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苏氏哭得伤心不已。
整个正厅里,除了她哭泣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每个人看向她的表情,没有同情,更多的都是复杂。
一直跪在地上,说是万苏氏专门找来,保护万宝安全的男子。
他听到初九的质问后,头不知不觉从垂着,到缓缓抬起。
他好像分清了。
那台上的年轻大人,为何只买走了被万宝虐待的下人。
却又为何让他一人,一直跪在这里。
现在的场合,好像不适合任何人,说一句话...
但他有点想说。
好像现在不说,应该,就没有机会说了吧。
“其实...夫人...”
“或许少爷,可能真的不正常....”
他说着这话,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万苏氏哭泣声骤停,她猛然盯着说话之人,声音很冷。
“你又在胡说什么!”
“你的月例,比万家主院的大丫鬟更高!”
那人顿时慌了神,但嘴里还是说出了为何他觉得不正常的点。
“夫人你每次来院中,责骂过少爷后...”
“他都会,都会将房内做的巫蛊娃娃拿出来,狠命扎针...”
“小人害怕,会躲避在外,但少爷声音很大,一直重复着,扎死你,扎死你...”
“我以为那只是少爷的发泄之举,也从未细想...直到有一日,小人去拿少爷上学的匣子,无意翻找了出来...”
“却发现...”
“发现那上面...”
“写的万字,小人是识得的...其余字,小人不认识..但那生辰...”
万苏氏下意识想阻止男人说话,万字,难道是万全?不行,她不能让人说出来...
“你住口,不要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立马杖责于你!”
谢珩瞥了一眼万苏氏,轻描淡写。
“你且继续说,谢某在此,我看这万家,谁敢动你。”
下人张了张嘴,随即还是说道。
“那生辰,赫然是夫人,夫人和老爷的....小人肯定没有记错,每年府中逢老爷夫人生辰,都会祝贺,人人都知晓的...”
万苏氏只觉得脑门上好像被人猛地劈了一刀,打得她头昏眼花,钝痛不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整个人根本站不住,从头到脚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
而万全深深吸了一口气,倒退了几步,满脸难以置信,看着那说话的下人,的确是平日里跟着万宝之人。
万全瞬间红了眼,声音低沉。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万晨轻声开口,对着身后丫鬟淡淡吩咐,“小梅,你和竹儿同去,找找是不是真的,若是找到,便拿到此处来。”
“若是没找到...”
万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
声音依然柔和。
“该怎么按家法处置,就怎么执行。”
被万晨喊道的两个丫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万晨抬眸,对上谢珩的眼。
谢珩眉头微蹙,但并未出言阻止。
万晨方才继续。
“去吧。”
万玉和婉姨娘对视了一眼,但依然没有谁说什么。
万晨的丫鬟,小梅和竹儿很快就手里抱着装着巫蛊娃娃的匣子跑进来,小梅声音大些。
她从匣子中掏出一个巫蛊娃娃,对着万全说道。
“老爷,这上面真的是您的生辰,还..还扎着针的...”
竹儿适时举起了手中的匣子,刚好可以让前面的人都看清。
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巫蛊娃娃。
万全脸色一变,他震惊又难以置信,一把走上前,将小梅手里的巫蛊娃娃夺过来。
上面的名字。
生辰。
而那模糊诡异的巫蛊娃娃还扯着嘴角,似乎在对他冷笑。
他用力将娃娃丢到地上。
正准备狠狠踩两脚。
高位上的人轻轻开口。
“收好,作为本案的证据。”
叶璧安飞快跑过来,把地上的巫蛊娃娃捡起来,又示意丫鬟竹儿把匣子给他。
竹儿看了一眼万晨,见万晨微微点头。
忙将匣子小心递给了叶璧安。
“好,好,好。”
万全本就花白的头发,好像一瞬间白完了。
他年纪本就不小,花甲之人,如今被这么一刺激,一眼看去,老了好几岁。
他连连称好,脸色却煞白。
“好一个逆子。”
“逆子!!”
“竟然歹毒到,用巫术咒我....”
“不忠不孝不义!我万全!”
“没有这个孩子!”
“此案,你要审便审!不审请便吧!”
万全似乎气急,几乎口不择言,他狠狠瞪了一眼已然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的万苏氏。
拂袖便走人了。
万晨对万玉笑了笑。
“玉儿,你向来会宽慰父亲,如今父亲身体不好,如何能受这种急,你快去帮姐姐看看去..”
万玉一愣。
但随即想到,确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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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安慰的效果,肯定是比大姐去更好的...
万玉点点头,又跟婉姨娘对视一眼。
然后便出声喊道。
“爹,爹,您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随着万全的气急而走。
大厅里的气氛,也从先前的紧张凝重,变得古怪起来。
万家下人有些胆子大点的,稍微也抬起头来,左右扫视一眼,又垂下头去。
大小姐站在那,不卑不亢。
仿若万家主心骨。
她朝着谢珩温婉行礼。
“小谢大人,如今,我万家众人皆是配合小谢大人问话,不过我万家之人,也因此案身心疲惫,不知小谢大人还有何吩咐。”
“我会告诉万家所有人,必定知无不言,之后大人有需要万家之处,也亦是如此。”
谢珩站起身。
轻飘飘看了一眼万晨。
微微点头。
“那便。”
“谢过万大小姐。”
“今日,便到这吧。”
说着,谢珩带头就走,经过万家所有人时,人人自发让开。
而那跪在那里的下人也跪着挪动了身子,生怕挡住谢珩。
谢珩脚步在经过他时,停顿。
随即吩咐。
“带走。”
那人忙喊道。
“大人,小人已经将自己说的全部都说出来了,为何还要带走小人...大人,小人冤枉啊...”
谢珩很有耐心看着他。
平静说着。
“人啊。”
“就是要为自己做的事,说的话,付出该有的代价。”
“哪怕你的理由,是受制于他人。”
说完。
潇洒转身。
扬长而去。
喜欢在下是仵作,长得娘点不影响就业。