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黑鳞冥蛇(加更)

    谢景一早便想到这个,早已备好,当即挥手道:“把毒蛇拿来。”

    不多时,一个装着毒蛇尸体的盒子被送了进来。

    林安凑近,用银针轻轻挑开蛇口,观察毒腺的位置和颜色,脸上神色凝重。

    “这蛇……若我没有看错,是黑鳞冥蛇。”

    他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说道。

    “黑鳞冥蛇?”谢砚礼皱眉。

    林安点了点头,指着蛇身上的鳞片和环纹:“此蛇通体乌黑,鳞片细密,尤其在颈部会有浅暗的环纹,正是黑鳞冥蛇的特征。”

    “这种蛇极为罕见,据说产自南境深山,而且毒性剧烈异常,中毒者若未能及时治疗,极易伤及五脏六腑,甚至危及性命。”

    “这种毒蛇少见得很,别说在京城,便是南境也不常见。能弄到这条蛇的人,必然早有预谋,绝不是一般人。”

    谢景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可有解毒的办法?”

    林安看了他一眼,最终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没有。黑鳞冥蛇的毒极其复杂,据医书记载,其毒性入骨髓后极难清除。哪怕能暂时稳住病情,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目前所能做的,只有一边稳定住毒性,一边寻找可能的解毒之法。”

    “下官也会多多翻看医术,早日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片压抑的沉默中,谢砚礼忽地出声。

    “蛇毒暂时不好解,那就先从下毒之人入手。”

    谢砚礼目光阴沉,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又看向方才收起的蛇尸。

    “这蛇如此罕见,不可能如此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侯府,何况还出现了这么多。”

    “去搜,把整个院子给我翻过来找!”

    “能吸引蛇的一定是某种味道!不管是什么,都给我找出来。”

    他眼神却冷静得骇人。

    “这东西一定还在院子里!这几日院中新添了什么,无论大小全都拿给太医一一看过!”

    敢害他的妻子,无论是谁,都要付出生命!

    谢砚礼站在原地,目光幽深而冰冷。

    暗卫领命,立刻四散前去搜查。

    谢珏此时站在一旁。

    身形晃晃悠悠,几乎就要栽倒在地。

    谢惊春回来时见他这般,立刻快步上前,将他一把搂进怀里。

    “母亲……母亲会不会有事啊?”

    谢珏的声音断断续续,泪水湿透了衣襟。

    他紧紧抓着谢惊春的衣襟。

    呜呜咽咽地哭着,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害怕与痛苦。

    谢惊春看了他一眼,伸手他轻轻拍着谢珏的背。

    声音低哑:“不会的,母亲不会有事的。”

    谢砚礼回到床边,目光落到榻上之人身上。

    秦九微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谢砚礼伸出手,拂去她鬓边的碎发,又拿过湿帕小心地擦拭她的额头。

    “九微……”

    “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随即起身,将已经凉掉的药盏换下。

    叫人重新送来温热的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给秦九微。

    她的嘴唇干裂得厉害。

    他一边喂药一边用手帕蘸水润湿她的唇。

    窗外夜风徐徐,烛光跳动,谢砚礼一直未离开半步。

    他就这么坐在床前,不时低头看她的气息是否平稳,额头是否发热。

    夜越来越深。

    映雪堂。

    侍女青萍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

    “三小姐,听说少夫人中了蛇毒晕倒了,就连太医都被请过来了。”

    青萍压低声音说道,“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谢婉宁的动作微顿,随即不屑轻哼了一声。

    “她晕倒关我什么事?本小姐为何要去看她?”

    青萍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毕竟是少夫人,您若是过去探望一下……”

    不等她说完,谢婉宁便不耐烦地摆手,“我才不去,她病了多晦气,要是再染给我怎么办?”

    青萍:……

    蛇毒不通过空气传播。

    谢婉宁说完便不再理会,低头继续绣未完成的嫁妆。

    一想到秦九微马上就要死了,自己还可以嫁给李元衡,谢婉宁便更高兴了。

    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变快了许多。

    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披上红嫁衣,嫁给李元衡的场景。

    主院。

    侯夫人和谢侯爷早已分房而居,此时深夜也未睡。

    康嬷嬷进来,跟她禀报了清澜院的事情。

    听此,侯夫人脸色微变,但脸上很快便浮现出笑意。

    死了好啊……

    死了,就再没有人跟她争掌家权了……

    翌日。

    床榻上,秦九微静静地躺着。

    面色苍白,长发散落在枕上,乌黑的发丝映衬得那张脸越发削瘦。

    她的呼吸很轻,胸口几乎察觉不到起伏。

    包裹在纱布下的手腕隐约可见发紫的痕迹。

    床榻旁,谢砚礼坐得端正却僵硬,目光紧紧落在秦九微脸上。

    他一夜未眠,此时眉间满是疲惫,眼底泛着红丝、

    手指搭在膝上,不停捻动着袖口的布料。

    沉默得让人觉得他马上就要被压抑的情绪撕裂开来。

    “吱——”

    谢景端着一盏温热的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