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黑夜之中,陈解把张定边放下,就见张定边噗的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看的出来受伤颇重。
陈解这时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太岁丹给张定边喂了下去,纵观所有的疗伤药物之中,唯有这太岁丹的效果最好。
张定边这时吃了陈解的太岁丹,整个人也立刻不说话了,闭着眼睛开始疗伤。
而这时陈解看向了黑夜之中,就见并无追兵追来,的确没有追兵。
本来杜遵道是追了上来的,他的目的是咬住了陈九四,然后等到达摩巴前来,然后二人合二为一,把陈九四镇压当场。
可是他哪能想到达摩巴根本就没想追击呢。
等他追出二里地,然后回头一看援军,好家伙,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一个傻子小在疯狂的往前冲,这是干啥,把谁当成炮灰了?
杜遵道都吓坏了,他身体也是伤痕累累,眼看着就坚持不下去了,他能坚持的原因就是想要干掉陈九四,从而以绝后患。
哪曾想,自己追上来了,但是援军没追上来,这是啥意思,没有援军他还玩个屁啊,莫非是让他跟陈九四拼个你死我活?
那大概率是自己死啊。
想明白这些,杜遵道心中暗骂一声,达摩巴与脱脱掉链子,然后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隐藏在了黑暗中,哪还有什么刚才要弄死陈九四的气势啊。
杜遵道就这样隐退了,而陈解带着张定边来到了这个小巷,然后就有了开头的一幕,张定边身上的伤势爆发,陈解喂了他一颗四品太岁丹。
张定边吃了陈解的四品太岁丹,太岁丹的强悍药力在他的体内疯狂的转化。
而陈解这时伸手按在他的后背中枢之上,紧跟着立刻催动生命之力,下一刻恐怖的生命之力瞬间包裹住了张定边的身体。
然后就见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
很快张定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好了,内伤也好了七七八八,而外伤在身后的之人的帮助下,飞速的转好。
很快张定边就清醒了过来,转身看到了陈解,也没有废话,直接单膝跪地:“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听了这话,陈解立刻扶起了张定边道:“张兄快快请起。”
张定边闻言道:“在下不知阁下竟然就是那威震湖北的玉面小孟尝陈九四,陈大侠,真是该死,该死啊。”
玉面小孟尝?
陈解听了这个外号,也是有些震惊,毕竟这名字也是有些年代感了,这个外号好像还是当年自己在沔水第一次打出名号之后,江湖人给自己起的。
而后来随着陈解发展越来越快,也没想到自己的玉面小孟尝竟然会传的这么广。
其实这也没办法的事情,这玉形容陈九四的样貌,的确很帅。
至于小孟尝说的是陈解的性格,好帮助他人,如战国孟尝君,其实看看陈解这一路而来的过程,的确就是一个帮助人的过程。
当初前往湘西五毒山,最后帮助蛊母一家,避免了五毒教内部被篡教。
然后就是隆兴府,汝阳王的宝书扬威大会,最后陈九四不单夺得了第一名,更重要的是陈九四还在最后时候,带领绝大多数的武林同道,逃离了隆兴府。
这一壮举就让陈解的玉面小孟尝的名声被传递出去。
再然后就是巫山之行,巫山之行,陈九四又是帮助了封红鸢等封家后人守住了祖先的遗留,并且免除了灭族的风险,更是被当时如昙花一现般的第三个陆地神仙封学文所看重,成为一段佳话。
更是在江湖上留下了赫赫威名,玉面小孟尝之名被更多人认可。
再之后就是光明顶之战,挽大厦于将倾,帮助拜火教度过了难关,这让给陈解的名声更加响亮,玉面小孟尝更是成了他的代表。
因此江湖上传言,江湖有一个新秀榜,其中榜首就是陈九四,第二名是朱重八,第三名是蜀中的明玉珍。
江湖批语:江湖若是有将来,必从新秀榜内出。
张定边刚才从丞相府众人的反应,以及陈解的擒龙十八掌还有他熔神境的实力,一下子就推算出,陈九四很可能就是他听说的新秀榜之首,玉面小孟尝陈九四。
因为擒龙十八掌几乎已经成了陈九四的招牌功法之一了。
张定边单膝见礼,拜谢陈解的救命之恩,陈解连忙扶起他道:“都是汉家兄弟,不讲那些,不讲那些!”
