明他只是空有其表,那我也不可能破格提拔他重用他,只会在生活上对他夫妻多照料一些。”
“你心里有数便好。”柳太后说着又提起了容战与邓玉兰,“吟月是你妹妹,战儿也是你弟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心大,有些细节未必会在意,但要是长此以往被忽视,也不是个事。”
“这是有人在母后跟前嚼舌根了?”容铮笑容淡了许多,“还是阿战自己跟母后抱怨的?”
“阿战哪会跟我说这些,玉兰也不会,他们两人一个心大一个高雅,如今极少出府,都是在府上鼓捣自己的小日子。”柳太后轻声,“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近来总是不安。”
容铮便让太医来替柳太后来请平安脉,查出她忧虑过重,影响了睡眠。
太医走后,容铮也跟着走了,有些话,他这个儿子说不合适,得让谢瑶华这个儿媳妇和女儿说。
柳太后是将谢瑶华当成女儿般看待的,容铮和容战每次上战场的时候,都是她们娘俩相依为命,互相打气,感情自是不一般。
谢瑶华道:“母后不必忧虑,像是您说的那样,皇弟豁达弟媳雅致,就算是有人专门到他们夫妻面前挑拨,也不会轻易上当,更何况每回容铮给吟月的赏赐,第二日都会送一份到逍遥王府,弟媳得的赏赐,我与容铮却是没有如样送一份给吟月,要说觉得不公平,那吟月才是被不公平对待的那个。
但她不会觉得不公,因为她很清楚,她与我只是义结的金兰,别管感情多深,也是跟有亲血缘的兄弟姐妹不一样的。”
柳太后抿唇:“瑶华,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母后不是那个意思,但情感上,我确实是与吟月要更亲密一些,不怪旁人胡乱说话。但人哪能没有私心?人哪能真正的做到一视同仁?如若真的一视同仁,那才是让自己珍视的人受大委屈。”
谢瑶华拉着柳太后的手轻轻拍了拍,“母后,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你的两个儿子,是有真感情在的,他们同生过死过,他们是可以互相将背后交予对方的战友,他们也不是笨人,母后,您要相信他们能自己处理好这些小事。”
自从三个孩子出生,婆媳俩有空余的时间都是绕着三个孩子转,已经极少有这样推心置腹的时候了,也就今天柳太后提起了这么重要的事,两人才又交了一回心。
柳太后在凤仪宫留饭,一家人吃了个热热闹闹的晚餐,回去的时候,还把三个孩子给拐走了。
看着雅伦奶声奶气地跟自己道别,谢瑶华有些想哭。
她六亲缘薄,活了两世,都没得到过亲人的关爱,好在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被爱包围着。
人最大的成功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自己吃过的苦,后代不用再跟一遍吧。
容铮知她又想起了从前,他也敛了笑,也没急着安抚,就这么将她拥在怀中。
良久,谢瑶华才从那股子悲凉的圈子里出来,她抬头看容铮:“夫君,谢谢。”
一声“夫君”把容铮弄成了翘嘴,他用力拥抱她:“今晚月色不错,娘子,有兴趣与为夫月下舞剑吗?”
底下人送来了两柄长剑。
谢瑶华掂量了几下,觉得有些手生,她自己先挽了几个剑花来找感觉,末了摆出姿势:“大师兄,请赐教。”
皇帝皇后要舞剑,整个凤仪宫的人都来看热闹。
原先只有凤仪宫的人,但是二人舞得精妙又好看,后面便发展到手头没事的侍卫都跑过来偷师了。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了夏天,天气彻底热了起来,好在屋里置有冰盆。
谢瑶华与容铮下了朝,便分坐在两个桌案处理政事,丝丝凉气从窗口进来,整个屋子十分凉爽。
“官家!”
这时沧云匆匆从外头进来,“东海那边出事了!”
“东夷不是被尽歼了吗?又出了什么事?”容铮与谢瑶华都不理解。
“不是东夷犯边,而是……”沧云身体往旁边一闪,“你自己与官家讲,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