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望明月 作品

第四百二十二章殷荣:我还得给他们带娃?

    一座寺庙里,燃着幽幽的檀香。

    密宗宗主大悲禅师坐在上首,身边则是一众僧人。

    大悲禅师面带苦色,缓缓道:“洛阳二龙相争,如欲兴吾教,需得从一处下手。若未来的天下至尊信奉吾教,则吾教大兴,若未来的天下至尊对我教不满,则非旦难以大兴,还会引来不好的后果。”

    历史上,灭佛之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佛道儒相争,是常有之事。

    大悲禅师身旁侍立着一个中年僧人,道:“素闻当今魏王喜禅,对我教之人毕恭毕敬,我等不如以游方为名,伺机前去,接触魏王,以大智慧使魏王诚心信奉我教。”

    “魏王与太子相争久矣,孰知谁为未来的天下共主?如若我教相助魏王,将来是太子成为天下共主,却又如何?”另有一个僧人反驳道。

    “这……”中年僧人看向大悲禅师:“师兄,你以为吾教该助哪一方?”

    大悲禅师轻轻一笑,说道:“太子之妹昭月公主是白虎军的女将军,威名显赫,还有个妹夫名叫江寒,此子也相当了不得,手里握着城防营……太子的势力已完全胜过了魏王。”

    就在众僧以为大悲禅师要相助太子时,他却说道:“可是,锦上添花,却不如雪中送炭啊!”

    此话一出,众僧顿时明了。

    相助太子,对方未必会当回事,因为太子势力太大了。

    可相助魏王,对方会将他们当作座上宾。

    “如此一来,若将来魏王能成为天下共主,势必会立我教为国教!”中年僧人道:“该如何接触魏王,请师兄明示。”

    大悲禅师道:“若贸然前去,接触魏王,反使我教处于被动,需让魏王来找我。”

    “那师兄有何主意?”中年僧人问道。

    大悲禅师道:“入洛阳,以千金为彩头,与洛阳才贤论道,吸引魏王的注意!”

    几名僧人互视一眼,眼前都是一亮:“妙!”

    用千金作为彩头,吸引洛阳的有才之辈,跟他们进行论道,只要他们连连获胜,自然能够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若魏王知悉,前来观看,则口吐莲花,说个天花乱坠,让魏王信奉密宗。

    ……

    ……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汝宁公主府,雅致的阁楼里,江寒悠悠的吟诵着陶渊明的名篇。

    秦玉华站在江寒前面,听着他随口吟诵出来的诗句,品味了一番,不由得心里赞叹好诗。

    没想到江寒竟然是个喜爱菊花的人。

    梅兰竹菊四君子,唯菊为隐士也。

    江寒道:“密宗宗主来到洛阳,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难不成只是来洛阳玩的?你可知道什么内情?”

    秦玉华喘息道:“离明司又不在本宫手上,连你都不知道,本宫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大抵也能猜出一些。”

    “什么?”江寒问道。

    秦玉华道:“密宗想要大兴,来洛阳那也只有一个想法,自然是传教,至于密宗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只怕是在酝酿着什么。”

    江寒沉吟了起来,密宗的宗主可是当世前五的存在,妥妥的危险人物。

    他在益州险些被大乘教的法庆所杀,对于密宗没什么好感,对于密宗宗主也是提防万分。

    当袁斌提出要去查探一番时,他就想到了汝宁,想问问她知不知道什么。

    “喂,怎么没动静了?”见江寒发呆,秦玉华嗔怒道。

    江寒道:“你以前经常去白马寺,密宗可能会以为你是喜欢参禅之人,也许会找上你。”

    秦玉华道:“也许吧……你问密宗的事做什么?一群和尚,有什么好注意的?”

    她展颜一笑,道:“还是说,你关心的是密宗的欢喜法?还是密宗的妙龄美尼?要不要本宫帮你找一个,学一学欢喜佛?”

    江寒狠狠撞了她一下,道:“休要胡说。”

    江寒知道密宗不戒女色,提倡男女双修,还供奉着欢喜佛。

    这欢喜佛就是一男一女相拥而坐,男身代表法,女身代表智慧,合之谓智慧无穷。

    当然,佛门戒荤一开始也是戒五荤(大蒜、葱、韭菜、洋葱和薤)可以吃三净肉。

    所谓三净肉就是没有亲眼见到动物被杀、没有听到动物被杀的消息、不是特意为自己而杀的肉。

    直到南朝梁武帝时期,梁武帝萧衍信奉佛教,觉得和尚不能吃肉,于是写篇《断酒肉文》,明令禁止天下的僧尼吃肉喝酒,还强迫众僧尼在佛前发誓“永断酒肉”。至此,和尚才不能吃肉。

    秦玉华脑子刹那间空白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若密宗找我,我跟你说便是了。”

    “话说起来,你为什么举荐杜云丛为兵部侍郎?”江寒问道。

    秦玉华道:“杜云丛乃兵法大家,早该进兵部了,本宫也是提了一嘴,父皇便下了旨意,让杜云丛出仕。”

    江寒本想问她你知不知道杜云丛是太平教的舵主,但想了想秦玉华心眼多得很,问了也未必会回答。

    秦玉华道:“你明天还有空吗?”

