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灯笼摇曳,侍女们围在房门外,个个神情紧张。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见血!”
许柳儿慌忙问道,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
林嬷嬷脸色苍白地解释道:“是,是刚才小厮传信,说谢世子和少夫人在春猎时不幸坠崖了!”
“公主知道世子夫人出事,直接情绪激动,当即就出血了!”
许柳儿听完,脚步险些站立不稳,脸色瞬间苍白。
什么!九微出事了!
房内传出低低的痛吟声。
许柳儿来不及思考,立刻冲进房间,只见高云枝躺在床上,额头布满冷汗。
双手死死攥着被褥,显然是疼得厉害。
“殿下!”许柳儿扑到床边,抓住高云枝的手。
高云枝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了,床褥上满是鲜血。
许柳儿吓得不轻,赶忙转头对身旁的侍女说:“马上!再去请太医!”
暗室。
“殿下,侯府老夫人听到谢砚礼出事后突发急病,现在已经晕倒了。”
“高云枝和秦九微交好,知道后险些早产,宫中太医都被叫到了长公主府。”
“现在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
黎无恙闻言,手中茶盏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看来谢砚礼和高显,是真的出事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
黎无恙抬眸,目光冷沉,“传令下去,立刻整军备战,分出三路人马,直指皇城各个关键关口。”
“如今我们也有了城防图,虽然只有半份,但是控制皇城已经完全足够了!”
长公主府。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们匆匆赶到。
房内一片忙乱。
施针,煮药,喂药,熏艾……
整整乱了两个时辰,高云枝的情况才勉强稳住。
听到消息后,许柳儿长舒了一口气,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高云枝,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既是后怕又是庆幸。
很快不由又想起秦九微,心中一阵难过。
九微她,真的出事了吗?
京郊,营帐。
沈行简把那日小屋的事情,如数跟谢砚礼讲了一遍。
“半份城防图?”
“是。”沈行简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世子爷你知道的,京城的城防是当年皇长子在世时,亲自规划的。”
“皇长子惊才绝艳,所设计的京城城防必须要合在一起才能奏效,任何一部分单独拿出来,都是一个天然的陷阱。”
“只有这半份城防图,比没有更加危险……”
天色刚亮,京城显得格外静谧。
此时,黎无恙的人早已在暗处集结完毕,分散潜藏在城门附近的民居和铺子中。
他们装作普通的贩夫走卒,挑担叫卖,推车赶路。
静静地等待着信号。
天色越来越亮,城内的街巷渐渐有了些生气,早起的小贩开始摆摊,酒肆也点起了炉火。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四周的街角巷尾藏着多少双紧盯着他们的眼睛。
京郊。
谢砚礼看着手中一卷密信,目光微沉。
“世子爷,黎无恙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谢砚礼放下密信,敛眉思索片刻,沉声道:“京城四门未曾异动,说明他们还在试探,并未完全暴露。”
“命人盯紧他们,但不必主动动手。暂时按兵不动,让他们以为我们毫无防备。”
“黎无恙的野心不小,潜藏于京城内的力量绝不止这些。若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继续布局,继续联络。待到他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我们再出手一举剿灭,才可将其党羽一网打尽。”
翌日,京城。
一夜之间,街头巷尾,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消失不见。
黑衣人将皇城四周的要道完全封锁。
官道上偶尔出现的巡逻队,不是御林军,而是陌生的兵士。
这些士兵时不时在街上巡查,遇到可疑的人立刻抓获。
没有百姓再敢出门。
往日繁华的京城一夜之间变得静寂无声。
宛如一座死城。
此时,秦府。
谢重之端坐高马之上,目光沉冷地注视着前方紧闭的大门。
黎无恙给了他充足的白袍高手与黑衣死士,让他如今手握大权。
等到黎无恙的计划成功,他就是大梁的第一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现在,他要用这权利,找到许柳儿的下落。
许柳儿没有出城,不在民间。
那就定然被秦九微藏在那个高门大户的家里。
跟秦九微有关系的……
秦家,江家。
他要一个个查。
“开门!”
谢重之的声音低沉,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