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姑娘柔弱不能自理

慕澄回身看向顾昀掣,他的白衬衫衣领在微风中轻轻拂起,额头上的碎发因为跑动也落了下来,他英挺的鼻梁上挂着汗珠。

他看上去稍显狼狈,却因为紧张的情绪让脸部表情变得紧绷。

是破碎感!

一个板正端方的英武男人竟然因为惊慌而有了破碎感。

慕澄却对想疼爱破碎感男人的女人有了具体的画面感,比如说她。毕竟,长成这样的顾昀掣真的挺招人喜欢的。

可就因为他太招人才招来了白琳和张青青对她的敌意,她又瞬间清醒。

慕澄咬着嘴唇,她收回欣赏破碎美男的心思。

她哑声,“顾大哥,我死了,是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顾昀掣看着摇摇欲坠的慕澄,他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动作变得轻柔又迟钝。

他的声音在喉咙里哽咽,连呼吸都变得轻若羽毛,他真的害怕慕澄一转身就消失在天台边缘。

“慕澄,你过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顾昀掣慢慢像慕澄靠近,他伸出手,“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你难道忘了?你叫慕澄,你会用这个名字落户,慕澄这个名字会出现在我家的户口本上。”

听到这句话,慕澄看了看后面跟上来的人,尤其是张青青脸色青白。

张青青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她没想到慕澄竟然要跳楼。

慕澄嗫嚅着问,“顾大哥,你不会嫌弃我吧?我真的没让齐恒来找我,我不下贱!”

齐恒被吓坏了,他没想到慕澄是个这么刚烈的姑娘,她与张青青口中的脾性完全不同,她刚烈,贞洁,纯粹。

他大声劝慕澄,“小慕同志,你快下来。你是好姑娘,我无意冒犯你,我也是被张青青骗了。”

齐恒转身看向那些看热闹的人。

无论是招待所的同事还是住宿在这的人都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他们都知道慕澄、齐恒是被张青青陷害,冤枉的。

他们纷纷开口劝慕澄下来,别做傻事。

效果达到了!

慕澄偏头看了一眼脸色灰败、瘫坐在地上的张青青,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军绿色的书包带子。

顾昀掣见慕澄一点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他心急如焚却愈发沉着镇定。

他轻手轻脚的走向慕澄又柔声说,“你看,大家都相信你,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慕澄看着夜色中满脸关切的男人,他深邃的眸光隐匿着一个男人的慌乱与克制,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恳求十分打动人,让人为之一醉。

她看得有些晃神,久久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顾昀掣见慕澄看着她出神,他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握住慕澄的手腕,将她从天台的边缘给拉了下来。

慕澄重心不稳跌进了顾昀掣的怀里,结实的胸膛撞在她的脸上。

她觉得脸颊上的肉被撞磨得生疼,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也落进了她的耳中,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卷进了她的鼻腔。

不恐高且站得稳的慕澄在天台上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她却有点晕眩。

她发现顾昀掣一点都不糙,他身上香香的,还有男人的野性与强壮,很性感。

可惜,这么宽阔有安全感的怀抱,慕澄并没有呆多久,她就被顾昀掣推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是顾昀掣的暴怒的声音。

“慕澄,你是傻子吗?就因为这点事你就是要跳楼,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顾昀掣冷硬的眉眼带着愤怒,他抓紧了慕澄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生命和自由,你下次再这样轻贱自己,我就....”

他没想好他能怎样!

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不知所谓,他怎么这么慌乱又愤怒?

慕澄知道自己玩大了,最好的收场就是晕倒,剩下的烂摊子交给顾昀掣去收拾,想到这她眼皮一翻,又晕在了顾昀掣的怀里。

她心里盘桓着一句话——本姑娘柔弱不能自理,该晕当晕,宅斗剧诚不欺我!

顾昀掣看到被吓晕了的慕澄又气又急,他抱着她直奔楼下她的房间,他含着,“张庆国,你去把医务室的值班医生叫过来给她看看。”

众人很是唏嘘,好好的一个姑娘被张庆国的女

儿害得差点跳楼自证清白,真是造孽啊!

他们对张青青也算好言相劝。

“青青啊,你这次太过分了,哎...你爸都被你害了,这事儿传出去,他还哪有脸在招待所继续呆?”

齐恒更是恨恨地剜了张青青一眼。

“张青青,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学校。”

招待所的其他人怕张青青再闹起来,他们直接架着人下了楼。

房间内,慕澄被医务室的医生诊看了一下。

他放下听诊器,“没什么大事,就是吓到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顾昀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家都散了吧,晚上我守着她。”

招待所的人给顾昀掣找了一个行军床放在房间里,把被褥铺好,而顾昀掣则去处理张青青的事。

房间安静下来的时候,慕澄睁开眼睛。

她撇了撇嘴,“啧,跟我玩聊斋,谁还不是个有点道行的老狐狸?”

慕澄觉得张青青今天闹的这一出,一定有白琳的手笔。不然,白琳怎么偏偏发烧生病的这么是时候?

张青青这么一闹,住院的白琳将不仅撇清了自己,她还成功以她慕澄的手断了张青青去首都的路。

慕澄喃喃自语,“一箭双雕,白琳还真是个下棋的高手!”

她看着天花板,“顾昀掣这眼神不太好啊,他是怎么能相中白琳呢?被下降头,被夺舍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慕澄赶紧闭上眼睛。

顾昀掣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停住脚步。

慕澄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顾昀掣是怎么知道齐恒在她这,他怎么这么及时赶过来救了她呢?

顾昀掣拧眉盯着慕澄枕头旁的省城晚报,日期是今天。

他咬了下嘴唇,语气淡淡的。

“慕澄,你把你枕头边的报纸拿给我,我只看到了题目,首都的那家钢铁厂技术革新了吗?”

慕澄脑子里裹着顾昀掣怎么赶来救他,她没多想。

她睁开眼就将那份报纸的第二面抽了出来递给了顾昀掣。

顾昀掣神情一滞,他伸手接过。

他拿着报纸,逡巡了一两眼,语气讥诮,“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慕澄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能醒呢?

她怎么把报纸递给他了?

只听顾昀掣的声音清朗地从报纸后面传出,“原来写的是《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慕澄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她硬着头皮轻声说,“顾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只会这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