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奴乃是教坊司花魁,多少人希望能得到她的欣赏,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在一些读书人眼里,赵香奴是个颇有才情的女子,是心目中的女神,此刻眼见匈奴人如此糟蹋自己的女神,哪里还能坐得住?
“住手!你们这些匈奴人竟敢欺侮香奴姑娘!赶紧将香奴姑娘给放了!”一个国子监的举人大声叫道。
“再不放手,我们就不客气了!”
“赶紧放人!”
在场的几位客人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围了过去。
匈奴人也都站起身来,场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车犁咧嘴笑道:“我不放人又待怎地?今夜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哪个有种的就上来啊!”
其他匈奴人也纷纷叫嚣,神情倨傲,眼神都是不屑:
“今晚我们便要睡这个女人,不仅要睡,还要轮流着来,反正你们大虞女人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你们大虞人这是想做什么?想要群起而攻之吗?这便是你们大虞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这番态度将那些客人给气得不轻,这些匈奴人完全诠释了什么叫作“有恃无恐”,就因为两国即将和亲,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
“咱们上,打死这些匈奴人!”
“对,打死他们!”
“如此欺侮香奴姑娘,我忍不住了!”有读书人直接拔出随身的长剑,一剑把桌子给劈了。
那些匈奴人却是有恃无恐,直接与读书人们吵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眼见便要发生乱战。
便在这个时候,却忽地听到有人沉声道:“离明司夜游在此,谁敢闹事?”
离明司夜游?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江寒走了过来,身边是温执,李秋水等人。
“是江县子!江县子来了!”
“还有词宗袁斌!”
“那是当朝首辅之子温执温公子,此人乃是作曲大家。”
“等等,那是擅长代笔的李秋水,他为江寒代笔数篇而出名。”
李秋水原本满脸怒容,听到这句话,脸色差点崩不住了。
袁斌是词宗,温执是作曲大家,到了自己这就成了擅长代笔?老子是诗君啊!
看到江寒,温执等人,车犁脸色微微一变,嚣张的态度收敛了一些,倒不是因为江寒,而是因为温执。
虽然江寒为《破阵乐》写新词,令不少匈奴人为之胆寒,但在车犁看来,终究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已!
这种文弱书生,他能打十个!
至于江寒的爵位和官位在他看来也不值一提,就连当朝礼部侍郎也得对匈奴毕恭毕敬,一个小小的县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反倒是温执令他心生几分忌惮。
温执的父亲是温芳,而这温芳,官居内阁大学士,也就是俗称的首辅,权力极大。
但车犁也只是忌惮温芳而已,温执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甚至像个相貌俊俏的兔儿爷。
车犁咧嘴笑道:“温小郎君,劝你管好你们大虞的文人,两国和亲在即,他们却对我等喊打喊杀,是何道理?难道瞧不起我们匈奴人吗?”
听到车犁这句话温执脸色微微一沉,这车犁也不是全无头脑的莽夫,竟还会用两国和亲说事。
“按大虞律法,对女子行轻薄之举,当处鞭刑,你们虽为匈奴人,可踏进大虞国土,就该按大虞律法行事!”江寒缓缓开口,声音既不愤怒也不激动,只是以一种淡淡的口吻。
车犁看着江寒,哈哈笑道:“这位江公子何必夸大其词,我哪里轻薄她了?我只是让她陪我们喝酒而已,难道她不是陪客人喝酒的吗?”
“我等堂堂匈奴使臣,要一个青楼女子陪我们喝酒怎么了?就这你们也要管吗?”
“教坊司里的女人不就是做这个的吗?说难听点也不过是个玩物,难道你们还当成仙女了?哈哈!”
“这是仙女吗?昨晚我还玩了两个呢,哈哈,哈哈!”
匈奴人哈哈大笑,眼光闪烁着淫\/邪的光芒,出口更是粗鄙不已。
院子里的客人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你们说什么?”
“混蛋!欺人太甚!”
“可恶,如此粗鄙的匈奴人,若将公主送过去与他们和亲,不知要遭受多大的侮辱!”
江寒沉声道:“车犁,把人放了!”
车犁仍然抓住香奴花魁不放,淫笑道:“江寒,老子敬你是县子,可你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晚就要这个女人陪我们,你要怎么样?老子告诉你,就算是礼部的官员过来,也得让她来陪我们!你有什么理由让老子放人?”
说罢,他伸出大手,便朝着香奴要害之地使劲揉捏,显然在故意挑衅。
香奴被他当众羞辱,羞愤欲绝,几欲昏倒过去。
虽说她是教坊司的花魁,平日确实会迎合男子,但也未曾被人当众羞辱啊!