    “明天我打算去趟万年县。”江寒道。

    “你去万年县做什么?”秦玉华回过身来,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蹲下身子。

    “万年县出了一伙流寇,闲来无事,带人去剿了。”江寒自然不会说打算跟袁斌去看看那家青楼,道:“话说,我刚才进来时为什么见到殷荣在院子外站着?”

    秦玉华吞吞吐吐的道:“我让他给我守门了。”

    江寒:???

    好家伙,汝宁你这么会玩的吗?

    “你要是觉得膈应,我让他滚远点便是。”汝宁笑道。

    江寒心里为殷荣这小伙子默哀。

    咦,这小子不是成了房遗爱了吗?

    ……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院子里,曾今的云阳县第一才子殷荣此刻扶着亭柱,声音嘶哑的道:“江寒,你实在是欺人太甚啊!辱我妻子,还让我给你们守门!”

    他愤怒的攥紧拳头,在亭柱上猛锤几下,仰天“啊”的一声,声泪俱下。

    锤得手好痛啊!

    原先他是不知道汝宁跟江寒的关系的,可直到看见江寒进入汝宁的房间,待了一个时辰还没出去,就算再傻的人也猜到了。

    殷荣把脸埋在衣袖里,哽咽道:“江寒,此仇不报,我殷某人誓不为人啊!还有秦玉华,你这个贱人,竟然让我守门,我一定要跟你和离!”

    他越想越气,想他堂堂才子,成为驸马后,居然要给公主和另一个男人守门,这传出去,他殷荣不是成为笑话吗?

    殷荣再也忍不住,转身离开了院子,直奔殷家而去,他要跟父亲说明此事,然后跟汝宁公主和离。

    一路回到殷家,在书房里看见了殷千舟,殷荣满脸阴霾的道:“父亲,秦玉华她欺人太甚了!孩儿定要跟她和离!”

    殷千舟看见殷荣面孔扭曲的样子,不禁皱眉道:“出了什么事?汝宁公主还不让你碰?”

    一提起这个,殷荣心中就更加恼怒了,如果只是不给自己碰就算了,关键是她给别人碰啊!

    殷荣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帽子又多了几分重量。

    “汝宁那个贱人,与江寒私通,竟让我去给他们守门!”殷荣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殷千舟闻言愣了一下,但脸色却没有多少变化,道:“原来是这样。”

    殷荣抬起头,不解道:“父亲?”

    殷千舟淡淡道:“这不是正好吗?”

    ???

    殷荣满脸困惑,“好?这好在哪里了?”

    殷千舟手中把玩着草里金,淡淡道:“当初我早知道汝宁公主的名声不好,会有今日之事,为父也早有预料。”

    “我殷家自得罪江寒开始,绵香坊接近倒闭,你三叔气得一病不起,你二叔虽然仍是礼部侍郎,可却被三皇子所厌恶,如今,殷家不过一息尚存。”

    “唯有抱着汝宁公主的大腿,我殷家才能延续下去。”

    殷荣咬牙切齿道:“可是,可是我就要忍受此等奇耻大辱?”

    殷千舟看着他喝道:“奇耻大辱?历史上哪位做大事之人没受过耻辱?韩信亦曾受过胯下之辱,你这点耻辱算什么?不就是替汝宁和江寒守门吗?欲成大事者,便需学会忍。”

    “其实如此也好,汝宁公主与江寒有染,心中必定觉得亏欠于你,而江寒也不会再找殷家的麻烦,你不仅能得到汝宁公主的助力,云阳侯看在汝宁公主的面子上,说不定也会照顾你一番。”

    殷荣:???

    合着我被戴了绿帽子还得感谢他们?

    殷千舟盯着他道:“你想和离,可想过后果没有?大虞的公主只有丧偶,没有和离!更别说是嫁过两次人的汝宁公主。若你敢提出和离,致使天家颜面受损,只怕我殷家倾刻便会覆灭,你二叔也要完蛋。”

    殷荣这才冷静下来,想到自己若跟汝宁撕破脸面,等待殷家的恐怕真的只有覆灭。

    这可不是小事,跟汝宁和离,则意味着扇了皇上一巴掌。

    你一个小小的贡士,朕看在殷万舸的面子上才让你尚给长公主,你还敢提和离?

    得罪汝宁公主,得罪云阳侯,得罪皇帝……谁也救不了。

    殷荣顿感后怕,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殷千舟道:“回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若汝宁公主和江寒有了孩子,你还得帮他们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