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紫薇村命案

人可以自己捆自己,但绝不会是这么整齐的捆绑痕迹,也不可能以这样的力度,将自己与他人紧紧捆在一起。

谢珩点头,初九的初验跟他看到尸体情况的想法相似。

他淡淡抬眸看了一眼宁清风。

“宁族长,让你的族人回去吧。”

宁清风神色微松。

便听到男子下一句。

“花种贩卖的生意停止,这几日,所有人等在家中,等我上门问询。”

“若被我手底下人,发现各位有互相寻访,串供的嫌疑,那我问询之处,便不是在各位家中,而是广华大狱了。”

“宁族长,应是能听明白的。”

谢珩脸上的笑容很淡,配合那张脸竟是只觉儒雅温和。

宁清风一愣,这男子,是要毫不掩饰禁宁家一族的足,明知他们的背景,故意而为...同样也避免了供词相同...

这男子年纪轻轻...反应竟如常迅捷...一个照面,就猜到了他们的底细。

他叹了口气。

“能明白。”

朝着身边搀扶他的人吩咐了两句。

不一会,院子里的人就都散了...临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珩,神色各异瞟了瞟摆放女尸的位置。

衙役很快就来了现场。

姚长生被勒令停职家中,今日带队的,是那日那名年轻的衙役,叫张戍。

张戍来到宁家祠堂后,先给谢珩见过礼,紧皱着眉头观察着现场,随即有条不紊吩咐人将两具尸体小心搬运到太平殓房。

初九跟在身边,临走的时候看了谢珩一眼。

见谢珩微挑眉,忙主动说道。

“大...公...大人,我这边一结束,立马就让等候的衙役告知您。”

谢珩幽深的眼神瞥了一眼初九,方才回头。

张戍有些担心看着初九,初九摇头表明没事。

看到初九瘦小纤弱的背影跟随着离开,张戍才走到谢珩身边,恭敬道。

“紫薇村发生命案,我等不知,实属失职。”

“县令亲自吩咐,让我们所有人一定要配合珩公子探破案件,还请珩公子不吝指教。”

谢珩并不接话,慢条斯理踱步至祠堂面前,大手拍在宁清风肩头,淡然轻松微笑。

“宁族长,先请。”

张戍跟叶璧安一样,跟在谢珩身后。

对于紫薇村,他了解的也不多,毕竟紫薇村村民老老实实干着贩卖花种,种植花卉的生意。

只有同姚长生收缴赋税上门,看不出什么异常。

宁清风看着族人走完后,方才示意扶着他的宁远,在前面带路。

祠堂旁有一方小屋。

这屋是给每年宁家每户按顺序来守祠堂的人休息用的。

里面陈设也很简单。

一床,一桌,两根长凳。

宁清风并没有先坐,而是对着比他年龄小许多的谢珩,硬着头皮开口。

“大人请坐。”

谢珩并不客气,也没太多废话。

“说说吧,关于死者的事。”

叶璧安本来也想坐,但一侧眸,看到张戍站得笔挺,莫名就脊背又挺直了些,二人一左一右站在谢珩两侧。

宁清风无奈又不安看了谢珩一眼,终是开口。

“这两名女子,一名,是已经去世的宁老四的妹妹,宁欢,一名,是宁老四的女儿,宁微微。”

“她们都是我们村的花娘。”

宁清风并不知道谢珩想问什么,他决定水来土掩,他问什么,便思索着答什么。

多说多错。

“她们二人关系如何?”

谢珩似乎是看出了宁清风在想什么,他神色看上去,也并不在意。

宁清风皱眉。

“宁老四离开之后,基本上宁欢带着宁微微长大,自然关系是好的。”

他皱眉的同时还看了宁远一眼。

宁远也点头。

“大人,这二人虽为姑侄,但关系亲如母女,姐妹。”

“这些日子,二人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怪异之处?

宁清风和宁远对视一眼,同时蹙眉好似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小会,宁清风方才开口。

“大人,我虽是族长,各家的情况我也都了解。”

“但宁欢她们二人,毕竟是两位女子,平日里无非是采花种花养花卖花,实在是不知道有何怪异之处。”

谢珩语气很平和。

“宁族长,你刚刚回答的时候,看似是在回想,实际上,你的眼神飘忽,并不放空。”

“有事隐瞒,不愿跟我说实话。”

“可以。”

“我只需上报刺史...告知其...”

谢珩话还没说完。

宁清风忙伸手阻拦,脸色青红白交加。

族人们如今已经完全融入了广华县的生活,有营生,生活虽不富裕,但也平和满足。

他实在不愿族人再出现在人们视线之中...让后辈们被人戳脊梁骨,说是罪人之后。

“大人,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怪异之处。”

宁清风嘴唇蠕动着,最终还是说出实情,先前问什么答什么的念头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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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女子,容貌皆是上乘,族内虽不赞成与外人结亲,但也未曾强行反对过。”

“只要满足宁家族规,无论男女,亦是可以与外人结为夫妇。”

宁清风似乎是想解释,他们宁家并不迂腐,也并不自卑。

“但无论是宁欢,还是宁微微,自适婚年龄起,都不愿与人结亲。”

“族内的,她们不愿。”

“一些族人牵线的外姓人,也不愿。”

“这女子不嫁,岂不是不孝,不为延续家族血脉,违背祖训!”

宁清风说到这,火气竟是上来了,他双眼微红,瞪着眼看着谢珩,似乎在寻求认同。

谢珩眼底寒潭一片不见更多情绪。

他见了太多悲惨的女子尸体,背后的故事更加凄厉。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实在是不觉得女子活在世间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无论男子女子,都应该认识到,人活在世间,就该秉承,好好活着这四个字。

“你宁家祖训,便是如此。”

谢珩施施然,语气听不出情绪。

“那我倒是高看宁家了。”

高看?

宁清风一瞬间,好像从男人漠然的口吻中听出了对他话语的不满和批判。

但仔细看,他依然是一副淡然自若波澜不惊的模样。

谢珩并没有看宁清风,而是盯着说完话后就一直低着头的宁远看。

“你来说说?”

喜欢在下是仵作,长得娘点不影响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