虽说妓女是“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袒胸露臂,被人如此羞辱。
“混帐!”有个举人今晚便是为香奴而来,眼见她被如此羞辱,气得挺剑便冲过去,却被旁人连忙拉住。
“邱兄,三思而后行啊!”
“且先看看江县子如何处理。”
江寒脸色一沉,心头火起。
车犁羞辱的并非一个教坊司女子,而是羞辱在场的大虞人,羞辱整个大虞。
便在这个时候,周虎来到江寒身旁,低声道:“少爷,我已通知离明司,离明使陈亮已经抵达教坊司,离明使把住各个出口。”
江寒点了点头,缓缓道:“很好,接下来无人打扰了,好好享受吧。”
车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笑道:“好的,多谢提醒,我会好好享受的,哈哈,哈哈!”
车犁原本还以为江寒会忍不住动手,没想到竟然怂了,他心里更加笃定大虞的书生软弱无能,听到匈奴的名头就怕了。
车犁哈哈笑道:“久闻离明司大名,今晚就劳烦这位夜游使给我们守夜了。”
说罢,他便强搂着香奴朝着一间房间拖去。
匈奴人也是笑了起来。
一众书生们瞪大眼睛,气得脸色铁青,难道就这么认怂了?
虽然车犁欺侮的是一个青楼女子,可何尝不是在欺侮他们啊!
江寒道:“我说的不是让你好好享受,而是让他们好好享受。”
听到这话,车犁愣了一下,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江寒皱眉道:“还愣着干嘛?出口都让我封了,他们跑不出去了,打死了算我的!”
这话一出,那些读书人瞪大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明悟。
“操,给我干死他们!”一个读书人怒吼一声,直接就冲过去,一脚踢在了一个匈奴人的身上,直接把他踢得飞了出去。
随着这读书人的怒吼声,其他客人也是忍不住了,抄起身边的物件就冲上去,劈头盖脸的一顿狂殴。
车犁又惊又怒,叫道:“混帐,你们敢……”
他话还没说完,阿福便一跃而起,一招“乌鸦坐飞机”骑在车犁肩膀上。
车犁惊怒交加,急忙伸手去抓阿福,阿福出手快如闪电,便是一招二龙抢珠。
“啊,我的眼睛!”车犁一声尖叫,捂住眼睛连连后退。
他是匈奴大将,本身的武艺并不低,若正面单打独斗,倒也未必会输给阿福。
但阿福是钟离忧训练出来的杀手,本身就擅长暗杀,武艺极高,打了车犁一个措手不及后便直接一套丝毫的小连招,将他按倒在地,左右开弓的乱锤。
场面立马就乱成了一团,原本有些客人还忌惮匈奴的身份不敢出手,可看到别人都打了,也掺和进去。
动静甚至传到了别的院子,一些客人听到声音,闻讯赶来,发现有人在打架,大吃一惊。
老鸨闻声而来,急忙吼道:“不能打架,不能打架啊!他们是匈奴人啊!”
围观的客人恍然大悟,是匈奴人啊!难怪长得那么讨厌!
妈的,匈奴人该打!
立马加入了围殴匈奴人的队伍。
“哎呀,这里是教坊司的地盘,你们不能打架啊。”老鸨拿着扫帚上前劝架,不小心在车犁脸上抽了几下,又不小心把扫帚弄丢了,让一个强壮的书生捡了过去。
那书生看到手上的扫帚一脸懵逼,随后反应过来,抡起扫帚便冲上去。
这些匈奴人身体强壮,武艺都不俗,可也奈不住大虞人多啊,武艺再好有什么用?一样能够乱拳打死老师傅。
便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带着几个礼部官员满脸怒色的走了过来。
那男子看了看四周,看到了满脸是伤的车犁,顿时又惊又怒,怒道:“我乃礼部官员殷鸿!你们竟敢殴打匈奴使臣,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要造\/反吗?”
现场瞬间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这些人是礼部的官员……
殷鸿气得不轻,这些人怎么敢的啊?怎么敢打车犁将军?若匈奴动怒,该如何是好?
“混帐,混帐,殴打使臣,我一定要你们抓进牢里,我一定要将你们治……”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人狂奔而来,直接一招飞踢,踹在殷鸿腰子上,把他踢出六七步。
李秋水大声道:“没事了,大家继续打。”
这个奴颜婢膝的东西,早就想打了,还敢凑上来,这不是找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