听了陈解的话,张定边很是感动道:“恩公今日若是不救我,我可能已经死在这丞相府内了,这要谢的,要谢的。”
陈解闻言看看张定边道:“不必如此,而且现在追兵在后咱们不能多耽搁了,要立刻离开这里。”
“那咱们去哪?”
张定边问道,陈解闻言稍一沉思开口道:“先回客栈吧。”
听了这话,张定边立刻同意,二人这时绕着东城走了半圈,最后确认没有人跟着,这才赶到了客栈之中。
这刚到
客栈,就看到郡主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回来了。”
郡主见陈解把张定边带回来并无惊讶,仿佛提前就知道一般,其实她就是提前就知道,今日她可是全程在远处看着丞相府内的一切。
这时陈解起身急转从随行的包裹里拿出些准备好的吃喝,实际上是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来的。
为了防止这一路上饮食不出问题,陈解的一早就在储物戒指中存放了一些食物,比如这次拿出来的就是黄州府内制作好的牛肉干与烧鸡。
还有半坛子黄州府自己酿制的低度黄酒。
这酒度数不高,味道甘甜,陈解就把其当做解渴之用,毕竟不是谁都喝的惯陈解酿制的白酒的。
把酒肉上来,陈解开口道:“这忙了一夜了,也饿了吧,咱们边吃边说。”
三人凑着桌子前,开始吃喝起来,张定边开始还有些拘束,不过很快就被陈解的豪爽给感染了,就见陈解直接撕了一个鸡大腿嘀咕了张定边道:“张兄弟啊,你们跟丞相府的人打起来了?”
陈解询问了一下,听了这话,张定边略一沉思,看看陈解道:“既然是在陈大侠这里,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次其实是跟师弟来暗杀丞相脱脱的。”
“暗杀脱脱?”
听了这话,陈解与郡主互相对视一眼,这时张定边再次喝了口酒,就把他跟卢风的恩怨情仇说了出来。
听了张定边的话,陈解抱拳道:“没想到,张兄弟竟然是岳帅传人,真是失敬失敬!”
张定边闻言看着陈解道:“陈大侠这是什么话,陈大侠做事光明磊落,又救了定边性命,定边如何敢承一个敬字呢?”
此话说完,陈解摆手道:“岳帅后人该敬,该敬。”
陈解又恭维了一番,顿时让张定边倍感亲切,花花轿子众人抬,谁都愿意听好话,尤其是陈九四身份还不一样,那是真正在江湖上有名号的大佬级人物,所以张定边更是亲切,只感觉遇到知音了。
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是的确陈解与之性格相投,天生便有一种亲近之感,其次是陈解故意有意结交,长袖善舞的结果。
二人喝着酒,聊着天,很快,张定边便询问陈解:“陈大侠这次前来大都所为何事啊?”
陈解听了这话心中稍微一愣,考虑要不要跟张定边说实话,自己是来救岳父的,可是岳父乃是汝阳王,乃是牧兰人的王爷,以张定边对牧兰人的态度肯定是不愿意的。
说了这话,很有可能会让他在张定边心中积累的良好形象,瞬间荡然无存,因此陈解沉默了。
郡主在一旁看着也不好随意插嘴,同时心中也有一丝不安,毕竟如果陈九四注定走向造反之路,自己这个牧兰族的郡主身份,反倒是成了劣势。
毕竟陈解他们造反的对象是牧兰人,而她就是牧兰人,从这里看,她就一点优势也不占。
就这样赵雅低着头,陈解仿佛看出了赵雅的想法,紧跟着对着张定边开口道:“定边兄弟啊,我不瞒你,你还不知道这位是谁吧。”
听了这话张定边看向了赵雅道:“这位女侠是?”
陈解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汝阳王的女儿,乡宁郡主。”
“郡主!”
张定边听了这话眼神一变,赵雅心头也是一惊,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千万不要坏了夫君的事情啊。
这样想着,就见张定边突然抱拳道:“久闻郡主大名,今日有缘得见三生有幸!”
嗯?
看到张定边突然如此郑重抱拳,不但是赵雅,陈九四也是一脸懵逼啊,这什么情况啊,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客气了。
陈解这样想着,而张定边开口道:“陈兄,郡主不用如此看我,我的确是痛恨牧兰人,可是这并不耽误我敬佩郡主啊,郡主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我是深表敬服啊!”
