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和初九对视一眼,虽然面部表情并不相同,但都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名为欣喜的元素。
只不过一个含蓄,一个直接。
初九一瞬间只感觉身子好像都烫了不少,有莫名的感觉,好像心脏某处开始灼烧起来。
她...的功劳吗....
画像暂且不论,凭借在老头子那里的耳濡目染,再加上她本人的聪明才智,咳。
在那种情况下,她的分析,竟然真的对案件破解起到了推动作用。
初九摸着心脏处。
“陆参军,带路,看看去。”
谢珩大步流星走在第一个,刚到门口,转过头,淡淡道。
“初九?”
初九心脏怦怦跳,放下手忙抬头,应了一声。
“马上,大人。”
说着,她提了提不离身的包袱,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跟上谢珩。
只有陆参军,吭哧吭哧又喘了两口气,方才有些颓然抬手。
“谢...大人..等等我..”
他虽体力算不错的,这一上午折腾来回跑,铁打的也有点受不住...
....
繁华的长安县第五大街,回春堂坐落其中,据说,这家药堂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前朝初期。
神都大大小小药铺虽多,但配有坐堂大夫的店面,两县之大,也没几家,而回春堂,便是其中,口碑皆好的一家,深受神都百姓信赖。
初九下马之后,更是告诉自己,学骑马,将骑马一课,提上议程,待她的上司给她定好了酬劳,她第一件事,便是要买匹合适的小马驹。
毕竟,她不想要么和谢珩坐一匹,要么和叶璧安,阮景盛坐一匹,前者冷了点,但好歹技术佳,后两者她深深感受到阿娘所言,男女有别。
何况,她很害怕阮景盛直接在骑马时,暗杀她,算计她,给她下点什么毒啥的...
她不敢想....
正当初九胡思乱想的时候。
就听到那牌匾下,回春堂之人一声响亮喊叫。
“下一位。”
谢珩目不斜视就进去了。
初九赶紧迈腿,这得跟上,一会她的气质肯定是要被拦住的。
果不其然,那看起来学徒样的人忙一愣,想拦。
身后的陆参军拿着佩剑的手轻轻示意,学徒仔细一瞧,这不是今日上门的县里的陆参军,陆大人吗?
顿时也不敢再拦,正准备有眼力见制止身后病人再往里进。
就见前面穿着袍服的大人侧过头来,淡淡说道。
“我看几名病人在等,林大夫那边结束后我再来。”
那学徒被谢珩通身气质震撼,下意识就接过话,但接得有些结巴。
“好..好的。”
陆林跟在谢珩身侧,不由好奇开口。
“大人,您认识这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林苏子吗?”
谢珩走进大堂,直直朝着掌柜的而去,同时冷淡回应道。
“算是吧,林大夫祖父与我祖上有些交情,故而幼时有见过。”
陆林瞪眼。
幼时见过,现在都还记得...他还以为,是谢大人来这回春堂抓过药,又或者是看过病呢...
初九也跟着感叹,久违的大颐百科,涉猎范围更广了...可能人儿不认识谢珩,但谢珩认识他啊...
这回春堂也不愧是长安县的老药铺,大堂宽敞明亮,一排排整齐的药柜,上面清楚明白贴着各类药材。
柜台上,抓药学徒们看着单子忙碌着,而看起来像掌柜打扮之人,看着手中也没停下来,称量,开单,收钱...
右侧有一青色布帘遮住的隔间,刚刚喊人的学徒正带着下一名病人安静往里走,想来,那隔间里,便是坐堂大夫诊治病人之处了。
陆林先喊道。
“掌柜的。”
听到人喊,回春堂掌柜这才抬头,一眼就认出了陆林,忙跟旁边客人挥手示意稍等一下,又跟身边的学徒交代了两句,快速把手上活交出去。
这才从柜台里走出来,有些小心,客客气气说道。
“陆参军,您这怎么...”又来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这掌柜的忙反应道。
“三位,坐吧,这边请。”
待三人都坐下后,掌柜的正想喊人沏茶,谢珩却开口。
“不用了,掌柜的。”
回春堂掌柜石竹一愣,总觉得眼前这位大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何处有见过,毕竟药堂人来来往往,觉得眼熟也正常。
陆林忙介绍道。
“这位,是刑部员外郎,谢大人。”
石竹忙要行跪拜礼,谢珩阻止了。
“不必拘礼,我知道,一些基本的问题,可能陆参军已经问过了。”
石掌柜忙点头,揣着手恭敬站在一边。
“是,实不相瞒大人,草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陆参军了...”
