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的舰首大厅往上数十层,王越密室之内,一把异形巨剑如同剪刀一般剖开了王越的腹部;
王越跪地之处的血泊反射之上,是一蓝袍修士的模糊倒影;
此人手中还拿捏着一团灿黄色的光芒小人,小人嘴中灼炎一般的精血溢出,已然没有多少气机的样子:
“在下这漫长一生,还未曾见过王舰首一般心如铁石之人?这方灵器也只是死物,你为何如此执着?”
王越元婴小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视死如归的解脱:
“如今的修真界,已然不是你们,葬万城而举一人的时代了,修士之道,早也不需要你们这般腐朽而野蛮的晋升方式!”
“但化神的层次,南离也没几个啊,我天魔道给他们提供机会,他们定然不会与你一般固执的。”
蓝袍修士身旁还有几个层次与他相同之人,此话,也暗戳戳地将他们点了出来。
“天魔道?飞升给天外魔头当做登仙的垫脚尸吗?即便如此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王越元婴依旧固执,甚至能够在蓝袍修士的外魔之音影响之下守住灵明;
蓝袍修士身旁的众人,也是瞳孔震动,衣袍之下的手,也慢慢握紧;
但此刻,蓝袍修士面孔如同被撕裂了一般扭曲了开来,裂口中的长舌往王越元婴的脸庞上舔舐而去,便将一丝诡异的紫气渗入了此人的元婴之内:
“长生的意义,怎容你一介元婴的渣滓在我面前聒噪?”
“但你也说的对,这些修真科技若是不全数毁灭,我等族类想要重新成势,也是极难的,此后,便由你来替我参谋一二吧。”
紫气瞬间占领了王越的半边脸庞,而蓝袍修士却感觉到手掌之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狂暴的灼痛感。
王越元婴依旧坚韧,即便全身已然变成了深紫之色,但眼神之中的坚毅依旧未变;
但一道道如同瓷器开裂一般的龟裂,在他的元婴之上缓缓展开。
“竟只是个化身,倒是浪费了,唉”——
与此同时,数十层下的舰首大厅内:
“既然如此,各位道友便散去吧!我等定然会全力推进修复进程,不耽误各位任何功夫的。”
就在叶岸此话落地的同时,一股极为强烈的震荡从林立头顶传来,众人只觉脚下平衡顿失,霎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但林立眼中死死盯着的叶岸,却如同心中一颗大石落地一般,眼神中,全然是大局已定的神色,继续着他的安抚托词;
林立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证据,但一种极为恐怖的设想,不由地在他脑海之中浮现。
因为他分明感觉到,体内那一团生机勃勃的青光,兀地消散了,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林道友,请留步!”
叶岸早就注意到了,林立也在人群之中默默探听着消息,刚才的骚乱早就被他用一介推辞搪塞了过去;围绕在他身边的修士,也自然散了开去。
“如今,是该称呼您叶领班,还是叶舰首呢?”
叶岸一听林立此言,也心照不宣地拂了拂衣袖,面孔之上的得意之色也难以自制:
“既然林道友有此觉悟,想来也不需要本座重新重复什么;”
“能够兵不血刃地改旗更张,自然也是再好不过的,毕竟这里的修士人数也太多了,若是他们乱了起来,想要做困兽之斗的话,也是极为麻烦的。”
“您应该也知道,王越与我见面一事了吧,在下彼时,也是身不由己的。”
叶岸却是显得极为淡然的样子:
“身不由己也好,居心不良也罢;此前的动作,我都可以装作未曾发生过,毕竟你也未曾实质上干扰到我们什么。”
“但后续,若是你再有何手段想要偷偷摸摸地施展,最好还是问过你肚子里的东西!”
林立自然是只能暂时向叶岸表示顺从之态:
“看来,这叶岸背后的势力恐怕已然动用了雷霆手段,直接将这椿流舰之上的高层全部清洗,更换成了自己的班底;”
“否则,刚才那些椿流修士,自然不会任他凭空压自己一头的,而且刚才那动静,显
然不是意外。”
思考之余,两名陌生的椿流修士从叶岸的背后走向林立:
“椒图猛;”
“旧将威;”
这两名修士身形极为高大,仅是一步跨出,带起的风压便让林立全身的毛孔炸开;
“你们二人侍奉林道友对全舰的核心灵路进行掌控,我们的时间不长,林道友,你也莫辜负了本座的期望啊!”
叶岸的此话虽然听起来极为轻巧,但是林立知道,这二人的实力,恐怕不下于叶岸自己;
“在下还有一个疑问,希望从叶舰首处得到一些解答。”
“也是,都是我强迫你做一些事,倒是未曾回报过你,既然你也开口了,便说来听听。”
“洛英礼之事,叶舰首也应该知道吧?却不见您再动用此子?”
林立眼见,叶岸的眼皮明显跳动了一下,却见他说:
“此子早有异心,留在身旁也仅仅是权益之计罢了,毕竟凤鸣赤网的科技能力还是能与椿流抗衡一二的。”
“至于他的去向,我此刻与你说也不大方便,但我可以从旁提点你一二。”
“若是你敢起心反抗,你的下场,便是他此刻的下场。”
“在下明白了!”
叶岸已经暗示地极为明显,洛英礼乃至背后公乘凛的势力,恐怕都已经被天碑会给清理了个干净。
他又甩了甩手,将林立与二位心腹遣去执行破解灵路的任务;而数十层往上。
“先生,此子倒是禁不住您的神威,但这尸体上却有一物潜入了甲板之中,恐怕是凤鸣城从凰会的手段。只是此物潜入地太快,我等恐伤及灵舰,便未曾出手。”
“哦,竟有此物?”
蓝袍人恢复了白面书生之相,他走到靠墙边洛英礼七窍爆裂的尸体面前,抬手虚空拧转;
“此术竟能调转空间与时间法则之力,将一方空间之内的事物流逝重新复现而出。”
一名苍老化神在蓝袍人身后惊叹。
只见洛英礼慢慢地从暴毙的形象慢慢恢复到面对死亡时满脸冷汗的恐惧神情;
“就在此刻,有个什么东西从他背后冒出,潜入了甲板之中;你们也一齐看个清楚。”
蓝袍人仅是轻轻一吹,比铁精金髓更为坚固的甲板,便溶蚀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洛英礼背后,一枚满是玄妙复杂灵路的银色球体伸出八只机械步足,破开甲板的防御朝其内深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