听了这话,陈解诧异的看着张定边道:“郡主什么事情传出来啊?”
张定边道:“自然是逃婚啊!”
“郡主逃婚的事情,现在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是我们恭维郡主,这天下哪有女人放着皇后的高位不做的,而郡主做到了,放着皇后的高位不做,为了爱情而逃婚,这是何等英雄行为,说实话,我若是郡主,我做不到这一点,就凭这一点就赢下多少汉人女子,别说汉人女子,就是汉家男儿,不如者也不在少数!”
张定边说着拿起酒杯道:“没想到今日能够的见郡主本人,真是三生有幸,来定边敬郡主一杯。”
赵雅这时还有点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声望现在如此大了。
其实张定边还真没有夸大其词,赵雅在江湖中现在声望那是相当高的,甚至在江湖上的那个江湖胭脂榜一跃成为了第二的人物,要不是她牧兰人的身份第一也不是不行。
毕竟她做的事情太酷了,普通江湖逃婚大家都见过,可是哪有人逃皇家婚礼,拒绝当皇后呢?
这是怎样的自由主义精神,江湖儿女讲
究的就是个随心所欲,就问哪个随心所欲能跟赵雅比,人家可是为了爱情拒绝当皇后啊。
这一行为,瞬间被天下江湖儿女,痴男怨女当成了模范人物,精神偶像。
要不是赵雅乃是牧兰人出身,还不被一些汉人认可,那当个胭脂榜榜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绝对是新一代年轻侠客的向往爱情的代表。
赵雅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江湖地位,被张定边一阵夸奖,当然也因为赵雅这一步跨出了,在张定边心里留下了一个不一样的形象。
尤其是他再看向陈九四,陈九四说赵雅是他的未婚妻,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撬了皇帝女人,给当朝皇帝带了绿帽子的就是眼前这位陈大侠啊。
想到这里,他举起酒杯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真神了,没有其他的,兄弟我借花献佛,借陈大侠的酒祝你们二位,百年好合。”
听了这话,陈解与赵雅对视一眼,紧跟着举起了酒杯道:“多谢。”
三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话题,陈解道:“这次我来是为了救我的岳父汝阳王。”
这件事本来是挺难以让张定边接受的,毕竟汝阳王以前可是朝廷镇压江南的基石,很多义军也是被他镇压的,张定边说对他有多少好感,那是没有的,若是从正常的角度作为切入点,张定边肯定大骂陈解一顿。
可是现在他先肯定了陈解与赵雅的爱情,认为这两个人在一起是值得祝福的。
然后再以赵雅的视角看这件事,人家来救自己的父亲有什么错,谁能说一个女儿来救父亲是错的。
那赵雅没错,陈九四帮着自己的妻子救自己的老丈人有什么错,所以逻辑盘了一圈之后,发现都没有错,那这件事让张定边如何判断。
只能表示尊重。
陈解看了看张定边这个样子,没有说话,而是道:“张兄,这大都现在可是是非之地。”
“脱脱要举行个屠王大会你知道吗?”
张定边道:“我知道,现在北红巾的人有不少人入城了。”
陈解道:“嗯,大乱将至,咱们行事应该更加稳妥一些。”
说完这话,陈解看着张定边道:“定边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定边道:“我这次来大都本来是想要做两件事的,第一是杀卢风清理门户,第二就是杀脱脱替国除奸。”
“可是现在事情没做成,还把师弟搭进去了,想想还真是失败啊,所以接下来我就做一件事,那就是想办法把师弟先救回来,然后……”
说道这里,张定边道:“清理门户杀卢风!”
陈解看着张定边道:“那脱脱呢?你就不杀了?”
张定边听了这话苦笑一声道:“人要有自知之明,脱脱一国丞相,身上有帝国气运护体,我想杀他,难如登天,所以暂时就不杀了。”
陈解道:“嗯,这倒是的确,脱脱的确不是很好杀啊。”
这话说完,陈解看着张定边道:“那就一辈子不杀?”
张定边看向了陈解道:“你什么意思?”
陈解看着张定边道:“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才能杀了有国运护体的脱脱?”
张定边闻言沉默了片刻道:“想杀有国运护体的人,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没有化劲,化劲之下属于普通人,普通人身上不具有任何力量,不被国运排斥,所以能够刺杀成功。”
“可是这如何靠近有国运护体的人,这是个困难的事情,所以这个方法并不友好。”
“那第二种呢?”