谢珩点头。
“你记得些什么,再说一遍与我。”
那石掌柜虽然有些不懂,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
“那画像中人,叫史冬,算是我们药铺的常客吧,他常感胸闷,痛,来的时候,我看着他总是感觉虚弱得很...”
,!
“这史冬,也不知作何营生,但每次来药堂,我给他算钱时,我总觉得,他看起来很是疲惫...”
陆林点头,这些话,他已经问过一遍了。
但这药堂掌柜的,也只是知道个名字,具体住哪,以何为生,他也不清楚。
本来他也是想询问林大夫的,但林大夫的病人很多,他便想着,先回禀看看谢珩安排是什么。
如今看来,这个决定倒是没错,毕竟,连谢大人都没阻止林大夫继续为病人诊治...
陆林这才发现,二人说话之余,身边坐着的小仵作,不知何时拿出纸笔,甚至还往桌上摆了个很是精致的小砚台,又不知往里倒了些啥,黑漆漆的。
然后就开始提笔记录了...
好....陆林脑子里挣扎了半天,最后才想到个形容,好是专业....
这样证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记录在册...这明颐司,就连街边问询,也是必须要记录的?他办案这么多年,此次,算是学到了。
谢珩垂眸瞥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而是看着石掌柜,继续问。
“掌柜的,这人名字,你是如何知晓?”
石柱没有犹豫就解释道。
“大人,是这样的,林大夫开的单子上会标注名字,毕竟有时候怕抓药混淆了...
这名字,有的是真,有的是化名,大人,您想,这有的人病情隐晦,或是不想让人知晓真名...”
“不过这史冬来了数次,都是以此名抓药,草民便觉着,这史冬,应该就是其真名吧。”
陆林恍然,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光是思考,这药铺也不知晓受害者更多讯息这些问题去了...
初九奋笔疾书。
谢珩又问。
“这史冬每次来抓药的花费,可有记录?”
谢珩并不问掌柜是否记得住,像回春堂这样的大药铺,除去每日看诊的,还有每日来此抓药的,人数很多...
石掌柜忙答。
“有的有的,大人,我这便去拿。”
陆林疑惑,抓药的花费....怎么又是他没思考的问题?!
见掌柜的回柜台取。
陆林不由开口问。
“大人,这抓药的花费,是不是能看出史冬的家境?所以大人才问此问题。”
谢珩见初九埋着头,但已经停笔了。
开口喊道。
“初九,你来回答陆参军的问题。”
毕竟,陆参军开口叫初九,都是这位仵作,那位仵作。
既是明颐司的人,就该被人大大方方记住名。
初九被点,但已经完全习惯甚至并不抗拒了,毕竟谢珩时常如此,今日叶璧安也不在。
但不得不说,这行为,让她在听到二者对话时,便会下意识转动思考..她沉吟一小会便答道。
“陆参军,这药铺人来人往,有普通百姓,也有达官贵人,这生病也讲,简单药材就能医治的,以及昂贵药材才能医治的...”
“药铺肯定是不清楚每一位病人的家境,但花费必然能看出其一二,所以陆参军说得很是有道理。”
“不仅可以看出家境,也能以此为线索,再去判断史冬的营生手段,进而锁定其在神都的生活活动范围。”
“何况,这四名死者,不知是因为时限问题,还是其他,都无类似家人上报的情况,所以如果能够以此缩小衙役们的问询范围,更能帮助我们找到更多信息...”
陆林忍不住嘴巴微张...或许他自己也没觉察...
喜欢在下是仵作,长得娘点不影响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