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羌的民风果然剽悍,沈星渡从未见过有人这样自荐床榻的。
竟然还是一国的皇子。
沈星渡压着嘴角浅浅的笑意,正色道:
“殿下的好意,星渡心领了。
我们大兆的女子,名节最为要紧,嫁了人是要从一而终的。
我的条件,殿下考虑得如何?”
沈星渡眼神狡黠,语气娇滴滴地嘟囔:
“二皇子上个月也在与我的商队接洽,若是白送你都不要,我还不如……”
一听到二皇子也要买,巴特尔立刻下了决心。
“要!
你的条件我接受了。
只要我顺利登上皇位,以后你的商队可以在我北羌通行无阻!
但是我要的东西,你要优先卖给我!
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回去!
你答应我的兵器你怎么给我?”
沈星渡偷偷松了一口气,心里大石头落了地。
清白算是保住了,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了几分。
露出商人市侩的嘴脸:
“拿笔墨纸砚来。
我现在就给你写单子。
这个月十五之前将单子交给去西域的商队的领队袁家三哥袁驰野。
四个月后,商队回程的时候,你就能拿到货了。
若是到时候拿不到货,殿下大可以来找我算账。
我一介女流,又爱惜名声。
只想做个内宅妇人,过我的小日子,做我的将军夫人。
顺便做一点小生意。”
……
沈星渡在床榻上的小桌案之上,铁画金钩将交割单写好,放下毛笔。
“咔嗒”一声拧开葫芦章,呵了一口气,印了上去。
力气之大,按得小桌案在床上跟着一起摇摇晃晃。
一抬眼与巴特尔鹰隼一样的锐利目光撞到一起。
沈星渡调笑道:
“怎么?
大皇子殿下这样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还想着抢我的章?
打算搞清楚这章怎么用?”
沈星渡将葫芦章收好插在自己发髻之上。
拿着写好的单子,赤着脚从床上站起来,垂眸将单子递过去。
而巴特尔原本坐在床边低头盯着沈星渡,现在不得不仰起头才能与她对视。
二人气势莫名反转,巴特尔伸手接过单子,
沈星渡沉声道:
“这章是死物,你拿了也没用。
我的价值不在这个章上。
若是你与我合作,对你来说,能够获得更长久的利益。
殿下想想,假如你的兄弟们,从此之后,失去我这个采购兵器的渠道。
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种优势吗?
你给我提供北羌境内的保护。
我给你提供专属的供货渠道。
我这里可不止有兵器,还有很多好东西。”
沈星渡镇定自若的气势,和自信的语气说服了巴特尔。
他现在不再怀疑沈星渡有这个实力给他提供助力。
或许她太过自信了些,巴特尔突然觉得单纯的合作让他感到意犹未尽,抓心挠肝。
若是不做点什么,仿佛要错过天赐的宝贝。
他不由得在心里想:
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不能是他的呢?
当个将军的妻子,有什么意思?
巴特尔不发一语地展开单子,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无误。
将单子收好。
再抬眸眼色一变,伸手将沈星渡拉到自己怀里。
他凑到她眼前,琥珀一样的眸子翻涌着摄人心魄的热气。
“你太过狡猾。
我还是不放心你。
既然你们大兆的女人都要从一而终,你今晚跟了我,是不是也要……从一而终?”
沈星渡才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大皇子性情果然如传闻一般阴晴不定。
巴特尔揽着沈星渡纤细的腰肢,又朝着自己怀里收拢了一分力气,笑着说:
“这么瘦,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胸前也没二两肉。
你们大兆女子都如你这般娇弱吗?”
沈星渡气急,眼中染上怒气。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也不抵抗挣扎,任由巴特尔抱在怀里。
这种时候,越是挣扎,越是表现出害怕,越是会勾起对方征服的欲望。
她从小身娇体弱,就是挣扎,也绝对不是巴特尔的对手。
她必须冷静。
“你敢动我,我保证你就是拿着这张纸,也什么都得不到!”
这话果然管用,巴特尔停下了动作。
皱着眉头,一脸懊恼。
“那你给我留件信物!”说着就要去摘沈星渡头上的簪子。
沈星渡大惊失色,为了躲避而向后退。
却正中下怀倒在了床上,被巴特尔压在身下。
这姿势可太糟糕了。
饶是沈星渡未经人事,也在婚前由教习嬷嬷教导过这方面的知识。
她立刻羞臊地红了脸颊。
巴特尔见了忍不住勾唇忍笑。
他与那么多草原上的女子有过无数个夜晚,她们都热情奔放,身材高大丰满。
却没有一个像沈星渡这般身娇体弱,那腰细得像是一手能掐断似的。
那皮肤滑得像刚出生的婴儿,白得像刚挤出来的羊奶。
还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了床上,就先红了脸,连脖子根儿都跟着红了起来。
巴特尔忍不住去想,那衣服下面是否也像脸上一样染了红晕?
只是这样想了一下,身体莫名躁动起来。
巴特尔不禁震惊于自己的反应,按说他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像这样未发育的单薄身材,他是断然不该有兴趣的。
同样震惊的是被压在身下的沈星渡,她睁大了双眼,脑子一片空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巴特尔摸索着沈星渡的腰带,突然从里边抽出一支金色的步摇。
藏得这么好,一定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巴特尔最终忍住了欲念,一方面是为了沈星渡承诺的兵器。
另一方面是莫名的不希望沈星渡厌恶他。
他也不是没有在求欢的时候强迫过女子。
偏这一回,他克制住了欲望,想和沈星渡慢慢来。
巴特尔笑着说:“你的葫芦钗不能给我的话,那就给我这个做信物吧。
到时候我若是没收到货,就拿着这个小东西去找雁将军。
说你勾引了我,还在床上留下这个做定情信物,可好?”
沈星渡一见巴特尔拿了她的金步摇,立刻忘了危险伸手去抢。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剧烈的打斗声。
不消片刻,一声巨响,房门连着墙被一匹玄色的高头大马踏破。
烟尘四起,房门被瞬间拍散在地。
原来装着门的地方,现在成了一个大窟窿。
金盔金甲的雁南飞骑着马闯了进来。
他喘着粗气,紧抿着嘴唇,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
刀上的鲜血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鬼差,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