陈解看着张定边问道,张定边沉默了片刻,想了想道:“那就是只有一种方法了,以国运碰国运,要是能够打进大都,那么大乾国运就消耗殆尽,而打进大都的就可以吞噬国运,到时候杀他易如反掌。”
陈解看着张定边道:“那你觉得哪一种可行性比较高?”
张定边听了这话看着陈解道:“打进大都!”
陈解笑了,看着张定边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打进大都!”
“你,你要招揽我?”
张定边吃惊的看着陈解,陈解笑道:“还不明显吗?”
张定边沉默片刻道:“给我个理由?”
陈解道:“打进大都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张定边闻言沉默了,眼睛看向陈解:“打进大都?你能做到?”
“事在人为,若是不做,永远做不到,同样事情也不是一个人能做成的,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帮助我。”
张定边闻言沉默了,片刻道:“陈大侠,按理来说,我应该答应你的,可是我身上还有大仇未报,另外我师弟被抓,我恐怕要先完成这两样,才能无牵无挂的帮助你。”
“这般,我与你定下约定,只要我救出师弟,并且杀了大仇人卢风,那我就投靠于你,从此上刀山下油锅,我张定边绝无二话,从此我就死心塌地跟着大人,打进大都!”
陈解听了这话看
着张定边道:“好,我答应你,帮你救出你师弟康茂才,杀了卢风,然后咱们一起回黄州府,共商大事。”
“好!”
张定边一口答应,而这时陈解拿起了酒杯道:“咱们一言为定。”
张定边开口道:“一言为定。”
二人做好了君子协定,关系自然更进一步,就这样喝了半天酒,然后商议好了,明天一起找人出门打听一下,消息,首先是康茂才到底是死是活,被关在哪了,得有一个定数。
其次就是陈解需要继续寻找汝阳王到哪了,汝阳王没在脱脱的府邸,那么下一个地方,就是天牢,或者是大佛寺了。
而陈解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汝阳王这样关键的人物,估计是送到了大佛寺了。
毕竟那里有陆地神仙看管着,其余人想要搞事情也是不容易啊。
但是这天牢陈解还是需要去一趟的,万一脱脱就傻到把汝阳王关进了天牢呢?
而且大佛寺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若是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八思巴活佛留在那里了。
想到这里,陈解与张定边商议了一下,然后决定今日先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就这样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陈解他们再次聚首,紧跟着就在客栈里吃了早饭,然后就出门了。
这一趟出门,他们就发现城内的戒严比以往更严格了,于是行事更加小心了一些。
不过到了傍晚他们汇总的时候,消息已经全部得到了,陈解他们今天找到了天牢的位置,而张定边也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的师弟康茂才就是被关进了天牢里面。
当然这个消息并不难打听,说白了这个消息就是卢风放出来吸引张定边的。
张定边回来把事情跟陈解一说,陈解皱起眉头道:“你不觉得这消息得到的太轻松了吗?”
张定边闻言道:“我知道,这肯定是对方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吸引咱们去天牢。”
陈解道:“嗯,这是典型的请君入瓮,咱们可不能上当啊。”
张定边道:“这天牢,我肯定要去,陈大侠您就别去了,我跟师弟多年情意,不能割舍,您犯不上。”
陈解听了张定边的话道:“定边,你这话倒是挺让人寒心的啊,我答应你帮你救师弟,就帮你救师弟,哪来的那么多的借口,只是这件事咱们应该智取,不应该蛮干。”
“这天牢之地,看守严密,而且对方既然敢摆出请君入瓮的架势,定然是有高手坐阵,咱们贸然进去,救不了你师弟,还白白搭上了性命。”
张定边听了这话,看着陈解道:“那您的意思是?”
陈解道:“咱们在大都还是势力单薄了一些,有很多消息得不到,不行,咱们得借力啊。”
张定边道:“这里是朝廷的地盘,咱们上哪借力啊?”
陈解想了想道:“是啊,上哪借力呢?”
陈解正想着呢,突然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声:“小二,好酒好肉招待上,这一路颠簸可饿死我了!”
嗯!
听到这个声音,陈解一愣,紧跟着看向了门外道:“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呵呵,定边兄,借力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