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仵作在此

初九笑容戛然而止,肃然道。

“叶少侠说的对。”

她是不太清楚,这谢珩目的是什么,差役一个不带,就带她一位,敢情她来干苦差的?

行,干就干吧。

她现在想把握一下那个度。

如何能够把案件解决,又能够让自己不那么显眼的度。

如今她正在抓那个度的过程中。

初九抬眸,想看看,这谢珩公子眼中,有没有名为愠怒的玩意儿。

却见谢珩眸色晦暗未明,那双长眸沉沉看着她,瞧不出对回答是不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啧。

看来谢珩公子不喜欢和笨人说话。

难道他是因为这样话才变少的?

很有可能。

干娘说过,总有一些人自诩全天下最聪明,他们是不屑跟比他们笨太多的人说话的。

谢珩看上去,很有就是这种人的潜力。

初九疑惑。

“啊嘞嘞,怎么这行道上,没什么客人呢?”

“好奇怪哦....”

“对吧,珩公子。”

谢珩嘴角压不住的讥诮扬起,少年歪头瞪眼,光看眼神,倒是有些纯真,谁又会真信他是真不知道为何没客?

却见叶璧安双手一拍,恍然大悟。

“对啊,公子。”

“照理说,这紫薇村既然卖花种小有名气,想必会吸引周边本城的商人啊,而且,早来早选早订,这个道理,我都能明白。”

谢珩“....”

叶璧安继续推测道。

“看来,这紫薇村应是出了什么事。”

初九立马接话。

“对对对,肯定发生什么了!”

一来,初九就察觉到了不同。

她虽然一年只来一次,但每日清晨来,紫薇村虽不至于门庭若市,但绝对几乎每家院门口都聚着人,倒也是热闹。

只有一次,几乎没有外人,给她一种大门敞开却关门谢客之感。

阿爹跟她说过,想来是紫薇村中发生了何事,村民都聚集到村中祠堂,无人做贩卖花种的生意。

紫薇村虽属于县域管辖,但村里传承悠久,多数事由族内处理,鲜少对外传述。

种花之村,却颇有些神秘之感。

谢珩眉目挑起。

“呵,我倒是有些好奇,带带路吧。”

初九眨巴大眼睛,她有表现出自己知道这村民在哪吗?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都眨巴累了。

冷面公子依然没有要改变决定的意思。

初九再次想看他眼里有没有,名为怒火的玩意儿。

依然是平静淡然....

初九眼角嘴角抽搐,挤出个干巴的笑容。

“啊嘞,我该知道在哪吗?那应该是我猜想的哪个地方吧?不愧是公子,那是举世无双,神机妙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公子知道我知道呢。呵呵”

叶璧安看着初九抽抽的嘴角,撇嘴。

“钟初九,显着你呢?带路啊。”

初九走在前面带路。

二人在身后不紧不慢跟着。

重檐歇山屋顶已然可见,厚实坚固的墙壁,足以看出修建之人,以家族祠堂抵御风霜雨雪侵蚀之决心。

大门紧闭。

但明显能听到,里面人群聚集的声音。

谢珩仅仅只是蹙眉瞥了一眼大门。

叶璧安自告奋勇。

“公子,我去。”

他走到门前,有礼敲门。

声音不小。

语气很稳。

“打扰了,麻烦开开门。”

初九诧异看了一眼叶璧安的背影,得出结论,是个虎人。

人家一族人关着祠堂门,明知道是家族可能聚集在商议某事。

你一个外人,理直气壮就上去敲门,明知打扰,还让人家开门。

她刚看谢珩的表情,明显也是在思索如何解决此事。

结果叶璧安直接出手。

根本不给里面和外面的人思考时间。

但特别神奇的一件事便是。

大门打开了。

但打开的不多。

仅仅是一人可过的缝隙。

那人穿着深绿长袍,上下打量了面前三名年轻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皱眉行礼。

“三位是购买花种的客人吧,今日是我族族会,三位若有需要,可是明日再来。”

谢珩轻轻蹙了蹙眉,这短暂的时间,他已经闻到了血液干涸后的浅淡腥臭。

干的是种花贩花的行当。

该是一路花香才正常。

初九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发干,那祠堂里摆着什么,莫不是尸体吧...这生老病死照理说也正常,但若不及时下葬。

只会让尸体腐臭发烂。

叶璧安笑了笑。

“我们不买花种。”

初九看到来人的表情肉眼可见难看了起来。

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她很脆弱,不抗揍。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家这祠堂,怎么一股子臭味。”

初九看不到叶璧安的表情,但想来是十分欠打的。

因为她能看到来人身体一颤,看向叶璧安的眼神也变得诡异危险起来。

他的眼神。

特别像在掂量。

,!

面前三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当场给捉了,需要多少时间。

初九忍不住看了一眼谢珩。

他的眼里此时有没有,叫做忌惮的玩意儿?那玩意儿一旦出现,她绝对第一个拔腿跑,她好歹比较熟悉地势,应该能先跑掉。

好家伙,看到了,面沉如水,面无表情。

初九打颤的腿稍微稳了稳,但依然做着逃跑准备。

“你们到底是谁!来我宁家祠堂做什么!”

那人继续威胁。

“我宁家向来团结,也不主动惹事,三位若是此时退去,我们也不会计较,若是继续挑事,莫怪我们不客气。”

叶璧安的语气听上去几乎还是含笑的。

“小爷我今天就要进去了,我看看,这祠堂不该是放先人牌匾供奉之处吗?怎么还摆上尸体了?再说,家族中死人不该报丧吗?”

“敲锣打鼓没听到倒是算了,这停柩吊唁,得穿丧服吧?”

叶璧安往门缝里一瞅,依稀能看到的人影,五颜六色,这是吊唁还是在过节?

那人听到叶璧安语气桀骜,冷笑一声说道。

“我宁家下葬有宁家的规矩,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你走不走!”

叶璧安正想昂首来一句响亮的不走!

就看到身后的谢珩缓缓走上来。

语气依然不咸不淡。

“你家有你家的规矩,位于广华县,地处大颐王朝,该不该守本朝律法。”

“上报官府,仵作验身,销毁户籍。”

“莫非你宁家死了人,从来都是自己便处理了?”

还不等这人反应。

谢珩已经走到人面前,他身形修长,此刻居高临下看着一直堵着门缝的男人,质问的语气,让人惊觉此人非普通走商。

那开门的人眼神一慌,复又认真回答。

“我宁家自然会按照礼节下葬,官府走访,我们紫薇村从来都是配合,何谈自己处理。”

“再说,都知道广华县钟仵作已经死了,广华县现在哪里还有仵作来验身?”

“他人家事,外人莫管。”

他说着,就往后退步,准备关门。

谁知谢珩朗声开口。

“广华县仵作在此。”

“既有人死亡,就该仵作验身,确定死亡原因,上报官府。”

“此举,才是大颐的规矩。”

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里面人群聚集的声音也一点听不到了。

初九往前走了两步。

声音不大,但同样清朗。

“代理仵作钟初九,在此。”

喜欢在下是仵作,长得娘点不影响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